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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真相

明武天下 梁可凡1 2324 2024-01-31 01:13

  兩人互掐,誰都看出曹吉祥底氣不足,退一萬步說,方遠隻是千戶,和宋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怎會瞞着上官帶人行刺?行刺正三品指揮使,什麼嚴重,他會不知道?

  宋誠見朱祁鎮臉色越來越難看,道:“皇上可傳餘樂作證。”

  餘樂是錦衣衛另一個千戶,奉命在另一處埋伏,卻因為宋誠沒有去右安門而守了個空。宋誠遇刺後,錦衣衛密切監視東廠的番子,餘樂收隊回來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剛才方遠說另一隊在到右安門的路上埋伏,宋誠便想到這人了。

  曹吉祥臉色大變,怒道:“宋誠,休要欺人太甚。”

  被捉到痛腳了嗎?宋誠笑眯眯道:“傳餘樂時,曹公公和方遠應該暫避。曹公公,這可是為你洗涮冤屈的好機會。”

  你不是說你冤枉嗎?且看你派來刺殺我的另一隊怎麼說。

  “宋誠,你勾結方遠,假扮行刺,意圖蒙敝皇上,如今真相敗露,就顧左右而言他了嗎?”曹吉祥急眼了,開始口不擇言。

  宋誠輕笑一聲,道:“哦,我活膩了,找東廠的千戶帶人刺殺我。”

  “哈哈哈……”顧淳狂笑,道:“曹公公應該說方遠活膩了,求宋大人打傷自己更好些。”

  王砌和鄭宜一看地上臉色慘白,右肩被打成篩子的方遠,也笑了,道:“可不是。”

  曹大伴啊,你太給朕丢臉了。朱祁鎮撫額,道:“傳餘樂,今天必須把這事弄清楚。”不弄清楚,顯得朕很無能哪。

  “方遠還不快快招供,待餘樂到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曹吉祥大急,出聲恫吓。

  方遠又不是傻子,豈有不知餘樂來了,将水落石出?他傷成這樣,曹吉祥不僅沒有一句話安慰,反而讓他背黑鍋,他對曹吉祥已恨之入骨,不肯口頭上輸他,反唇相譏道:“需要招供的是曹公公吧。”

  “把他們帶下去。”朱祁鎮吩咐。留這倆貨在這裡,實在讓他大倒胃口。

  宋誠示意一下,方遠和曹吉祥被擡了下去,兩人分置樓下兩個房間,以免再吵起來,為餘樂知曉。

  餘樂很快來了,見朱祁鎮高坐主位進行問訊,暗暗吃驚,皇帝面前,他可不敢說謊,把今早曹吉祥叫他過去,交待他帶五十人在民居埋伏,待宋誠的馬車經過時沖出來,不惜代價把宋誠殺了的經過說了。

  朱祁鎮道:“你敢當面和曹大伴對質嗎?”

  話已經說出去了,不搞倒曹吉祥,東廠哪有他立足之處?說不定會被曹吉祥搞死。餘樂一咬牙,道:“臣敢。”

  曹吉祥被擡上樓,見餘樂站在下首,馬上叫道:“餘樂,快告訴皇上,咱家沒有吩咐你做事。”

  餘樂苦笑:“曹公公,标下已經全說了。”

  來的路上,錦衣衛的番子把兩人互掐的事告訴他了,他和方遠是兒女親家,哪肯見他為火铳所傷,又受此不白之冤?行刺官員,形同謀反,那是要誅九族的,要是方遠定罪,他的女兒也活不了。

  “你這飯桶!蠢貨!”曹吉祥怒罵。

  餘樂道:“标下為皇上效忠,哪敢謊言欺君?曹公公,你得皇上器重,可不要讓皇上為難啊。”

  朱祁鎮感概極了,對宋誠道:“沒想到餘卿有此見識。”

  至此,他要再不相信曹吉祥糊弄他,那就是傻瓜了。可是一想到曹吉祥為顧淳毆打,斷了幾根肋骨,又覺得他很可憐,再想到小時候他常被自己當馬騎,懲罰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宋誠道:“今天曹公公可以派人行刺臣,明天曹公公便能行刺皇上。皇上,臣聽聞,郕王監國時,曹公公曾給杭氏送大禮,求杭氏調他到郕王身邊侍候。”

  朱祁钰最寵妾侍杭氏,登基後,封她為貴妃,她為朱祁钰生下唯一一個兒子朱見濟。曹吉祥走杭氏的門路,不是沒有道理的。

  朱祁鎮臉色大變,怒道:“曹大伴,可有此事?”

  “皇上,奴婢冤枉啊。當時宮中誰不奉承杭娘娘?”曹吉祥再次叫屈,此言一出,算是承認了。

  連稱呼都錯了,現在能叫杭氏娘娘麼?宋誠笑眯眯道:“人人皆可以奉承郕王,唯你不可。你可是陪伴皇上的大伴。”

  朱祁鎮連連點頭,隻覺宋誠之言深合朕意。虧得朕回京之後這麼信任你,把東廠交給你,合着你腳踏兩條船哪。被背叛的感覺,斷了朱祁鎮最後一絲溫情,可看着這個陪伴自己二十年的閹人,到底下不了狠手:“你去為先帝守陵吧。”

  為先帝守陵,自是再無回宮之日。

  “皇上禦駕親征時,奴婢日夜盼皇上回宮,可自郕王入宮後,奴婢這等舊人,難以見容于宮中,奴婢為等到皇上回宮,不得已才送杭娘娘一些禮物,以求自保。”曹吉祥磕頭哀求。他真的怕了,若去守陵,就完了。

  遲了。朱祁钰已成了朱祁鎮心頭一根刺,誰跟朱祁钰親近,在他看來都是背叛。他不再理會曹吉祥,起身對宋誠道:“朕有些不适,回宮。”

  他以為曹吉祥一直對他忠心耿耿,誰知道曹吉祥為求飛黃騰達,卻背叛于他,得知真相,難免心裡不快。宋誠道:“臣送皇上回宮。”

  “也好。”

  宋誠和朱祁鎮上了馬車,興安坐在車夫的位置上駕車。

  顧淳、王砌、鄭宜在朝陽樓門口躬身相送,直到馬車轉了個彎,再也看不見,才直起身入内。

  曹吉祥臉色灰白,趴在錦榻上,見顧淳進來,叫道:“别打我。”

  “你跟死人無異,我打你做什麼?沒的污了我的手。快走,不走叫人扔你出去。”顧淳恐吓。

  曹吉祥擡眼四望,方遠一副生吃了他的表情,餘樂别過臉,擡他來的番子不見蹤影,隻好苦着臉,慢慢走了出去。他已不是東廠廠公,隻是一個守陵墓的閹人,自是再沒人理會他斷了的肋骨會不會傷到内髒了。

  朱祁鎮和宋誠進殿坐下,興安上茶,也給宋誠端一盅,宋誠若有所思看他一眼,他朝宋誠笑了笑,垂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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