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嚣張了!
就這麼敢斷定他們不敢拿了刀一刀捅死他!
衆人靜靜的等着有人上前一把奪過刀,殺了李飛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挪步上前!
讓他們亂拳打死李飛白,他們不會猶豫。讓他們獨自拿刀捅死李飛白,他們誰也沒有勇氣。
一夥人亂拳打死李飛白,法不責重,不會惹上人命官司。一人拿刀捅死李飛白,會惹上人命官司。
他們跟李飛白既無殺父之仇,又無奪妻之恨,為何要自毀前程!
這個道理,誰都懂!
李飛白笑了笑,道:“既然沒人殺我,就散了吧。别在這裡呆着,影響我休息!”
人群中有人高聲道:“李飛白休走!”
李飛白望着眼前烏鴉的人群,卻沒瞧出是哪個說話,道:“剛才說話的兄台,你要殺我?”
人群中高聲說話的那人道:“雖然我有心殺你,但我沒有膽子殺你!不過我相信,一會還要來的同年中,肯定有不怕死的,敢一刀殺了你!”
其它人随聲附和,道:“沒錯,肯定有人敢一刀殺了你!”
李飛白搖了搖頭,暗道:“這都是一群什麼人,自己沒有擔當,全都希望别人來提當。”
那個高聲說話的人道:“我是來跟你講道理的!”
李飛白道:“講什麼道理!”
那人道:“你打呂大人究竟對不對!”
李飛白道:“我聽說明天就會對此事來個大辯論,究竟對不對,自會有分曉!”
那人道:“辯論是辯論,我們今天來,是要你親口承認,自己打呂大人不對,是欺師滅祖的禽獸行為!”
李飛白道:“那我要不承認呢?”
那人道:“那我們就不走!”
随即有人附和,道:“不僅不走,還要高聲呐喊,你就是個欺師滅祖的禽獸!”
還有人道:“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你别想再逃!你在國子監,我們就在國子監喊!你出國子監,正好,我們就跟在你身後喊,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一個禽獸!”
更多的人附和,道:“對對!”
這時有人振臂一呼:“李飛白就是一個欺師滅祖的禽獸!”稀稀拉拉幾個人跟着喊道:“李飛白就是一個欺師滅祖的禽獸!”
那人又喊了一遍,這次大概有一兩百人跟着喊!當那人喊到第三遍時,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來。
這下動靜不小,很快吸引尚在屋裡休息的監生紛紛趕來,不一會,門前已聚集了兩三千人。幸虧雜院足夠大,輕輕松松可容納一兩萬人,若換成國子院,隻怕已将國子院給擠暴了!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何況李飛白這個大活人。
眼看喊聲越來越大,聲浪一波一波撲面而來,馬正等三人已驚慌失措的朝後退縮,李飛白猶在門前硬挺着。
這些人中,全都認為他打呂道夫不對嗎?不見得!認為他打呂道夫不對的,恐怕隻有一小攝,估計十分之一也沒有。其它的或想在官員面前表現,或受了呂道夫的蠱惑,更多的隻怕是瞧熱鬧不嫌事大,在這瞎咧咧!
李飛白把拳頭握得嘎吱作響,真想上前痛打這些不分青紅皂白,壞他名聲的家夥。擡頭看了看天,太陽已升起一杆子高,他又把拳頭松開!輕道:“該來了吧!”
站在他身後的三人聞言道:“誰該來了?是你請的幫手嗎?”
李飛白點了點頭!
三人長舒一口氣。一個個翹首以盼,想看看李飛白請來的幫手是誰,也好推斷李飛白的背景到底有多強!
一個人在人群中往裡擠,被擠的人張嘴就要罵,當看到那人身着八品官服,一個個又都連忙捂住嘴,将到嘴邊的髒話強行咽下。
裴庚十分狼狽的擠了進來,一邊整理着官服,一邊沖李飛白點頭示意。
馬正三個還道來的是什麼人物,原來又是裴庚,頓覺有些失望!不過,個個也淡定不少。監丞大人往這裡一站,誰還敢不收斂,馬上安全許多。
裴庚怒視監生,道:“本官三番五次,苦口婆心勸你們,讓你們不要鬧事,不要鬧事。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官好說話,不會拿你們怎麼辦!馬上都給本官散了,否則休怪本官心狠手辣,将你們逐出國子監,斷了你們在國子監繼續進學的念頭!”
監生還是十分懼怕這個掌管監規,能把他們直接踢出國子監的監丞大人。
最少有九成的監生,架勢準備開溜。人群中突人有人喊道:“大家夥别怕!我不信他能把咱們都逐出國子監去!一會還有更多的人前來,難不成他的權力大到,能将國子監的所有監生全都逐走嗎?”
其它監生想想也是!
裴庚把一兩個監生逐出國子監,他們相信裴庚可以做到。但若把整個國子監的監生都逐出,隻怕裴庚辦不到!比裴庚官大的多的是,誰也不允許裴庚如此胡鬧。
于是他們又穩住腳步,高聲呐喊:“李飛白就是個欺師滅祖的禽獸,人人得而誅之。”
裴庚甚是惱怒,暗道一聲:“我是不能把整個國子監的監生都驅逐,但總能把你驅逐出去!”想要去找剛才帶節奏的監生,可眼前兩千多的監生堆裡,又哪找得出哪個監生!
此時的雜院中,除了裴庚這個官外,還有不少的官,都是被呐喊聲驚到,跑過來瞧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都遠遠的站着瞧熱鬧,看裴庚如何收場。其中尤其以呂道夫為甚,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監生,還有不斷往這邊趕的監生,隻怕不用等明天,今天就能把李飛白這個禍害除掉!
呐喊聲繼續,許是有人覺得總喊那句過于單調,不是有人帶領着喊些新花樣。
“李飛白手上有兇器,他這是想行兇殺人,讓他趕快把兇器交出來!”
“李飛白幹出禽獸的事來,可見是有人生沒人教,不然怎會如此不知好歹!”
“李飛白生兒子沒**!”
“李飛白趕快自殺去,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現眼!”
這些人越罵越不像話,裴庚心中忐忑,打量李飛白一眼,道:“李公子,屬下真是該死,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
李飛白将拳頭松開又握緊,握緊再松開,擡頭看了看天。太陽又升起一節,低聲喃喃,道:“按說該來了,怎麼還沒來?”
馬正三個一愣,原來李飛白請來的幫手并非是裴庚,是其它人。他們又開始翹首以盼,猜測來的人是誰!
裴庚聽了李飛白的話,心中狂喜!
誰該來了?誰要來了?眼前這種亂像,隻怕當今聖上來了才能平息,莫非是皇上要來!
他激動萬分,手腳都沒有個放處,尋思着一會聖上親自,該怎樣磕頭,又該怎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