聽到虎嘯,陳旭趕緊指揮衆人靠攏,嚴陣以待:“大家結陣,小心警惕。”
虎嘯之聲不絕于耳,從聲音可以聽出猛虎似乎十分急躁。李郭停下腳步,細心傾聽,越聽臉色越加嚴肅。
陳靜看到李郭臉色不對,當即出言詢問:“長其,怎麼了?”
李郭臉色頗為難看,走到陳旭、陳靜面前低聲說道:“阿靜,大郎,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陳旭連忙出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李郭曾聽聞家中老人說過,大蟲有兩個時期不能招惹,特别是母大蟲。
第一個時期是發情期,第二個時期是産崽期。
他們族中老人說過,大蟲交*配期間,若是雄性大蟲對母大蟲不滿意,甚至會咬死母大蟲。所以這個時候的母大蟲非常警惕,脾氣也十分急躁。
它們不會讓雄性大蟲輕易近身,即使在交*配過程中,也會充滿警惕,甚至可能在交配完成後攻擊雄性大蟲。
這個時候的它們充滿攻擊性,會無緣無故的襲擊人類、咬死獵物,任何靠近它們領地的生物都會被攻擊。
李郭解釋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看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整理了一下思維,繼續說出自己的推斷。
這隻大蟲的吼叫之聲極為暴躁,很可能是一隻處于發情期的母大蟲。
若在平時,這些人算得上是人多勢衆,大蟲亦不敢攻擊。但是現在,它可能會不管不顧,瘋狂的攻擊一切人。
衆人聽到李郭的解釋,心中都是一沉,若果真如此,就算能夠獵殺猛虎,估計也會死傷慘重。
“而且,雖說‘一山不容二虎’,但是大蟲處于發情期,我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兩隻大蟲。”
似乎嫌衆人承受的壓力還不夠大,李郭繼續說道。
衆人聞言,盡皆面露懼色,陳旭環視一周,當下心中一沉。
未戰先怯,這可是兵家大忌。這些少年雖說一個個容易被熱血沖昏頭腦,但是畢竟尚未成年,面臨危險有怯戰心理,也在所難免。
雖說衆人現在可以退回去,但是陳旭又怎會甘心?
他不知道黃巾起義什麼時候爆發,現在他隻想多弄些錢财,囤積物資以備亂世。
若就此回去,先不說獵虎之事就此作罷,就說返鄉之後,他的威望也必定受損。
陳旭深知這個時代名聲的重要性,若是名聲受損,亂世來臨如何能讓衆人信服?
“決不能如此!”陳旭在心中呐喊。
他知道典韋曾經逐虎過澗,來到這個時代,他并不知曉自己與那些頂級武将的差距。
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再加上衆多陳家子弟,他不相信不能奈何兩頭大蟲。
“哈哈哈哈!”
陳旭心中既然有了決定,腦海中突然想起曹操的事情,當下突兀的大笑起來。
衆人都是憂心忡忡,卻見陳旭突然發笑,不由都感覺莫名其妙。
陳靜看了看衆人臉色,又看了看陳旭,心中已有計較,當下故意問道:“大兄何以發笑?”
“我才開始還覺得,隻獵殺一頭猛虎,不能顯出我陳家子弟的威風。如今既知可能有兩頭猛虎,如何能不開心?”
陳旭贊賞的看了陳靜一眼,豪氣幹雲的說道。
“蒙鄉人擡愛,都說我勇力過人,旭常感羞愧。今日若是一隻猛虎便罷,若是兩隻,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獨自獵殺一頭。”
陳旭話語之中滿是豪氣,衆人聞言士氣大增,頓時再無畏懼之心。
李郭也是熱血上湧,當下說道:“大蟲也沒什麼可怕,隻要用鋼叉頂住大蟲,再用漁網網住,大家亂箭齊發,區區猛虎,何足道哉?”
衆人聞得李郭言語,心中更是大定,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獵虎。
“吼!”
衆人在這邊鬧出諾大動靜,終于驚動大蟲。
一陣惡風刮來,隻見一隻兩米多長的吊睛白額大蟲呼嘯而至,大蟲兩隻前爪按在草地上,盯着衆人,口中發出威脅的咆哮。
眼見猛虎到來,衆人又有些驚慌,陳旭連忙出言:“手持鋼叉者,向前逼近,漁網拉開,随時準備撒網。”
“阿虎與我各拿一隻鐵制鋼叉抵住猛虎,長其、阿靜臨陣指揮。”
衆人帶來的鋼叉,大多都隻有叉頭是鐵制,隻有少數幾個連叉柄也是用鐵打造。
李郭大聲喊着:“手持鋼叉的人,逼近大蟲兩丈五尺處停下,弓箭手挽弓,撒漁網的兄弟們準備。”
“記住,手持鋼叉的兄弟千萬不要靠近大蟲兩丈五尺以内,不然它一個跳躍就能越過你們,然後撲殺向後面的弓箭手。”
大蟲本來就非常煩躁,看到眼前這群兩隻腳的生物居然無視自己的威脅繼續向前靠近,當下虎吼一聲就要撲過來。
“弓箭手,瞄準大蟲,射!”
李郭看到猛虎就要前撲,吓了一跳,當即命令弓箭手發射。
幾十隻箭朝猛虎射去,至少有十幾支箭射中大蟲,奈何陳家村自己造的弓殺傷力不夠,大多數箭支都無法穿透虎皮,隻有少數力氣極大的人射出的箭才傷了猛虎。
然而,受傷的野獸更加可怕,隻見大蟲虎吼一聲,直接朝陳旭他們撲了過來。
“撒網、撒網,趕快撒網!”
眼見猛虎發狂撲了過來,李郭大驚,急聲說道。
手持漁網的陳氏子弟不敢怠慢,立刻将漁網撒向撲來的大蟲。由于時間緊迫,撒出七八張網,隻有兩張網網住大蟲。
“弓箭手扔掉弓箭,趕快去拉網,莫讓大蟲逃脫!”
眼見判斷失誤,弓箭不能給大蟲造成殺傷,李郭當機立斷,出聲說道。
“鋼叉手瞄準大蟲脖子,四肢,狠狠叉住,别讓大蟲起來!”
“撒網沒網住大蟲的人,趕快撿回漁網,重新網住大蟲,那兩張漁網堅持不了多久。”
李郭臨危不亂,指揮起來有條不紊,頗有大将風範。
大蟲剛一落地就被漁網網住,眼見大蟲就要起來,陳旭拿起鋼叉狠狠叉住猛虎脖子。
“阿虎力氣大,去叉住它一條後腿,其他人也趕緊動手,莫讓大蟲起來。”
陳旭感覺到叉子下的大蟲掙紮非常激烈,不由催促衆人。
衆人齊心協力,拉網的拉網,叉虎的叉虎,還有一些人拿着長矛往大蟲身上招呼。
大蟲雖然極力掙紮,卻無法逃脫。眼見大蟲被控制住,衆人都長長舒了一口氣。
“莫要往虎皮上招呼,虎皮爛了就不值錢了,長矛手紮大蟲眼睛、嘴巴、口鼻、後門。”
李郭看着有人用長矛往大蟲身上亂戳,急忙制止。
眼睛、嘴巴、口鼻、後門都比較小,再加上大蟲不停掙紮很難真正紮到,但是半個時辰下來,大蟲還是被衆人弄得奄奄一息,口中發出一陣陣悲鳴。
大蟲生命力非常頑強,眼睛等處被襲,頓時拼命掙紮,若非陳旭、陳虎神力過人,非讓這頭大蟲逃脫不可。
饒是如此,陳氏子弟雖然依靠人多勢衆制住大蟲,還是被弄得筋疲力盡。
眼見大蟲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死掉,衆人都感覺一陣輕松。
就在大家臉上露出勝利微笑的時候,又有一聲虎嘯傳來,衆人聞言全都大驚失色。
為了對付這頭猛虎,大家已經筋疲力盡,若再來一頭猛虎,大家如何能夠應付?
奄奄一息的雌虎聞聲好似來了力氣,拼命掙紮,它的嘴巴已經被戳得稀爛,隻能發出嗚嗚的悲鳴。
陳旭聞聲亦是一驚,感覺手下猛虎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強,再看着滿臉疲倦的衆人,當下丢掉手中鋼叉,左手按住大蟲頭顱,右手握拳狠狠砸向大蟲。
拳頭狂風驟雨般落下,不多時,雌虎耳、口、鼻中全是鮮血,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陳旭收拳,狠狠喘着粗氣,其餘衆人見大蟲一動不動,初時還不敢放松,過了一會兒看到大蟲尤自不動才放下心了,當下松了力氣,猛烈喘息着。
雌虎雖死。然衆人臉上卻毫無喜色,那聲遠處傳來的虎嘯,讓衆人心中一沉。
“諸位兄弟莫要驚慌,各自擺好陣勢先原地休息,既然有第二隻大蟲,我就先去會它一會。”陳旭稍作休息,沉聲說道。
“大兄一人怎可前往?”
陳靜聞言連忙阻止,以前他們隻聞大蟲之名,卻沒親身經曆過,今天真正與大蟲一搏,才知道它的可怕。
陳氏其它子弟亦是紛紛相勸。
“無妨,我剛才試了一下,大蟲的力氣比我強不了太多,它雖然厲害,卻也傷不了我。你們權且休息,我先拖着大蟲,若果真敵不過大蟲,你們再前去相幫不遲。”
“況且我先前說過,若是遇到兩頭大蟲,就讓一頭與我,諸位莫非要讓我食言于衆人之前?”
陳旭選了一把最好的弓,帶了兩壺鐵箭,不待衆人再勸,就已大步離開。
“大郎真猛士也!
李郭看着陳旭遠去的背影,真心贊道。
陳虎神力驚人,連奔跑的馬匹都能徒手搬倒,現在渾身上下還是充滿了力量。
他起身撿起鋼叉,就過去追陳旭。
陳靜不放心他們,吩咐20人前去相助,若遇危險,即發警報。其他人原地休息,待恢複力氣,再合力獵殺另外一頭大蟲。
虎嘯之聲越來越頻繁,陳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疾步向虎嘯之處奔去。
奔行一裡有餘,遠遠看見一隻猛虎咆哮山林,當下隐入林中,挽弓搭箭。
他正欲瞄準猛虎,卻見一位大漢騎在虎背上,任憑猛虎如何咆哮,他仍就巋然不動,眼前一幕令陳旭瞠目結舌。
“何人膽敢窺視于我?”
陳旭正感震驚時,突然一道悶雷般的吼聲響起,他隻覺耳朵嗡嗡作響。
突然,陳旭瞥見一道寒光激射而來,頓時感到身上汗毛倒豎,當下将頭一偏,一隻小戟從他臉龐兩寸處飛過,吓得陳旭渾身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