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烏拉那拉氏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問道。
靈秀一臉洩氣地看着福晉,低聲道:“五格大人說,本來災民已經喊着‘殺妖星’了,可是被四貝勒爺攔了下來。這老天卻偏偏還真地下雨了!所以……”
“所以鈕祜祿氏沒事!”福晉的臉上仍舊保持着她一貫的平靜與坦然,隻是誰也不知道她内心此刻所經曆的驚濤駭浪!
靈秀不敢再接話了,福晉為了讓鈕祜祿氏肚子裡的孩子成為“妖星”,可是做足了功夫,可是居然還是沒有成效!
“看來,連老天都在幫她!”烏拉那拉氏歎口氣道。
“福晉,倒是有個好消息。”靈秀道。
“本福晉還有什麼好消息?”烏拉那拉氏道。
“四阿哥或許要回來福晉身邊了。宋氏打算跟主子爺請辭呢!”靈秀道。
“哦?她怎麼會突然不想養弘時了?”福晉雖然驚訝,但是眼裡更多的是疑惑。
“這個,奴婢就就不知道了。自從宋氏被蛇咬了之後,好像與以前的那個宋氏不一樣了。這是夏氏來說的。”靈秀道。
“讓夏氏再去探探,一定要搞清楚宋氏為何不想再撫養四阿哥了。”福晉道。這次沒有将蘭琴打倒,她心裡對南小院産生了一絲敬畏。這種感覺讓她不得不面對,似乎有什麼神力在保護着蘭琴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為何自己會栽在她手裡,為何這麼多年來自己能調理好其他人,卻獨獨調理不好這個鈕钴祿氏。
原來,四阿哥的奶娘一直就是福晉的人。她從在李氏那邊的時候,這個夏氏就是福晉的眼線。李氏生了四阿哥後,恩寵反而不如以前,多半也是福晉利用四阿哥離間了四爺與李氏的關系。
那廂,宋氏已經大好了,她扶着青萍的手往南小院去看望蘭琴。
“格格,這天剛剛下過大雨兒,路上滑的很,您幹嗎非要這個時候後去,等天氣好點了再去也不遲呀!”青萍道。
“我也很久沒去瞧她了。聽說我中毒後,都是蘭琴忙前忙後,得去好好跟她道聲謝謝。”宋氏道。
“鈕側福晉說了,與主子是情同姐妹,說謝,就見外了的。”青萍笑道。
“嗯,我一個透明的人,今生能遇到蘭琴,也是我的造化。何必再貪求那些本不屬于我的東西呢!”宋氏道。雖然大好了,但是到底是差點到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唇色都有點發白。
“主子真是想通了。奴婢也覺得四阿哥的心就不在咱那裡。”青萍道,“鈕側福晉讓他來給主子說話,他居然說暈血。”
宋氏之前一直想着能養育四阿哥,這樣以後自己在這後宅裡多一份依靠,也能多見着四爺。可是經過這一次後,那孩子的确對自己沒什麼感情,想想還是不要勉強了。
那廂,南小院裡正一片歡騰。大雨過後,南小院後面的一彎小池塘的水全部都漲了起來。蘭琴令人放了幾隻鴨子在裡面戲水。幾個丫鬟都在那邊拿着水草逗弄鴨子,烏西哈與别楚克也在其間,正愉快地與水中的水禽嬉戲呢。
“主子,宋格格來了呢!”蘭琴正挺着大肚子站在後門口上看着那幫子丫鬟們戲鴨子呢。
“哦。宋姐姐來了。扶我回去!”蘭琴立刻對念雪道。
待她從後面經過抄手遊廊走回到自己的正屋時,宋氏已經坐在客座上,喝着惜茶給上的茶了。
“姐姐可是大好了?”蘭琴問道,扶着念雪的手往主榻上坐去。
“好多了,特地來謝妹妹的。若不是妹妹當時為我所做的一切,說不定今日我都不在這裡了。”宋氏站起來,對着蘭琴盈盈一拜。
“青萍,快扶起你家主子!”蘭琴笑道,“哪裡需要姐姐行這樣的大禮。對姐姐,蘭琴是不會放棄的。”
宋氏眼裡一片氤氲,她在青萍的扶持下又坐了回去,對蘭琴道:“琴兒,我打算與四爺說,不再繼續撫育四阿哥了。”
蘭琴一驚,既而也理解地說道:“姐姐是覺得這大半年的心血付錯了人?”
宋氏搖搖頭道:“那孩子既然在我那邊,卻不肯真心交付,與福晉那邊還勾勾搭搭的。姐姐怕,在自己屋子裡養了一隻白眼狼呀,不但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妹妹。不如盡早斷了。”宋氏道。
蘭琴本以為宋氏對四阿哥的感情,自己去提點她,會遭到她的抵制,可想不到宋氏這麼快就想通了。
“好,姐姐能如此想,蘭琴就放心了。蘭琴還擔心姐姐會接受不了四阿哥的認賊做母的舉動呢。”蘭琴道,“當時我真不該讓姐姐去養了他一回,本想着一個孩子,隻要對他好,總會被捂熱了。可是想不到,四阿哥如此冥頑不甯,甚至對姐姐冷漠無情。”
“妹妹說的可是他與福晉之間的勾連?”宋氏道,“我懷疑他的奶娘夏氏也是福晉的人。四阿哥小小年紀,肯定是有人在當中引導。”
“夏氏是弘時的奶娘,自李氏在的時候,就跟在弘時身邊了。她說不定也知道當時李氏到底是如何死的?”蘭琴道。
“妹妹是想讓弘時認識到他的生母乃是被福晉所害?”宋氏道。
“不錯,隻有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害死李氏的人,他才能與正院徹底斷了。”蘭琴道。
“那如何拿住這個夏氏呢?她如果是福晉的人,那可是跟了六七年了。要讓她背叛福晉,除非咱們給出的利益足可以讓她動搖。”宋氏道。
“不錯,隻要咱們給的利益比福晉多,她就會考慮。怕隻怕,她不肯為我所用!”蘭琴道。
“不如試一試!”宋氏道。
“先要派人去查查這個夏氏,看看她的老底在哪裡。人都有弱點,隻要抓住了她的弱點,那麼一切的容易得多。”蘭琴道。
“嗯。妹妹想得果然周全。”宋氏道。
蘭琴留着宋氏在南小院用過了晚膳,這才放她回去。四爺忙着祈雨的事情,今日肯定是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