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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節父子對談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660 2024-01-31 01:13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動

  陽光下,崇祯笑吟吟打開單筒望遠鏡的同時,來自正陽門東大街的激昂呼聲終于傳了過來。

  山崩海嘯般的呼聲并不是向着紫禁城,也不是對着聖明至高的天子。

  聽到呼聲之後,王承恩吓的全身一哆嗦,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太子朱慈烺原本是坐着,這時也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見了鬼的表情,稚嫩的聲音高聲叫道:“父皇,是不是兵變?”

  “不是。”崇祯皇帝非常冷靜,他努力的用單筒望遠鏡尋找聲源,最終在正陽門大街上被他找到了。

  “原來是百姓圍着秦愛卿的車隊叫喊殺虜,嗯,真是意料之外。”

  崇祯長出一口氣,京師之中長達二百多年,恐怕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

  “奴婢罪該萬死。”王承恩也看到正陽門大街上,秦浩明的車隊引發怒吼,他猛然跪在地下,請罪道:

  “請皇爺責罰,是奴婢把這些馬車放進來,惹出了這般大的事情。”

  朱慈烺忍不住埋怨,“廠臣确實有些孟浪,那秦浩明一貫嚣張跋扈,手下也是驕兵悍将,哪靠的住?”

  王承恩趕緊碰首,并不出聲。

  崇祯目無表情的看了太子一眼,卻對王承恩道:“大伴去吧,眼前之事民氣可用。

  車隊入城引發百姓歡呼,民心可用,心向大明,這是好事情,朕心甚慰!”

  王承恩低眉順耳,小聲說道:“皇爺,要不要奴婢把百姓勸散,否則怕激起民變?”

  “怎能做這樣的事?”崇祯一臉笑容的道:“朕剛剛也有些吃驚,可現在聽到這殺虜之聲,心中甚覺安慰。

  鞑虜殺我軍民百姓,毫無人性,京師百姓對此恨之入骨,這呼聲就是百姓的心聲,也是朕的心聲。

  朕之心即天心,天心與民心相合,遼事大有可為,無需驚惶失措。

  若勸散百姓,傳揚開來,豈不是叫朕民心盡失,萬萬不可。”

  王承恩大驚,叩首道:“奴婢險誤了皇爺大事。”

  對王承恩,崇祯頗為寬容道:“大伴行事向來是謹慎小心。秦愛卿的事,雖是意外,也是件好事。

  等遼東半島的戰事勝利,朕和皇兒還有王公大臣出城十裡迎接。”

  王承恩聽出崇祯對秦浩明的厚愛,否則,在大明崇文抑武的國策下,依靠軍功想有如此待遇是不可能的。

  但他沒有說什麼,隻是碰了下頭,趕緊退了下去。

  其餘人也看出來皇上和太子有話要說,都遠遠的退了下去。

  “皇兒!”崇祯很嚴肅的看着天子,正色道:“你今天有些失态了。”

  太子朱慈烺臉慢慢漲紅了,尖尖的小臉從白皙變成通紅是一個有趣的過程。

  “父皇恕罪。”朱慈烺有些猶豫問道:“可是兒臣不該指責王廠臣?”

  “不,不是這個原因。”崇祯望着遠處幾個太子講師,眼裡露出嫌棄意味對太子和聲說道:

  “廠臣是内臣,也是家奴,說幾句怕什麼?皇兒将來要執掌天子,難道朕會因為皇兒說了廠臣一句,就指責你麼?”

  朱慈烺一征,幼稚的臉上露出思索神情。

  “皇兒有句話你要記得,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崇祯背負雙手孜孜教誨道:

  “适才的話,皇兒對秦愛卿的不滿,已然十分明顯。若是傳揚開去,你說秦愛卿會如何想?”

  朱慈烺臉漲的更紅,小臉昂起,揮舞着小拳頭頗有幾分氣勢的道:

  “父皇恕罪,不過兒臣好歹是大明儲君,應該不至于在乎一個督師的想法?”

  “那你在乎誰的想法?朝堂上那些文官?還是東林黨人?”

  崇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原先不也是他的想法嗎?

  若不是秦愛卿力挽狂瀾,自己一味相信朝堂文臣,今日的時局會如何?

  崇祯不清楚,也不去想象。畢竟,人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若不是秦愛卿,大明再也沒有第二支軍隊膽敢踏上遼東半島,至少,目前幾年沒有。

  想起秦愛卿發兵遼東半島前的奏折,崇祯心裡低歎,從戰略和大局觀來說,自己不如秦愛卿多矣!

  他現在還依然清晰記得,當日秦愛卿出兵奏折中三點目的:一,聯合鄭家軍削弱建奴的民力兵力,甯願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更多,也要打垮敵人戰争潛力。

  二,在遼東半島拿下據點,利用海路随時騷擾建奴,拖垮他們。

  三,砥砺大明士氣,然後厲兵秣馬,揮師北伐,一舉掃平建奴,定鼎天下。

  如今,事情正一步一步朝着預定方向前進,說明秦愛卿的計劃切實可行。

  可是皇兒卻在太子府東林黨儒生的教導下,對秦愛卿充滿誤解甚至仇視。

  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今後可是大明的隐患。

  “可秦督行事跋扈,處處與民争利,目無朝廷法度,長此以往,必然難以節制,難道父皇坐視不理嗎?”

  朱慈烺現在的善惡觀念很簡單,基本上都是幾個帝師灌輸給他。對于秦浩明,他并沒有見過和接觸過,隻是聽身邊人談論。

  可今天,父皇的觀感明顯和他過去聽到的不一樣,因此索性借此問道。

  “國難思良将,家貧思賢妻。”崇祯寬容的對年輕的朱慈烺一笑,“秦浩明再有實力,主要還是在軍功在地方。

  他若有其他想法,斷然不至于朝堂上的大臣,不論任何黨派,他全部得罪。

  便是地方上的官場同僚,他也一概不結黨營私,一心發展軍務。

  神宗皇帝當年能容得下李成梁,難道朕反而容不下秦愛卿這個秀才總督?”

  朱慈烺目露疑惑,喃喃道:“可放他在那裡,始終不能放心啊……”

  崇祯笑道:“對有實力的臣子,要有三條。第一,要限制。第二,要防範。第三,要施恩……”

  借着這個機會,崇祯趁機向天子傳授帝王心術。說到後面,他微微沉吟下決心說道:

  “秦愛卿和别的大臣不一樣,每有奇思異想,卻總能對症下藥。

  皇兒日漸年長,今後要接觸治國的脈落,不妨和秦愛卿多接觸學習,萬不可偏信偏聽,以至于誤國誤己……”

  朱慈烺身體一震,父皇話中的含義可謂相當豐富。不過他原本就是孝順的性子,伏身拜道:“多謝父皇指點迷津,兒臣一定牢牢記住。”

  崇祯微笑地着看朱慈烺退下,感覺心情十分愉快。

  心中的一些想法,在這次談話中漸漸清晰成型,也終于下定決心。

  “但願不要讓朕失望。”待朱慈烺退下後,崇祯又拿起望遠鏡看了半天,臉上露出愉悅而又凝重夾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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