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團會議室,張昊召集李康時副團長、董壯飛參謀長、周永強、孔小姐、雪兒一起開會。
張昊通報了與李宗仁将軍會見情況後,說:“我們獨立團的作戰任務大家都應該明白了,不比大别山區我部可以自由活動,退可守進可攻。一旦戰役爆發,中路日軍和漢江一側日軍都可能會對我獨立團形成包圍之勢。我的想法是,我們必須事先把主力全都撤進大洪山,尋找最合适地段構築工事,屯積物資,做長期堅守準備,打一場象蕲春地區一樣的防守戰。這麼好的根據地必須放棄,從此大家隻能住山洞樹林。這樣做的最大不利方面是,我部極有可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處于孤軍作戰境地,因為33集團軍等部在日軍攻勢面前,不得不退往棗陽一線。我們獨立團能不能生存,就在于工事能不能構築好。隻有生存下來後,才能考慮阻斷日軍後勤保障線。也隻要我們獨立團能夠象釘子一樣紮在大洪山中,日軍才不敢随意進攻第五戰區主力,必須分兵圍剿我部。”
孔小姐小聲說:“團長,您好傻,怎麼能答應在這裡堅守?要是我甯願跟着主力部隊後撤,那樣不至于被日軍包圍呀!”
張昊冷笑說:“你懂個屁!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你以為我們獨立團是輕裝部隊嗎?五營的大炮你以為想運走就能運走的?長途後撤的後果,你想過沒有?在突然的遭遇戰中,連陣地都來不及構建。日軍行動非常迅速,我們獨立團又是日軍眼中釘肉中刺,一旦發現機會,日軍不拼了老命包圍我們才怪的。我們事先構建好工事後,日軍絕對不可能用整師團之力攻打,因為該路日軍肩負着直插襄陽,包抄五戰區主力之任務。日軍假如隻用一部攻打我們,我們完全有能力不僅堅守住陣地,還能消滅該股日軍。”
孔小姐噘嘴小聲說:“您不說,我怎麼懂嘛?”
張昊看李康時副團長和董壯飛參謀長,說:“明天晚上,我們獨立團就撤進大洪山中,做好堅守準備。”
李康時副團長和董壯飛參謀長都點頭稱是。
獨立團選擇構築工事的地段為溫峽水庫與黃坡水庫之間的山地,利用兩座水庫護住左右兩翼,退可進入大洪山,進可殺向漢江邊。
工事大都用麻袋裝滿沙子構建,一層層壘墊好,用樹枝覆蓋做好僞裝,不讓日軍偵察機發現。物資全都藏在大山之中,團部設置在山崖一塊巨石下,四周用帆布擋住,帆布上再挂滿樹枝,以防日軍飛機轟炸。
前沿陣地隻用一個營駐守,三個步兵營以連為單位駐于大山中,五營炮兵陣地在前沿陣地後側樹林中,用于支援。
構建陣地花了一個星期,在張昊覺得滿意後,就先派一營進入陣地。
獨立團所有營連級軍官都已經是傑出的基層指揮官,在防禦作戰中,都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陣地構建擁有着很高的水平,火力配置,防空部署,相互聯絡都極為科學。一般隊伍看後,一定會引以為經典。但對于獨立團來說,這是必須做到的,因為隻有構築好陣地,才能最好地保全自己,也才能有效打擊來犯之敵。
張昊的心頭一直有上甘嶺戰役為模版,也有在松山陣地成功堅守經驗供借鑒,所以,對打陣地戰充滿了信心。
這天晚上,張昊坐大樹下摟抱着雪兒。
雪兒的情報工作對張昊幫助極大,現在雪兒拿到偵聽到的日軍電報後,破譯速度已經很快了,兩天之内,基本能夠把一份電報破譯好。注意,前提是,雪兒沒有日軍的電報代碼本啊!這種能力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是極其了不起的。破譯一份電報,必須清楚日軍各部番号,日軍習慣用語,日軍各部電報人員習慣指法等等,必須具有超強綜合能力。擁有雪兒,對張昊來說,就是擁有了千裡眼,順風耳。
張昊對雪兒的喜愛,通過柔聲說話和輕柔撫摸就能體現。
雪兒如此聰明,怎麼能夠體驗不到張昊對她的疼愛?正因為太聰明,所以,雪兒不會把對張昊的愛和感激挂在嘴上,她也隻會用象小貓一樣的依偎表達。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之間也不适合說你愛我愛,一切都在不言中。
很久,雪兒輕聲說:“我想要。”
張昊心領神會,抱起雪兒,在大樹下,張昊以坐姿和雪兒的身體結合。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大山靜谧,萬木嬌羞,連鳥兒都緊閉嘴巴,不再歌唱。
張昊和雪兒并肩向團部走去。
雪兒小聲說:“團長,您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為我們獨立團獲取日軍情報。”
張昊擡手撫摸了一把雪兒的嬌臉,笑了笑。
獨立團馬上就會與日軍展開激戰,雪兒的情報工作,将對張昊的決策起到重要作用,張昊很有必要對雪兒好一點,讓她能夠更加努力工作。摸把臉就夠了,不用多說任何廢話。雪兒智商太高了,一個摸臉動作就夠了。
團部會方桌旁,小花給張昊泡了杯茶,張昊還真口渴了,端茶苤喝茶。
孔小姐走過來,噘着嘴看着張昊,張昊感到很好奇,小聲問:“怎麼了?”
孔小姐把電報遞張昊,張昊看了眼電報,輕輕歎了一口氣,小聲說:“既然你媽媽生了重病,那你就趁戰端沒開前,趕緊回重慶去吧!”
孔小姐提高嗓門大聲說:“堅決不!馬上要打大仗了,我怎麼能不陪着您?”
張昊想起了孔小姐的那幫朋友,這些人都升了官,戴着軍功章返回了重慶,結果一去就沒有了消息。
那些人個個都是街頭霸王,每個人都擁有着強大的背景。假如是其他人,張昊隻要發句話,這些人不能按時歸隊的話,那是要按逃兵論處的。
張昊這人心兇很寬大,一心隻想着打仗,他并不想卷入旋渦中去。
不歸隊就不歸隊,反正委座一定知道那些人已經回了重慶。
至于孔小姐,張昊感覺她在這裡起到的作用有限得很,假如陣亡了,也會讓張昊很被動的。不管電報内容真與假,都可以趁機讓她離開這裡。
張昊看住孔小姐的眼睛,說:“我的大小姐,百善孝為先,你媽媽病重,回家看望,這是作為兒女,必須盡的孝心。我們獨立團有可能會面臨重大損失,将來必須要有新兵補充,彈藥也将會有極大消耗,你替我前往重慶,幫隊伍做兩件事情,一是去拜訪鄧錫侯将軍,為獨立團征招兩千新兵,二是與最高統帥部聯系,為獨立團搞來彈藥補充。這事本來王冰會替我們獨立團做的,但她正在負責滇緬公路建設事宜,她沒法幫我們做這事。隻能辛苦你了。”
孔小姐怔住,看住張昊的眼睛,想了想後,小聲說:“您這是命令嗎?假如不是命令,我是可以不聽您的話,甯可做不孝子,也要待在這裡陪您。至于新兵和武器問題,我可以給爸爸和夫人拍電報,讓他們幫我們做那事情。”
張昊點頭說:“給你命令,因為時間很緊,還有一個星期,這邊一定會打大仗,十多天後,我們獨立團極有可能會轉移到漢江西側去,因為日軍必定會攻打宜昌,我必須帶着隊伍過去為保衛宜昌而戰。你在隊伍中的時間,也算長了,應該清楚,打仗就會死人,隊伍假如沒有新兵補充,會越打越弱。打仗就會有彈藥消耗,假如沒有足夠彈藥補充,獨立團就隻能任人宰割。你假如真心關心獨立團,就把我剛才說的回重慶替我辦好。二十天内,必須有新兵和彈藥運過來。”
孔小姐看住張昊的眼睛,流下淚來,小聲說:“好!在這關鍵時刻,我好想能待在這裡陪您,但是您既然有命令,那我明天就回去。”
張昊點頭說:“由警衛排兩個戰士保護你,把你送往宜昌,乘船回去。過來時,宜昌也許失守了。你必須想到辦法,把新兵和彈藥送給獨立團。”
孔小姐肅立,大聲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