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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調包

皇家有喜 笑言聽風 5161 2024-01-31 01:14

  “嚴貴妃召她的幼妹入宮陪伴數日。從今兒起,你便是嚴府三小姐,嚴婉!”

  聞言,若隐暗暗松了口氣兒。

  唉,幸好不是自個兒所想那般,不過......

  “嚴府三小姐?可是那駐守北邊兒,曾出過兩個皇後一個貴妃的百年世家,鎮國将軍府?”若隐不可置信道。

  “正是!”

  “這般道來,此事兒為嚴貴妃所策?嚴貴妃亦識得小女子娘親?她作何要小女子頂替她的族妹?若是因着姐妹情深,可替代者絕對不止小女子一個。”若隐着實不解的說。

  晉王搖了搖首,淡淡道:“嚴貴妃并不知情。她要召進宮的,隻是她的族妹。俗諺道換湯不換藥,而本王這回不過是借了道順風,将湯給留着,而其中的藥給換了罷了。”

  “嚴妃不知情?那她見着非她幼妹者頂她幼妹之名進宮,會作何想?”若隐驚訝。

  此時晉王臉上牽出一絲冷笑。

  “嚴貴妃入宮之時,這嚴婉不過一幼孩,樣貌未顯,且非親妹,不過堂親族妹,遂數十餘載未有打過照面。你若是識作,那麼她便不會知曉你乃頂替冒名者。”

  繼而又緩緩走進,緊盯着若隐尚存不解之色的眼眸,一字一頓道:“遂你在宮中之時,該說則說,不該說則莫要多嘴,切勿将你非嚴婉之實給暴露了去,否則,連本王亦幫不了你。本王确是有這個心思實現予你之承諾。但你是否有這個命與運來應承本王最終之承諾,隻得看你自個兒修為了去!你可是明白?”

  未有回答此問,若隐眼眸斜睨,冷冷道:“入了宮之後,該當如何?”

  “待時機一到,便自會有人與你接觸,告知你下一步的動作。”

  “可那個芙嫔娘娘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她亦是叫沈碧若?難不成是頂了小女子的名兒,替代小女子入了宮?”若隐未有忘記這一茬子,刨根問底道。

  晉王但笑不語。

  見晉王未有回答,若隐不甘,繼續追問:“當初我的小像兒已是上交于内務府,如若此般,那麼能替代選秀者,必得與我相像才可,至少與小像兒上的畫一般無二才可輕易蒙混過關。如若芙嫔的樣貌當真是相像于我,那宮中人見了話,豈不覺着怪異?”

  “本王從未有見過芙嫔,不知曉你二人相像到何種程度。不過此事兒非本王興趣之所在。本王真正興趣的,是你那酷似朱凝的相貌,呵呵,到底是為她所出。正是如此,一切則變得如此之有趣兒。惜本王常年藩守晉陽,先前從未有注意到你,更是不知曉你與朱凝如此之像,否則本王必是要早日精心培養了你,如此一般的話,想必事情會進展更易。不過,現兒還能讓你落于本王之手,亦算是老天眷顧了來。”晉王颔首撫須。

  笑意中透出的股股陰涼之意讓若隐倏然發怵。

  “希望王爺信守承諾,保我宮中安全,至安然離去!”

  晉王微微一笑:“隻要你識作本份,本王必定保你安全,亦會讓你有離宮之日!希望你的聰慧,不會讓本王失望。再與你提個醒兒。聽聞芙嫔選秀之時,亦被嚴妃所力薦。可現今皇帝專寵芙嫔,嚴妃想必極為後悔。若她見着這自家的族妹酷似芙嫔的樣貌,想必會滿意,說與你這些,是讓你凡事先行有個數。嚴妃非聰明之人,待時機一到,你見機行事即可。”

  “見機到底行何事兒的說?”

  晉王未有回答,隻正要離去,可又頓然止步,轉過身兒道:“本王不知更無甚興趣知曉你與景毓到底為何種關系,亦到了何種程度,不過本王勸就你,莫要指望于他。大昭國已遞呈請婚書,大昭公主有意和親于他。該死心,最好痛快地死心。作自個兒該作之事兒,總比無謂的等待要來的好。”

  随即離去。

  聞那最後一言,若隐怔忪須臾,待稍微清醒了些,緊繃的背後倏然一松,癱軟了下來。

  大昭的請婚書,大昭公主......

  若隐心底扯出絲絲的痛意。

  罷了,這又關自個兒何事兒呢?從來就不屬于同一世間之人,自個兒亦是起過誓,此生絕不嫁皇家之人。既是如此,又何必作無謂之想,肖想無望之結果。

  且從來都希望離他遠遠的,現兒可好了,将來他與大昭結親後,與她必定永無交集,于她而言,終算是徹底的解脫,不可不謂乃幸哉!若隐安慰自個兒道。

  随即又微微搖首,輕歎了口氣兒,将頭埋入膝間。

  不對!

  若隐再而猛然擡首。

  方才隻想着風月,怎将正事兒給抛之腦後了去。

  晉王雖然未有明說,可據他方才隻字的透露,譬如待時機一到,宮中便自會有人與她接觸......

  難不成說他還在宮内亦有布置了釘子?!

  這晉王還當真得如此膽大狂妄?!

  可若隐又隐約覺着某些地方有些不對勁兒的說。

  這嚴氏一族自開國便駐守邊境兒,掌管好幾萬大軍,具體多少不知,但絕非小數。聽聞嚴氏一向重兵權,無論朝堂暗湧幾深,兵權始終在握。

  嚴貴妃出身嚴家,理應為皇帝所忌憚。她此時要召族妹入宮,隻怕陪伴解悶兒是假,想借族妹固寵,鞏固自己宮中地位是真。

  可聽聞當今皇帝雖有後宮,亦也選秀,但并非史書上那些後宮三千的好色昏庸之帝,且素有聖賢之名,堪稱明君。

  嚴妃便是拿族妹固寵,可皇帝未必會被美色所惑,這個淺顯的道理,難道已入宮在皇帝身側數十載的嚴妃竟未有意識到?

  唉......估計當真如晉王方才所言,這嚴貴妃非聰明之人。

  不過,還是不對勁兒。

  緣何這晉王亦參與到了其中?據他方才所言,他不過是借搭了嚴妃的這趟順風車罷了。嚴妃本人卻并不知情此調包之計。

  如若此般的話,說明他并未與嚴妃有所勾結。

  可就晉王那志在必得的神情,好似就肯定她一定會被關注到,好似她的到來會給宮廷,甚至皇帝帶來什麼似的。

  晉王為何這般地确信?就是因為她酷似娘親?所以呢?

  難不成她那酷似娘親的樣貌會給皇帝或者宮廷帶來什麼?或是能影響到皇帝什麼?從而讓晉王的某些計劃更為順利的說?

  而嚴家對此事兒又是怎麼個想法?那個嚴婉又知不知情?

  若是在嚴家不知情的狀況下,于途中暗暗調包,及處理真正的嚴婉,對晉王這般的人而言,其實并非難事兒。

  可若是嚴家知情,那就是說,晉王與嚴家合謀玩調包,敷衍嚴妃。

  這倒也說得通。

  當今皇帝有打壓世家之勢,世家必會有所察覺,亦絕不會坐以待斃。

  沒有兵權的家族除了那張嘴與滿殿無兵槍的門生,其餘的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嚴氏一族世代握有兵權,如若那朝廷的主子不再寵信,即便有個當貴妃的女兒,卻不能給予家族任何實質的幫助。

  這個時候,在明确了主子的意向,抑或是在尋到個新的,肯讓他們家族繼續繁盛的主子前,他們決計舍不得再交出另一個女兒作無謂的犧牲浪費。

  嚴家不會這般糊塗吧?!

  若是君主昏庸無能,百姓怨聲載道,那麼推翻朝廷,推新立正倒是說的過去。

  可當今皇帝乃明政之君,百姓安居樂業,雖奸臣未絕,可賢臣亦衆。他們若是與朝廷對抗,絕對出師無名。

  為了一己之私而背叛朝廷之舉,在任何朝代都沒幾個得逞的。

  難不成他們将寶押在了晉王身上,要孤注一擲,如若不成,便魚死網破?抑或是他們利用晉王,等事成後,索性自個兒龍袍加身?

  不不,嚴氏便是再有野心,應不會如此之膽大。

  倒是這亦握有一定兵權的晉王......

  哼,自古守藩又有兵權的宗室又何嘗安分過了?

  遂無論這嚴氏一族知情或不知情,抑或有何樣的私欲,至少有一點是絕對可以确信的,就是這晉王不安于藩地,且已經在朝廷裡有了小動作。

  調包嚴氏女進宮,便是個顯而易見的信号。

  他将令自個兒在宮裡作的事情,絕非有益于朝廷之事兒!

  而因為自個兒與母親酷似的樣貌,遂老奸巨猾的晉王算準了自個兒必能接近某個人,能得到某個人的信任,乃至感情也說不準兒,從而有機會作對此人不利之事兒,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

  若隐自幼好學,熟讀政史甚至兵書,冰雪聰明,思維敏捷。

  她将晉王方才與三日前的隻字所言一個個串聯,細細分析。

  忽地靈機頓至,一個恐怖的念頭在她那擅于舉一反三的腦袋瓜内油然而生,隻讓她驟然一顫,大驚失色,差點兒叫出了聲兒,趕忙捂上嘴,震驚道,難不成這晉王要讓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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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吩咐之事兒,臣已辦妥。小女已被秘置于安國寺嚴加看守,事成之前,絕不會放她出來。”嚴氏兄弟中的嚴廣作揖道。

  “如此便好。”晉王颔首。

  “敢問王爺,王爺挑選之人可是可靠?若是暴露,怕會前功盡棄。”

  問話者乃承襲鎮國将軍位的嚴氏族長嚴榮。

  “此人可靠不可靠,亦隻得成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患得患失豈是作大事者之為?”晉王面無表情。

  “王爺此話在理!總之,臣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嚴榮嚴廣齊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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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馬車駛進晉王府别院。

  一個清俊如玉的男子從車中揭簾而出,正好遇上剛從晉王書房而出的嚴氏兄弟倆。

  “下官請世子安。”嚴榮嚴廣殷切道。

  “嚴将軍免禮。”

  景琰隻微微颔首,未有再多言一句,隻搖扇朝書房緩緩步去。

  瞧着那個背影,嚴榮目光若有所思。

  回途中,嚴榮斂目道:“嚴氏既為世家,就要将基業世代相傳。誰許我嚴氏萬年榮世,我們便效忠于誰。晉王爺現兒隻世子一子,于嚴氏,于婉兒,乃大好機會,嚴氏是該出個太子妃了。”

  “可是貴妃還在宮中,他日處境必是艱難。”嚴廣頗有擔憂。

  “既然身為嚴氏女兒,就得有所覺悟。她的貴妃之位不能給我們帶來什麼,便隻能自求多福了去。他日若是有幸留得一命,嚴家不在乎多養一個廢物。”嚴榮陰冷道。

  聞言,嚴廣隻覺後背叟叟作涼。

  這個大哥,從來都是家族利益為重。為了利益,即便犧牲自己的親女,亦在所不惜。

  不過也正是大哥這樣冷漠剛愎的個性,嚴氏一族始終兵權在握,家族的穩定得以維系至今。

  隻可憐了那孤困後宮數十載的侄女,即便位居貴妃,亦不過一棋子,如今的棄子。

  再想到被自個兒視作明珠的幼女,嚴廣心底一沉......

  “婉兒在安國寺裡可安份?”嚴榮接着問道。

  “據傳來的消息,她被看守的嚴實,蹦跶不到哪邊兒去。”嚴廣趕忙道。

  “光不蹦跶亦是無用!我要的是她身為嚴氏女兒絕對的克己本份!你這個作父親的,對她可要嚴加管教,莫要縱溺!她有無再去尋姓夏的那小子?”嚴榮蹙眉道。

  “大哥且放心!打從那日起,她便老實了不少,甚至未有再提那小子。”嚴廣拍着兇脯保證道。

  “真是如此便好。他夏氏,注定與我嚴氏乃陌路之壑!總之,該是咱們孤注一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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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您近來與嚴氏走得頗近。您覺得朝廷未有察覺?”

  “本王又何嘗在乎過朝廷的看法。”晉王冷笑。

  “父王,您又何必執著?有些物,不是自己的,便永遠不是自己的。過于執念,隻會萬劫不複。”

  “本王用不着你這個不肖子教訓!”晉王怒而拍桌。

  “其實您并非執念此物,不過是執念已逝斯人罷。你以為,她會歡喜見到你這樣?”景琰微微搖首,頗有苦笑之色。

  “若無要事,你先出去罷。”晉王擺了擺手,不耐道。

  景琰未加理會,隻繼續淡淡地問道:“您當真信任嚴氏?”

  “哼,背主之犬罷,又何來忠心一說。今日背舊主,明日未必不會了一己之欲背新主。”

  “您知曉這個道理便好。”

  正要離去,頓了頓,再幽幽而道:“不珍惜已有,卻執念于非己之物,終會有後悔之日。父王,兒子先行告退。”

  語聲兒雲淡風輕,平靜無波。

  待景琰離去,晉王驟然頹首在案桌前。

  “芙兒,你且等着。本王不會讓你去的不明不白!你的仇,本王終究會給你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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