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山口還有兩公裡處,石川大佐命令日軍停止追擊。
石川大左在一輛鐵甲車後,用望遠鏡觀察山口。石川大佐腦海中浮現滕縣城,一座座工事後向日軍噴射出彈雨,扔出手榴彈情景。石川大佐的心髒猛一抽,渾身一激靈,立即下令撤退。
兩百多日軍得到命令後,快速後撤。
石川大佐返回軍營後,山木一郎少将趕來,大聲責問:“你為什麼不繼續追擊?”
石川一郎歎氣說:“中國軍隊雖然隻是小股,但卻是精兵,不僅士兵素質好,而且還擁有迫擊炮,火力很強大。逃入山中,據山抵抗,我部必然會遭受大損失。将軍閣下,我們在滕縣縣城吃過的苦頭時刻提醒着我,再與中國軍隊交手,必須小心加小心。沒有把握的仗不打,不了解敵情不打。您應該清楚,我部一旦再遭受重大損失,不僅會徹底失去戰鬥力,而且矶谷廉介司令官會把我們倆都送軍法處。”
山木一郎少将點頭說:“濑谷支隊集合了我們師團精銳之精銳,但濑谷支隊進展不順利,已被湯恩伯大軍圍堵,雙方正在離我們這裡隻有一百多公裡的台兒莊地區激戰。闆垣師團進展也不順利,南線大軍在淮河一線,被英勇的中國軍隊堵截住。南線大軍不能逼近徐州,中國大軍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力圍堵闆垣師團與濑谷支隊。矶谷廉介司令官面臨的壓力極大,因為我部失利,矶谷廉介司令官失去了大本營的信任,這次濑谷支隊假如再失利,矶谷廉介司令官将極有可能被撤職。石川大佐,在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内壽一眼中,我們都是敗軍之将,先鋒任務本來應該由我們承擔,把先鋒任務交給了濑谷支隊,是我們的最大恥辱。我們假如不能通過打勝仗,重樹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内壽一的信心,我們倆最終的結局極有可能會比矶谷廉介司令官的下場還要慘。”
石川大佐皺眉,小聲說:“我們的利益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的任務是保障後勤補給線暢通,為增援濑谷支隊做準備。打擊小股騷擾敵軍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不能把兵力分散,更不能讓隊伍被小股敵軍消耗了。”
山木一郎少将小聲說:“假如騷擾我部的是張昊率領的特務營呢?你應該應該,普通中國軍隊哪來這麼多迫擊炮?戰士素質怎麼會有這麼高?消滅張昊特務營,比消滅中國軍隊一個軍的影響都更大,因為這是為帝國犧牲勇士們複仇,能洗涮我大軍恥辱。”
石川大佐的眼睛發亮,看着山木一郎少将的眼睛,小聲說:“我說過張昊是我一生的大敵人,不消滅張昊,我死不瞑目。既然是特務營,人數應該有六七百人,剿滅幾十個國軍不存在任何意義。假如真是張昊特務營埋伏于山中想打我們的伏擊,我們就堅決不上當,要打也必須在平原地帶。我們在平原地帶,使用四輛坦克在兩側埋伏,四個中隊步兵,外加所有炮兵,為張昊特務營反設陷阱。引誘張昊特務營進入其中,從而一舉殲滅,以雪我大日本皇軍在滕縣之恥辱。”
山木一郎少将連連點頭說:“妙計!就這麼辦。具體怎麼引誘張昊特務營進入陷阱,并把張昊徹底消滅,都由你來安排。”
打仗不僅靠實力,還得鬥智。
石川大佐經曆了滕縣縣城之戰後,成熟了許多,雖然心中燃燒着複仇的怒火,但他仍然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克制,保持了冷靜。一個反殺張昊的陰謀在他的大腦中快速形成,石川決定故意賣破綻,引誘張昊特務營主動出擊,從而把張昊特務營在平原地帶,用坦克直插特務營後側,切斷特務營的退路,不讓特務營退入山中,然後,動用四個中隊日軍對特務營進行包圍,使用強大的炮火把包圍中的特務營全都轟死。
絕對不要小看了日軍指揮官的智慧,戰略上,日軍指揮官也許不是内行,但戰術上,絕對個個都是專家。日軍指揮官全都經過多年軍校專業學習,掌握着豐富的軍事理論,對第一次世界大戰戰例都有研究。不說别的,僅憑日軍在徐州一線,隻有中國方面五分之一不到的兵力,就敢反殺中國軍隊,可不僅隻是武器先進的問題,還包括軍官擁有着高超戰術素養的問題。在滕縣,日軍之所以遭受重大損失,是因為日軍第一次打攻堅戰,經驗不足,再加上張昊使用現代軍事理論,指導隊伍構築強大工事。假如不是張昊在指導守城,日軍絕對不可能在滕縣縣城死掉這麼多人。更重要的一點是,張昊使用繳獲的日軍毒氣彈反攻日軍,摧毀了日軍主力。
張昊站在山口巨石上,用望遠鏡觀察着日軍方向。
一連連長趙大志站張昊身後側,小聲說:“我們誘敵失敗了,日軍沒有上當,您處分我吧!”
張昊搖頭說:“我處分你幹什麼?你釣過魚沒有?”
趙大志連長點頭說:“釣過。”
張昊笑說:“這就好。在河中投入最好的魚餌,魚不吃的話,最高明的釣手都是白搭。”
趙大志說:“看來魚餌可能不對魚胃口。”
張昊搖頭說:“是因為河中大魚吃過苦頭,受過驚。”
趙大志說:“日軍不上當,不咬鈎,我們就不能伏擊日軍。”
張昊輕歎一聲說:“這是條狡猾的能吃人的大魚,也許正躲在陰暗的角落盯着釣手,正在動着邪惡的念頭,反過來想引誘釣手進入河中,把釣手吃了呢!你先過去休息,讓我好好想一想。”
趙大志離開後,蹲在一側一直在商量着的李康時營長和董壯飛參謀長站起來,董壯飛參謀長對張昊說:“營長,滕縣日軍是驚弓之鳥,處在草木皆兵狀态,誘敵伏擊思路必須改變。”
張昊點頭說:“地圖!”
董壯飛趕緊跑向一邊,從參謀手中拿來地圖。
張昊拿着地圖仔細看着,用手指點着滕縣縣城南側山區,小聲說:“這裡可以設伏兵。”
董壯飛和李康時點頭。
張昊指點着鐵路說:“派出一個排前往這一帶山區和鐵路線進行偵察,假如可以,連夜把隊伍轉移至那裡的山區。鐵路線是滕縣日軍增援台兒莊的最近路線,也是濑谷支隊後退的路線之一。我的想法是,放棄在這一帶伏擊日軍,改在南側伏擊。我們擺出切斷濑谷支隊退路的架勢,濑谷支隊必然會向矶谷師團司令部請求派山木旅團消滅我部。”
董壯飛小聲問:“白天肯定不行。因為鐵路線是平原。”
張昊點頭說:“不着急,今晚轉移過去,明晚動手。”
二連長李小彪跑來報告說:“監視日軍戰士報告,離滕縣縣城四公裡處大路上,一個日軍運輸車隊由于卡車損壞,全都停下,在修車。”
張昊笑說:“沒想到小日本也會耍小伎倆,不管真假,老子都不在這裡動手了。日軍即使排着隊躺在路上,我們都不去招惹,老子才不會被日軍牽着鼻子走呢!李連長,你連派出一個排聽從參謀長安排,到滕縣南側指定區域偵察,傍晚必須返回。”
二連長李小彪立正,大聲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