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砍掉了梁興的腦袋,歉意的對徐晃說道:“公明,真不好意思,搶了你的功勞。”
徐晃卻是大笑兩聲,道:“若非文遠截住此人,我也不見得能夠追上他。以此觀來,文遠哪裡搶了我的功勞?”
“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戰場上放聲大笑,而後也不繼續沖殺,反而歸回本陣指揮麾下士卒作戰。
卻說趙雲生擒了馬岱,就将其放在馬背上,繞到旁邊奔回本陣,而後讓人将馬岱綁了下去。
二十萬大軍在曠野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直殺到夜幕降臨,雙方這才罷兵休戰。
哪怕趙雲等人在鬥将的過程中,挫傷了西涼軍的士氣;哪怕關中兵裝備精良,骁勇善戰。然而,在與身為天下強兵的西涼兵交戰過程中,仍未占據明顯上風。
這場混戰,雙方折損的兵馬全都不少。總體來說,仍舊是關中兵占據了優勢。
這一戰,西涼軍方面,馬超負傷,張橫、梁興戰死,馬岱被趙雲生擒;至于文昭麾下,隻有湯陳被馬超所傷。
因此,關中兵首戰也算得上小勝一場。
卻說西涼兵首戰失利,還折了張橫、梁興,甚至于馬騰的侄兒馬岱,都被被趙雲生擒活捉。
韓遂、馬騰領着大軍退三十裡下寨,他們都是一臉沉重。
韓遂說道:“以往隻聽聞大将軍麾下精兵強将,天下無雙。本來我還以為,西涼軍不會比任何軍隊弱,今日交戰以後,才知道以前太過樂觀了。”
馬騰臉上亦是愁雲密布,在營帳之内來回走動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馬岱乃是馬騰兄長的兒子,由于他兄長去世較早,是以馬岱一直都是由馬騰撫養成人。
馬騰對待馬岱,完全就像對待自己親生兒子一般。如今馬岱失手被擒,他當然有些坐立難安了。
馬超被趙雲擊敗,亦是聳拉着腦袋,臉上露出了頹廢的神色。
如今擊敗他的還隻是趙雲,傳聞勇力過人的關中大将典韋,以及冠絕天下的呂布,都尚未出手。
假如這兩個人出戰,估計馬超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正是想到這些,一直自負勇武過人的馬超,才會覺得有些心灰意冷。
好似看出了馬騰父子的心思,韓遂急忙對馬騰說道:“那陳文昭乃當世豪傑,氣度過人。縱然小将軍一時失陷于敵營,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隻要我等能夠捉到關中的一兩位将領,就可以換回小将軍了。”
馬騰聞言,眼中才露出了神彩。
繼而,韓遂再次來到馬超身旁,對他說道:“孟起也不必灰心,你如今不過二十出頭,自身武力遠遠沒有達到巅峰。”
“想那常山趙子龍,自大将軍起兵以來,幾乎就跟随在他身後南征北戰。與你相比,趙雲不管是年齡,還是經驗都要占據優勢。”
“饒是如此,你還能與他大戰一百回合,可見孟起自身勇力是多麼的驚人。孟起隻需勤練武藝,假以時日必定不在趙雲之下。”
馬超心中一動,覺得韓遂之言大有道理,這才轉憂為喜。
馬騰不再擔憂馬岱的安危,仍舊有些心緒難安,他對韓遂說道:“我等雖然嘯聚十萬之衆,卻幾乎抽掉了境内所有能戰之人。随着戰争的繼續,我等麾下士卒必會死打越少。”
“與之相反,陳文昭将兵十萬,仍舊不是關中全部兵力。縱然有些許損傷,也能源源不斷補充過來。”
“長此以往,我等越戰越弱,關中兵卻越來越強,敗亡隻是早晚之事啊。”
韓遂亦是皺眉沉默不已,正如馬騰所言,他們能夠嘯聚十萬之衆,已經壓榨完了所有的戰争潛力。
須知,十萬兵馬并不是個小數目,哪怕傾盡一州之力,也不過如此罷了。更何況,涼州還是一個地廣人稀,沙漠縱橫的貧瘠之地。
若非韓遂、馬騰遊說了很多羌人,加入他們的隊伍;若非涼州民風彪悍,成年男子皆可為兵,兩人也絕對不會拉起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
他們這支隊伍雖然龐大,卻人心不齊,越打越少。稍有不慎,聯軍就可能會分崩離析。
就好像今日張橫、梁興戰死,他們麾下的那些人馬,就開始軍心浮動。若非韓遂。馬騰及時安撫,威逼利誘,恐怕他們早就散了。
甚至有不少羌人部落首領,由于首戰不利,再加上畏懼張遼的聲威,也都有了退意。可以說,現在看似強大的西涼聯軍,卻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現如今,涼州的大後方,西涼軍尚未來得及全部堅壁清野。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馬騰、韓遂才帶領大軍,希望能夠拖住關中兵西進的腳步。
無論如何,在涼州後方堅壁清野完畢之前,西涼軍都不能撤兵,更不能散夥。
韓遂捋着胡須,手指無意識敲打着案幾,忽然眼睛一亮,說道:“與關中兵交戰,隻能智取,不可力敵。”
“我有一計,可以破敵。若是運氣夠好,不但可以大破關中兵,還能救回小将軍。”
馬騰急忙問道:“計将安出?”
韓遂說道:“可如此,如此……”
馬騰等人聞言,全都大喜過望,紛紛領命依計行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兩軍罷戰以後,文昭就令人離城五裡下寨,與平襄成為掎角之勢。
營寨建立完畢以後,陳旭就讓人将馬岱押了上來。
他看被綁成粽子的馬岱,急忙上前親解其縛,歉意的說道:“手下之人不懂禮數,沖撞了小将軍,還請小将軍勿怪!”
馬岱人小志氣卻不小,他冷哼一聲将脖子扭到旁邊,不發一語。
典滿見狀,頓時勃然大怒,罵道:“你這敗軍之将,黃口孺子,吾主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這厮莫要不知好歹!”
馬岱仍舊扭着脖子,看都不看典滿一眼。
文昭制住了正要爆發的典滿,對着馬岱和聲說道:“吾率領朝廷大軍,決意蕩平涼州。小将軍乃涼州本地人氏,于我軍有天大用處,不知将軍可願投降?”
馬岱答道:“某雖然年齡不大,卻也知曉‘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要我馬岱投降,絕無可能!”
文昭撫掌贊道:“好,好,好,某平生最敬重忠義之人。來人,将小将軍帶下去,好吃好喝供着,休要慢待了他。”
營帳之外的甲士接到命令,就進入營帳将馬岱請了下去。
目送馬岱離開,文昭才對諸将說道:“今日一戰,才知西涼軍果真名不虛傳。若是這樣僵持下去,縱然能夠勝了西涼軍,我等也必會損失慘重啊。”
“不知諸位,可有妙計破敵?”
諸将聞言,全都沉默不語。呂布、徐晃、樊稠、楊定、楊秋,很早以前就與西涼軍打過交道,深知他們的強大。
不得不說,今日關中兵與西涼軍正面交戰,卻絲毫沒有落入下風,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須知,自董卓亂政以來,正面戰場上西涼軍幾乎從未敗過。哪怕曹操、孫堅,也幾次差點被西涼軍所殺。
西涼軍的勇悍,由此可見一斑。
衆人正皺眉思考破敵之策的時候,忽有斥候來報:“主公,西涼軍營寨之内發生内亂,喊殺之聲震天,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平息下去。”
陳旭急忙詢問詳細情況,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由于梁興、張橫這兩路諸侯戰死,他們麾下的士卒都想要離去。馬騰、韓遂自然不許,派人進行鎮壓。
他們殺死了不少想要離去的西涼軍,這才暫時穩住了局勢。饒是如此,梁興、張橫那些幸存的手下,也都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馬騰、韓遂怕他們再次鬧事,就繳獲了這些人所有的武器。
李儒聽完斥候的彙報,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馬玩、楊秋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馬玩起身說道:“軍師休要疑慮,我等以往經營涼州,不可能不在馬騰、韓遂軍中安插細作。”
“對于他們的決策也許探聽不到,但是西涼軍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瞞住細作的耳目。”
李儒聞言,大笑兩聲,對陳旭說道:“若果真如此,主公今日派人前去劫營,必可大破西涼軍。”
是夜,月黑風高。
将近黎明時分,正是所有人睡意正濃的時候,張遼率領五千參狼騎兵,偷偷摸到了西涼軍的營寨之外。
五千戰馬,馬蹄上都裹上了柔軟的麻布,用來消除馬匹行走時候的聲音。就連所有的士卒口中,也都含了一枚五铢錢。
這就是所謂的‘人銜枚,馬裹蹄’。
張遼來到西涼軍的營寨外面,看着十分安靜的大寨。他做了個手勢,讓參狼羌騎兵上前拔掉鹿角、搬走拒馬。
士卒們領命,都悄悄上前,将西涼軍營寨扒出了一個缺口。
“呸!”
吐掉了口中的五铢錢,張遼揚起手中的大刀,厲聲喝道:“諸位兄弟随我殺敵,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哦哦哦!”
五千參狼騎兵大聲呐喊着,跟随張遼殺入了西涼軍營寨。他們肆無忌憚地沖擊營帳,四處放火的,才發現這是一座空的營寨。
張遼臉色一變,說道:“中計了,快撤!”
“殺!”
張遼剛剛準備撤退,隻聽見一陣鼓響,四周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無數西涼軍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将張遼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