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日後,蘭琴的手就恢複了,四爺也終于傳來了要回來的消息,還是蘇培盛來傳的消息。四爺是在蘭琴用完了晚膳後才來的。她早就令小廚房準備好了四爺愛吃的菜。到了吃晚膳的時候,見四爺沒回來,蘭琴仍舊是叫牛寶泉準備着,果真就見到四爺一進門就叫了膳。
蘭琴給崔娘遞了一個眼色,後者趕緊去小廚房傳膳去了。
“爺好像瘦了,不過七八日,爺肯定沒好好用膳。”蘭琴一下子撲到四爺的懷裡,雙手環圈住四爺的腰身,撒嬌地說道。
“當心你的肚子。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樣不知輕重。”四爺雖然是責備,但是語氣确是柔和地不能再柔和了。
“你的孩子牢固得很,哪裡輕易就能受傷的。”蘭琴踮起腳在四爺的下巴上輕輕一啄,說道。
“爺要是看在你現在還不過三個月,現在就想要了你。”四爺可是在宮裡頭素了七八日,天天又是很繁重的政事要處理,此刻蘭琴稍稍一撩撥,他就已經受不住了。
“爺,讓人給爺淨個面吧,等會兒就用膳了。”蘭琴看着四爺一臉的欲望,心裡略略有些發抖地說道。
四爺終究還是沒立刻拉着蘭琴要倫敦,在惜茶的伺候下淨了面,晚膳用的桌子已經支好了,牛師傅精心為四爺所準備的膳食也上來了。
“你捎去的那些茶倒是不錯,不然爺恐怕臉上都要起火疹子了。”四爺坐下道,他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他很滿意蘭琴的安排:肉椒牛柳、芋艿粉蒸肉、菌菇魚湯、蒜泥皮蛋、輕燒白灼草頭菜,還有一點甜泥藕和一點泡椒味道的鳳爪尖,讓四爺來不及說話就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宋姐姐的那兩套衣裳可還穿得合身?”蘭琴替四爺舀了一碗魚湯,推到他跟前。
四爺停頓了一會兒,看了蘭琴一眼,低頭喝了一點魚湯道:“還真不是你做的,怪不得針腳做得那麼好,是玉凝的手藝。”
蘭琴嘟着嘴道:“妾身女紅不拿手。不過妾身見爺這裡三層外三層地穿,真的不熱麼。那些布料穿着涼爽,宋姐姐就說給爺做兩套内穿的衣服好。”
四爺點點頭道:“很舒服。讓蘇培盛再給玉凝送去一些布料,再多做幾套吧。爺庫房裡還有一些那樣的布料。”
蘭琴笑道:“爺好沒羞沒騷,人家宋姐姐給爺做了,你到好,倒給宋姐姐找上事情做了。”
四爺看了蘭琴幾眼道:“大格格也出閣了,玉凝也沒什麼事情,多做幾套衣裳也是個事情。”
蘭琴點點頭,便不在引四爺說話了。四爺也好像顧不上再說,幾乎将這幾盤子菜吃得幾乎盤盤光了,就連米飯都用了三小碗。
蘭琴看着,心道:這是在宮裡頭就沒用過一頓稱心的膳食。德妃也真是的,怎麼四爺在宮裡頭待了這麼久,她就沒讓四爺過去用頓膳麼?
四爺用完膳,撐得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甚至還打了一個不雅的飽嗝。
“今日用得過多了些,走,陪爺在月光下散散步吧。”四爺站起來,虎虎生威地左右扭動了下腰身道。
蘭琴點點頭,由着四爺牽起她的手,兩人一起來到了小院裡。
崔娘她們幾個丫鬟就站在外頭聽着裡面的動靜,見四爺和蘭琴一起走了出來,俱都一下子連忙進了屋子,總之她們盡量多給他們倆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這是蘭琴特别交代過的,她就是不喜歡四爺在這裡的時候,老有什麼丫鬟在身邊不停地晃。
蘭琴終于憋不住問道:“爺,軍糧籌備得如何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籌集十萬擔軍糧,可實在是很不易的。”
四爺本不想将這些沉重的政事與蘭琴說,說了,這小女人也是徒增擔心而已,可是現在蘭琴開口問了,他便也說了起來。
“已經籌集了五萬擔了,差不多一半。幸好達春李衛他們在廣東廣西那一代低價買進了一批糧食。還有一半,爺正在責令江浙南通一代的官員立刻籌集軍糧。”四爺道,當初這個主意還是蘭琴給出的,派李衛和達春出去買糧。
“一時之間隻怕也難以籌集到。皇阿瑪那邊如何了?沒有軍糧維持住軍心就不錯了。”蘭琴道。
“皇阿瑪帶着三旗将士在漠北的庫葉柯特草原與準格爾的人遭遇了,如今兩方各有損傷。現在應該處于對峙狀态。”四爺道。
“爺,琴兒倒有個辦法能很快籌集到五萬擔糧食。”蘭琴說道。
四爺本來隻是随便跟蘭琴說說,卻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主意。
“爺可以令京城的官員富戶捐糧。他們安享現在的繁榮盛世,然道在這樣的時刻,讓他們拿出一些糧食都做不到麼。那朝廷為什麼要保護他們的安全。官員就更不用說了,食着朝廷的俸祿,讓他們每戶捐贈十擔糧食出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的。”蘭琴說道,“富戶,朝廷可以向他們許下承諾,凡是在戰事期間,給朝廷捐糧的,以後可以減免一些稅收,再不就是讓他們的子弟以後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乃至入仕。”
四爺一聽到蘭琴這樣說,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自己怎麼就沒想到讓京城的這些人捐糧呢,這樣不就很快就能籌集起來麼。
“爺,怎麼了?妾身可有說的什麼不妥的?妾身隻是覺得皇阿瑪現在急用軍糧,與其等着江浙一代的糧食上來,還是先想想身邊的法子吧。”蘭琴道。
“以往朝廷在他們艱難的時候,可是借了銀子給他們使,現在朝廷有難了,讓他們捐點糧食出來,應該不是難事。至于富戶,确實可以按照你多說的那個法子,想必他們會很感激。”四爺拉着蘭琴的手,簡直覺得這個小女人就是自己的智囊團,為什麼什麼事情到她這裡,總有意想不到的辦法解決。
“爺,你怎麼了?”蘭琴見四爺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