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鐵血鑄新明

第二百九十二節臨别前夕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429 2024-01-31 01:13

  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皇上若是宅心仁厚心存不忍,反而是害了他們。有大明在,他們終究還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若是……”

  秦浩明長歎一聲,沒有往下說,可意思已經表述非常清楚,無需贅言。

  同時,他的眼中悠然向往。說起來,大明并不是沒有明白人,孫傳庭絕對要算一位。

  孫傳庭,字伯雅,山西代縣人。崇祯八年,孫傳庭得到啟用,先調為順天知府,次年又擢升為陝西巡撫。

  盧象升早期練兵,崇祯尚能保障物資軍饷。到孫傳庭這裡,卻窮的叮當,最多隻給十萬兩白銀,其他要啥都沒有。

  但孫傳庭很淡定,隻給朝廷提一個要求:不給錢我認了,但我要幹什麼,朝廷也别管。孫傳庭要幹的,其實就是倆事:籌饷,練兵。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支兇悍的秦兵,從饷銀到糧食,大多都依托孫傳庭開發出的軍屯以及陝西當地富戶的供應,極少讓朝廷買單,性價比甚高。

  隻是崇祯委實坑人,

  最為悲壯的當屬大明後期,崇祯屢屢催缺糧少饷的他出潼關與五十萬闖王大軍決戰。

  無奈之下,他又找當地土豪們籌款,可土豪們有朝廷人罩着,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随便給幾個錢,跟打發叫花子一樣。

  臨行前,他宴請以顧老爺為代表的土豪們,後者認為可以送瘟神了,一個個都很開心。

  孫傳庭喝完一杯酒,兀自狂笑,衆人面面相觑,不懂孫傳庭為何如此失态。

  然後他指責顧老爺私占軍田、騙抵賦稅,“該當何罪?”

  顧老爺很牛,自恃朝中有人,很橫地對孫傳庭說:“你想怎麼樣?你能怎麼樣?”

  孫傳庭一揮手:“問得好!”旋即一個軍士上來,一刀劃斷了顧老爺的頸動脈,頓時鮮血狂噴。

  顧老爺倒地身亡,财産充作軍饷。

  他已經豁出去,反正也快要戰死沙場,先殺幾個劣紳。他深知這些權貴的無恥,讓你捐,你不捐?要放血才能捐,真當他是吃素的不成?

  相形之下,崇祯太溫柔,其實溫柔也害了這些權貴,他們在竊喜中,卻等來了一個極其粗暴的劉宗敏。

  那些在崇祯面前哭窮的鐵公雞們,在闖軍的酷刑前,紛紛交出了驚人的财富。

  當時京城之間,棍杖狂飛,炮烙挑筋,挖眼割腸,北京城内四處響起大明官員的慘嚎之聲。

  同時,城中富民不少人也被加以拷掠,平民的薪米盡被農民軍搶掠以供軍用,城内餓屍遍地。

  史料記載:經過殘酷拷掠,李自成軍共得銀七千多萬兩,均讓工人重新熔鑄成巨大的中間有孔竅的方闆狀銀闆,後來運往西安。

  而像崇祯這樣低聲下氣找下臣要錢的皇帝,在中國曆史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

  同理,像明末這幫絲毫不給皇帝面子的權貴們,其奇葩程度,也極其少見。

  “那秦愛卿以為具體應如何操作?”

  許是秦浩明的堅毅悲苦感染了崇祯,讓他心中蓦然一動,順勢問道。

  誠如秦浩明所言,朝局要變動,自然要選一個方向作為突破口。

  作為一國之君,崇祯對于政務處理得心應手,可是陰謀詭計之類的,卻是甚少涉及。

  這也是崇祯的軟肋,手段方法不多,不能讓群臣聽命于他。

  “殺雞駭猴!”

  秦浩明口裡徐徐吐出四個字,便不再多言。

  崇祯緩緩點頭,頓時明悟。甚至,他心中已經有了合适的人選。

  接下來,在臨别之際,秦浩明一共向崇祯彙報了三件事情。第一,請求崇祯皇帝授予福建總督全權處理琉球和倭國之事。

  第二,登州衛要在京城開海鮮酒樓,請崇祯題詞。

  第三,免除宣大五省三饷征收,同時宣大五省也不費朝廷一分糧饷。

  出于對秦浩明的信任,崇祯一一給予準奏。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京城上空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着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撒在熱烈交談的君臣二人身上。

  遠處,王承恩如木樁一樣站在宮内苑門口,擋住任何想要接近的宮女宦官,不讓他們打擾君臣間的交談。

  “愛卿想法獨特,然行之有效,實乃治國良才。

  可惜朝中黨派叢生,多是人浮于事,不是以事情對錯為準,而是以黨派利益為先,着實可惱可恨!”

  一陣清爽的夜風撲面而來,崇祯仿佛一切煩惱與疲憊都置之度外,與秦浩明一席話,身體每一根緊張的神經也漸漸舒緩下來。

  即使在談及他最為厭惡黨争之事,也有些風輕雲淡。

  “皇上天資英武,立志振興國家,可是事實上禍亂更加嚴重。

  這是由于政策寬大、嚴厲二者的運用雙方面都偏輕偏重,聽取意見的方式太過偏頗。

  治大國,若烹小鮮固然不錯,但亦分輕重緩急。

  皇上當初懲治不法宦官專權,任用群臣百官權力寬大,大臣們習慣于此,隻争論意見的異同,忽略了防患措施的準備。

  建奴都打到京城門口,可國庫卻空空如也,誰之過?當然是首輔和朝中每位大臣之過!

  然而他們都束手無策,把問題全部甩給皇上,這豈是臣子所為?

  為了一己之私,反對朝廷收商稅,卻對地方百姓增派練饷,使得地方官員救過不暇,下邊百姓無複聊生。

  說起來朝廷好像有錢了,但建奴還是一樣的強大,盜賊的禍害更加擴大。

  其實微臣以為,首輔不一定非要名望高,而是有權謀且勇于任事之人為佳。”

  夕陽吻地的輕響,劃分了白天與黑夜。于是池魚歸淵,倦鳥投林,崇祯和秦浩明邊走邊談,載着夕陽的殷殷血焰歸去。

  風兒吹皺的河面,泛起了層層漣漪,折射着殷紅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紅色的瑪瑙,熠熠生輝。

  遠處的小竹林閃着綠幽幽的光,在微風中輕輕搖響竹葉,風兒吹動樹葉那飒飒作響的聲音,一如此刻崇祯的心情,憂愁頓解,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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