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從來都不會騙您的,這次真的是蘭貴妃他們父女背信棄義才害了我,我都懷了皇上的孩子了,就這樣我不甘心。父親,您就甘心嗎?我的孩子成為梁珪的外孫,到時候他登上皇位,梁珪成了皇親國戚,咱們張家,明明和君王有着真正的血緣之親,卻隻能認命地在梁氏的羽翼上生存,父親,這不應該是您這麼多年的目标不是嗎?”
良貴妃一邊說着一邊流淚,她不敢看張先輝的臉,從進來冷宮他的臉色一直都是陰沉的,不帶一點生機。
良貴妃還是知道父親的野心的,她更清楚,現在要想讓父親幫自己,就隻能用未來誘惑。
隻是她描繪的璀璨未來卻絲毫沒能讓張先輝臉上的陰骘變少,他冷眼看着哭得梨花帶雨卻依然不忘和自己耍心機的女兒,忍着,忍着,終于還是忍受不下去了。
他有些後悔了,為什麼要選一個這樣蠢笨的女兒進宮,如果是個稍微聰明些的,絕對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場景。
如果不是她腹中的孩子,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而現在,他都懶得幫她了。
一個連自己的處境都搞不清楚的蠢貨,還試圖蒙騙自己……
張先輝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現在的良貴妃還不夠清醒,他要給她時間思考自己的處境,他也得想辦法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良貴妃以為自己苦苦哀求,為父親描畫了美好的未來之後,父親肯定會被打動,然後幫自己重新成為皇上的寵妃,到時候孩子是自己,自己身後有張氏一族,她不信自己鬥不過蘭貴妃。
這次之所以會敗給蘭貴妃,不過是因為自己輕敵了,也沒想到蘭貴妃會針對自己罷了。
良貴妃見張先輝已經走到了冷宮的門口,心底才突然着急起來,她高聲喊着父親,跌跌撞撞地就奔向門口,她想攔住張先輝的去路。
張先輝轉頭看着一臉狼狽的良貴妃,輕聲問了一句:“你如果不願意說實話,我隻能離開,但是你要知道,等你願意說實話的時候,父親可能已經救不了你了。”
張先輝意味深長的話讓良貴妃毛骨悚然,她看着張先輝,眼中含淚,請求地說道:“父親,請您留下來,我願意将一切都告訴您,求您救救我。”
張先輝這才滿意地轉身回到之前自己坐的地方,良貴妃見張先輝坐下,心才放了下來,她将那天張先輝離開之後自己心底的不甘說了出來,然後将自己的計劃也都告訴了張先輝,她是如何說服蘭貴妃的,然後事情又是怎樣進行的,最後她着重說了,她都沒有碰到過溫意,所以7;150838099433546給溫意下毒的肯定不是自己。
張先輝聽良貴妃講完之後,嘴角突然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既然事情不是你做的就不會落到你的身上,到時候你隻要承認你嫉妒蘭貴妃,想陷害她就可以了,到時候也不過是你們女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沒大事。”張先輝也是在朝堂上經營多年的老油條,聽了良貴妃的話自然已經清楚問題出在哪裡,而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并非沒有解決的辦法。
“父親,您真的可以幫我,您……”良貴妃沒想到,當自己将事情如實相告之後,父親竟然願意幫自己,她高興地看着張先輝,嘴角帶笑,心底卻已經決定了,等自己出去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蘭貴妃好看。
張先輝來不及觀察女兒的臉色,也沒心思關心女兒的心思,他腦子在飛速旋轉着,想着為女兒脫罪的辦法。
雖然女兒蠢笨,但是這是他在宮中唯一的指望,隻有她好了,他們張氏一族才會好。
終究是不舍得放棄,放棄會到手的榮華富貴,放棄張氏一族成為朝中柱石的希望。
“你先好好歇着,好好照顧好身體,照顧好腹中的孩兒,你放心,這孩兒流着我們張氏的血,我絕對不會讓他成為别人牟利的工具。”張先輝的話語像是保證一般,讓良貴妃的慌亂和擔憂都找到了歸宿,她興奮地看着父親,一臉期待。
張先輝又囑咐了良貴妃幾句,不過話語也多是不要再亂來,安分守己地在冷宮中呆着,良貴妃自然不敢違拗,不停地點頭答應。
張先輝離開冷宮之後就向着梁珪的府邸走去,這幾日梁珪剛剛恢複上朝,因為事務繁多他們還沒有好好聊過,卻不想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他們必須坦誠以對好好商量對策了。
想着宮中要置蘭貴妃于死地的女兒,張先輝就頭疼起來。
這件事情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自己的女兒想置人于死地,他有錯在先。
而梁珪最後的抉擇也讓他很是失望,兩家人算起來,也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所以在張先輝看來,他們之間完全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所以張先輝被梁珪拒之門外的時候,他都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告訴你們老爺,我是張先輝,是為了宮中貴妃的事情來找他的。”張先輝着急地繼續開口,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将事情最終定義為兩人之間的嫉妒和吃醋的話,那隻要蘭貴妃做一副不在乎的姿态,他的女兒就能在冷宮中毫發無損的走出來。
“我們老爺說了,不認識什麼叫張先輝的人,他的盟友是一起做事一起共赢的,不是被陷害和被利用的棋子。”那守門的人理直氣壯地對着門口的人喊道。
雖然梁珪從宮中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是阖府上下已經知道了,皇上準備将良貴妃腹中的孩子交給大小姐撫養,他們家大小姐貴不可言,所以對人說話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多了幾分底氣。
“這件事情你們老爺是誤會了,我就是過來解釋的,我經常來你們府上,你應該認識我的,你帶我過去解釋,快點。”被拒之門外張先輝臉面上也有些不好看,畢竟在朝堂上他們也是有話語權的,卻被一個守門人這樣的拒絕……
但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他隻能委曲求全,畢竟這件事情他是理虧的,是他的女兒做事不厚道。
隻是不管他擺出怎樣謙卑的姿态,守門人都隻是冷着臉,拒絕他走進去。
張先輝無奈地看了一眼守門人,将手中的一個印玺交到了守門人手中,輕聲說道:“把這印玺給你們老爺看一下,他就會見我的。”
那印玺是宋雲禮送給他的,梁珪手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印玺,這是宋雲禮給予他們的信任和許諾,他現在隻希望梁珪能看在宋雲禮的面子上,能和自己摒棄前嫌。
當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和梁珪,可能已經沒有了摒棄前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