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街有十幾家咖啡廳,檔次有高有低。
因為是就近,我們去的咖啡廳隻是普通檔次。因為畢大小姐總帶我去咖啡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把咖啡廳當成女人才會去的地方。後來我才知道,事實并非如此。隻要有錢,再穿得幹淨一點,誰都能進去消費。
不過我從來沒自己去過咖啡廳,每次都是和畢大小姐一起去。畢大小姐喜歡去高檔的咖啡廳,所以我隻去過高檔咖啡廳。那裡從裝潢到服務,都比現在這家咖啡廳強上許多。
也許是我不懂咖啡的緣故,我覺得這家咖啡廳的咖啡和高檔咖啡廳的咖啡沒什麼區别。同一個牌子的咖啡,味道也差不多,這家店隻賣1元一杯,高檔咖啡廳卻要5元一杯。
我問善心小姐想喝點什麼,她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以為她不喜歡喝咖啡,又想起畢大小姐說過,有些女孩子是喜歡喝紅茶的,就給她點了一杯紅茶,一份蛋糕,我則是隻要了一杯咖啡。
她沒有阻止我點單,可是紅茶和蛋糕端上來之後,她卻不吃也不喝。
她不吃不喝,不是她不想吃,不想喝。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也許是錯覺吧,我覺得那隻是對紅茶和蛋糕的渴望,在那之外,還有一種更強烈的渴望。
我不知道善心小姐在渴望什麼,但是我能清楚感覺的到,她已經壓抑了很久很久。在某個瞬間,她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與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來的,團長養的金絲雀重疊在一起。這讓我出現了一瞬的失神,就在這失神的時候,我的口中漏出了幾個字。
“籠中鳥啊……”
壞了!
沒等回過神,我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在視線恢複清晰的時候,善心小姐正一臉驚愕的看着我。她的一隻手緊緊抓住兇口衣服的布料,手指的關節被捏的發白。
在下一個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也許是壓迫感太強烈的緣故,我總覺得有人正在用充滿殺意的眼睛看着我,而且這樣的人不止一個。
就在這時,善心小姐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了咖啡廳。在她起身的瞬間,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就消失了。壓迫感雖然消失了,但是被它鎮住的我,還是用了将近一分鐘的時間才緩過神來。
似乎是逃過一劫?
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我癱靠在椅子上,仰頭看向天花闆。
槍理啊槍理,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嘴欠惹禍了!該長長記性了!
我在咖啡廳裡休息了幾分鐘,桌上的紅茶和咖啡一口沒動。這玩意是沒法打包帶走的,但是蛋糕可以。雖說前陣子剛得到一萬四的巨款,之後還可能拿到更多的錢,但我畢竟是窮苦人家出身,對于浪費行為,我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我叫來侍者,讓他把蛋糕打包,然後結了賬,帶着蛋糕離開了。因為晚上沒吃東西,又陪着善心小姐逛了很久的街,快到南橋的時候,我有點餓了。
南橋是座拱橋,橋面大概兩米高,四米長――這是整座橋身的長度。從南橋下經過的河溝子隻有一米多寬,一跳就能跳過去。隻不過河邊淤泥比較多,跳不好就會陷在淤泥裡。如果穿的不是高腰靴,把腳拔出來的時候,鞋子八成已經不見了,想找也找不着。
南橋的兩邊連着石闆路,這樣過橋的時候就不用踩泥了。這石闆路也是那個不肯透露性命的好心人修的,據說鋪路用的石闆是建橋用的邊角料。
南橋的護欄很矮,隻有不到半米高,不過挺寬的,能躺下人,但是不能亂動,一亂動就掉下去了。這邊沒有燈,我摸着黑坐到護欄上,打開裝蛋糕的紙盒,把蛋糕吃了。這蛋糕很小,也就兩口的量,吃過之後反而更餓了。
這個時間,食堂肯定是關門了。反正我現在不困,不如回常勝街吃些東西,吃飽了再回去睡覺。
因為太餓,我非常想吃肉。我就近找了家燒烤店,點了三十根羊肉串,又要了幾壺酒。這家燒烤店的肉串分量很足,一串少說得有3兩肉。因為肉很足,所以我沒要餅和湯。為了解膩,我又點了一盤酸黃瓜。
吃飽喝足,從燒烤店裡出來的時候,附近的咖啡廳已經關門了。我記得畢大小姐說過,元興城的咖啡廳一般是半夜12點打烊。也就是說,現在已經過了半夜12點。
一不留神就這麼晚了。
我長歎一聲,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不緊不慢的往軍營走。還沒走出多遠,我就聽見身後傳來硬跟鞋踩柏油路發出的清脆響聲。那腳步聲很急,而且就在我身後。
我覺得如果不躲開,多半是要和人家撞上,就自覺的往右面靠了靠。誰知那女人趕上來之後,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可算找到你了~!”
胳膊上突然出現的柔軟觸感吓了我一大跳,不過因為挺舒服的,所以我沒有掙紮,而是傻笑着往左下方看。
估計是認錯人了――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築瑛那慵懶且妩媚的臉龐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因為周圍光亮足夠,我看的真切,這女人就是築瑛。
“呃……那個……你――”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築瑛的目光突然一凜,小聲說道。
“有人在跟蹤我。”
跟蹤?!
“别回頭!摟住我的腰,自然往前走。”
呃,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我還是照着築瑛的吩咐做了。
這是我第一次摟女人的腰。以前畢錦和闵海帶我出去玩的時候,不管是去哪裡,有多少女人,我的手都是規規矩矩的,從來不會亂摸。倒是那些女人總是在我身上亂摸,而且專往不該摸的地方摸,很是放蕩。
築瑛的腰很細,也很軟。在我摟住她的時候,她順勢靠在我懷裡,跟着我往前走。她身上很香,不是那種刺鼻的香,而是成熟的、有韻味的香,香得讓人失神。就在我快要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時,築瑛冷靜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前面有家酒店,今晚咱們住那兒。”
哈?!!
被她這麼一說,我徹底不淡定了。
住那兒?
大姐,您是認真的?!
我這剛喝了一斤半的白酒,雖然還清醒着,但也隻是腦子不迷糊,心裡暢快着呢。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幹什麼都能行,既然幹什麼都行,那幹你肯定沒問題!
我的天!難道說今晚我就要告别童男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