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在張先輝滿眼地期待中緩緩開口說道:“誰說的朕将良貴妃打入冷宮是因為她誣陷蘭貴妃的?”
話語清淺,卻讓張先輝和梁珪都愣了神,他們對視一眼,然後不解地看着宋雲謙,明明事情就是如此,不然他們也不用如此敵對,怎麼聽宋雲謙的意思,這一切好像還有别的原因。
“皇上,這件事情真的是小女年輕不懂事,這……”張先輝自然不能說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他隻能說良貴妃不懂事,希望皇上不要因為這件事情為良貴妃。
梁珪是親眼見了整個過程的,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兩個貴妃之間的事情,所以看向宋雲謙的時候他同樣的一臉不解。
“朕從來都沒說是因為良貴妃陰謀陷害蘭貴妃,朕之所以将良貴妃打入冷宮,是因為她對溫意下毒,飛龍門是朕都要忌憚的存在,張先輝,你的女兒争風吃醋都到了溫意的頭上,如果我再不讓她去冷宮清醒一下,到時候她怕是會闖出天大7;150838099433546的禍患。”
宋雲謙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讓朝堂上陷入了震驚之中,之前隐約有傳聞說溫意中毒,隻是宋雲謙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而後宮也是一片太平,所以衆人都将這歸結為傳言。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所有人在震驚之餘看向張先輝的臉色都變了。
現在飛龍門确實是誰都不能招惹的存在,除了飛龍門在全國各地的産業,漕幫還有飛龍衛,現在連克州軍都是飛龍門的人在領兵,如果惹了飛龍門的門主,宋雲謙也是不敢出言袒護的。
“皇上,小女沒有,給溫意門主下毒的是蘭貴妃,蘭貴妃曾對小女說過她的計劃的,真的是蘭貴妃。”
意圖謀害飛龍門門主,即使他位高權重,即使他在朝堂上一言九鼎,張先輝都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通過克州軍的事情,他們已經明白,飛龍門是個過于強大的存在,連宋雲禮現在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和飛龍門做對了,他區區一個朝廷官員……
梁珪聽了張先輝情急之中說出的話,臉上閃過一抹嘲諷,即使今天他沒有站到張先輝的對立面上,他依然會将自己推出去做罪魁禍首,他們之間隻剩了相互利用和相互推卸責任。
“皇上,這件事情不是芷蘭做的,她一直将溫意當成自己崇拜的偶像,也是真得盼望着您和溫意門主能夠在一起的,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梁珪着急地解釋,心底卻已經慌亂一片,即使他們誰都盼着溫意死掉,盼着她中毒,但是在朝堂之上,他還必須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蘭貴妃自然不會,朕有證據。”見梁珪一臉着急,宋雲謙趕緊安撫,他雖然有意改變朝堂格局,但是目前來說,實在不宜一舉除掉兩個毒瘤。
“皇上,臣的女兒也不會,她一直良善,肯定做不出下毒害人的勾當。”張先輝見梁珪沒有任何理由就赢得了皇上的信任,自己也不甘心地開口。
以往,隻要他們如此堅持,宋雲謙都會妥協,但是這次,他卻有些不确定,因為這不是朝政大事,事關溫意,很多确定的事情都變得不确定起來。
“可是朕有證人證明是她做的。”宋雲謙笑着看着張先輝,眸子裡卻已經帶了幾分肅殺之意。
“皇上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女兒沒做的事情,皇上難道要逼着她承認嗎?”張先輝有些着急了,他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這麼笃定,昨天他和女兒聊天的時候,良貴妃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她沒有對溫意動手。
宋雲謙笑着看着張先輝,對着路公公示意,路公公這才轉身吩咐了身邊的侍衛,那侍衛快速離開,很快就回到了朝堂之上,他押解着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身形消瘦,緩步走到宋雲謙面前行禮,然後轉頭看向張先輝眼底全是怨毒。
“是你,小茜你怎麼……”張先輝看着小茜,一臉地不可思議。
小茜是女兒最貼心的侍女,後來無端消失了,他問過女兒,可是良貴妃隻說讓小茜去做一些事情,卻不想他重新見到小茜竟然是在這個時候。
“既然張大人認識她,那朕就不用解釋了吧?”宋雲謙看着張先輝震驚的神色,臉上的笑意更重。
“不對,皇上,這小茜已經許久沒在良貴妃那裡了,她是被派出去做什麼了。”張先輝着急地解釋,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張大人現在還不明白嗎,貴妃娘娘是讓我卧底到了溫意門主的身邊,是她下令讓我給門主下毒的,那毒皇上也已經在良貴妃的宮中搜出來了,人證物證确鑿,張大人還是不要強辯了。”小茜看着張先輝,臉上全是凄楚笑意。
她本來有美好的人生,可是這一切都被良妃給毀了,為了跟如貴妃要迷情藥,她将自己拱手送上,後來,如果不是溫意門主和她的兩個孩子,她可能早就死了,好不容易活了下來,解了毒,卻不想又中了别的毒。
那日安然偷偷取自己的血,她發覺了,隻是偷偷跟着他去了溫意門主的房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屬于自己的噩夢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後來聽說了良貴妃要蘭貴妃來給溫意下毒的事情,主動請纓,做扳倒良貴妃的那塊堅硬石頭。
這次她在朝堂上的出現可謂出其不意,也足以讓張先輝震驚。
她曾是良妃的心腹,為她出謀劃策過不少,卻不想良貴妃竟然那樣輕易将自己抛棄,而她先是不信,等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後,她就一直等着一個良機,她要親手将良貴妃送入深淵。
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小茜你不要胡說,是你自己做的吧?你的主子不會這麼糊塗,你到底是什麼企圖,你不能亂說話,你快點和皇上說清楚,這一切不是良貴妃的主意。”聽了小茜的話,張先輝整個人都懵了,他很清楚一切已經回天無力。
他現在隻希望小茜能看在和良貴妃主仆一場的份上,能主動擔下這份罪責,可是看小茜那樣子,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小茜,到底怎麼回事,良貴妃怎麼可能……”張先輝輕聲問着,他腦子在飛速運轉,想着良貴妃和小茜在一起的往昔,他在想着要用什麼樣的話語說出那些往昔,讓小茜能顧念和良貴妃的主仆之情。
卻不想還沒等他開口,小茜就低聲說了一句:“張大人您最清楚不過了,娘娘說過,這都是您的主意,如果是娘娘執意為之我還會勸說一二,可是這是您的主意,當年在府中的時候您就說過,任何人都不能質疑您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