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瓒乘着大勝之勢南下,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果然驚動了韓馥。
袁紹這個時候派了外甥,陳留人高幹和颍川人荀谌對韓馥說道:“公孫瓒趁着得勝南來,郡縣紛紛響應。袁将軍率軍向東而來,其意圖難料,我們從心裡為您感到危險。”
韓馥害怕了,不由得問道:“既然這樣我該怎麼辦?”
荀谌說道:“您自己估量一下,在寬厚仁愛、容納人才,使天下人歸附等方面,比起袁紹如何?”
“我不如也!”韓馥說道。
荀谌又問:“臨危緻勝、智勇過人,在這方面您比起袁紹如何?”
“我不如也!”
荀谌再問:“世代普惠恩澤,使天下各家得到好處,您比起袁紹如何?”
“我不如也!”
荀谌說道:“渤海雖然是一郡,但是富饒卻同一州。現在您在這三個方面不如袁紹,但是卻長期居于袁紹之上。袁紹那是當代豪傑,必定不肯屈居于您之下。現在公孫瓒帶領燕代士卒,其兵鋒不可抵擋。冀州是天下重鎮,如果兩隻軍隊合理進攻,會師城下,冀州必危亡于旦夕。袁将軍是您的朋友,而且還是同盟,如果您将冀州讓于袁将軍,袁将軍定然會對您感恩戴德,而公孫瓒也沒有理由和您相争。而且您本身還有讓賢的美名,自身地位會比泰山還穩固,所以還請您不要遲疑。”
韓馥聽到這話,覺得非常有道理。這個時候的人很多時候并沒有當土皇帝的習慣,對于韓馥來說,冀州隻是漢室的土地,讓出去對他也沒有什麼損失。
于是韓馥就同意了。
這件事很快就被長史耿武、别家闵純、治中李曆、騎都尉沮授得知,他們立刻過來勸韓馥。
長史耿武說道:“冀州(這裡指的應該是魏郡一地)雖然狹小,但是能夠披甲上陣的人多達百萬,糧食能夠支撐十年。袁紹一個外來人,并且軍隊窮困,仰我鼻息,好比嬰兒在大人的懷裡,不給他喂奶,立刻就将其餓死,為什麼要将冀州讓給他?”
韓馥卻說:“我過去是袁氏的屬吏,而且才能比不上袁紹。估量自己的德行而謙讓,這是古人所看重的。各位為什麼覺得不好呢?”
沮授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使君私德是足夠了,不過用漢室土地私相授予旁人,便是公德有虧!若是想讓,也要讓給漢室之主。”
韓馥被這話說的有一些臉紅,但是卻也郁悶的說道:“天子在董卓之手,吾等想立劉伯安為天子,卻被其拒絕了。若是劉伯安同意,我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沮授看到韓馥有所松動,立刻說道:“蘭陵王劉長恭也和使君有舊,其武功天下無雙,為人尊敬賢才,冀州百姓非常擁戴。并且其二兄都在使君治下,若是使君将冀州讓于劉長恭,不僅可以獲得讓賢的美名,并且還可以使君可能更進一步!”
耿武、闵純、李曆等人,都詫異的看着沮授,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給劉充說起好話來了。
韓馥聽到這話卻眼前一亮,“當初我與蘭陵王更加交往甚好,觀其為人,乃是仁人君子,對于賊俘都言出必行,若是将冀州讓于蘭陵王,比不會虧待我。”
耿武并不想将冀州讓給他人,“蘭陵王雖然是當世名将,但是其野心已經昭然若現,恐怕有問鼎之心。”
韓馥聽到這話,再一次眼睛一亮,“這樣不是更好嗎?”
耿武、闵純等人再一次傻眼了。但是他們很快就想了起來,韓馥本來就想要再立新君,蘭陵王同出河間王一脈,這個時候就算稱帝,也會有很多人支持,畢竟比起來一個被董卓控制的小皇帝,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肯定更受歡迎。
他們雖然都是世家出身,但是現在亂世以顯,在亂世當中就算世家想要保全自身,也非常難。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家被殺,子嗣斷絕。
世家發展最好的時代還是在治世,因為世家掌握書籍,想要當官非常容易。不過現在唯一有一點顧慮的是,蘭陵王好像對世家有所打壓。
沮授看到了衆人的疑惑,再一次說道:“我聽聞蘭陵王著有一部《五德說》,其中将天下之人分為五德,以兵卒為金德,保衛國家;以農夫為土德,種植糧食;以工匠為木德,發展百工;以商人為水德,流通有無;以世家為火德,統領天下。如此别具眼光的君子,恐怕是亘古未有吧?”
衆人立刻聽出了話裡面的意思,立刻對韓馥說道:“憑使君做主!”
韓馥看到衆人都同意了,立刻說道:“立刻派人讓趙浮、程渙迎接蘭陵王。”
“使君賢明!”沮授立刻對韓馥躬身說道。
“哈哈――”韓馥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浮和程渙乃是韓馥的從事,他們率領一萬能夠開硬弩的士卒在董卓西歸之後,就駐紮在河陽。接到了韓馥的命令,和耿武等人的書信之後,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們其實和劉充早就認識了,在王芬擔任冀州刺史的時候,他們就是刺史部供職。
劉充能夠占據常山國的幾個縣,其中他們就發揮了不少的力氣。
到了河陽之後,他們立刻拜見了劉充,劉充對他們也禮遇有加。
他們接到了這個書信之後,驚詫之餘,卻喜笑顔開。韓馥暗弱,根本守不住冀州,如果劉充得到冀州,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所以他們立刻前往洛陽來見劉充,“王上,韓冀州派人送信,想要将冀州讓于王上!”
劉充聽到這話,不由得也是一陣驚訝,他完全沒有想到韓馥竟然将冀州讓給自己。
原本很多事情都按照曆史發展,讓他非常懷疑自己的蝴蝶效應。但是現在,真正改變曆史的一刻來了!他要是能夠掌握冀州,憑借并州的兵馬和冀州的糧食,他就可以縱橫天下了!
他沒有假惺惺的推辭,而是讓葛從周率軍鎮守洛陽。派人到晉陽通知荀攸,讓他帶着韓當的軍隊通過井陉道彙合單雄信直奔廣宗,守住界橋。
而他自己親自帶着兩萬大軍,帶着趙浮、程渙的軍隊北上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