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着話,到了宿舍!
宿舍屋門大開,從裡邊飄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氣息!往裡邊一看,梁廷舉與李成勳已經回來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各自床上,床前全是大醉嘔吐的穢物,更誇張的是離門不遠的地方有團水漬,散發出陣陣腥臊爛臭。
看來是有人大醉之後直接把這裡當茅廁了!
馬正拿了掃帚就要去清理穢物。
李飛白攔道:“馬兄何去!”
馬正朝地上撇了撇嘴,歎氣道:“不清掃幹淨了,晚上怎麼睡覺!”
李飛白道:“誰拉的屎誰吃,誰搞出來的誰清理。你又不是他們的爹,憑什麼給他們擦屁股。”
馬正道:“這……”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所以要去清理,一來是覺得自己年紀最大,屋裡的其它人就如他的弟弟一般,做為老大哥,他有擦屁股的責任和義務!二來,二人的父親大小也是官,而他此時還是平頭百姓,骨子裡忍不住想要獻媚,哪怕對方并非官,隻是當官的兒子。
想了想,他道:“他們兩個爛醉如泥,怎麼忍心再叫醒,還是我來清理吧!老弟若是嫌難聞的話,去外邊轉轉,一會就能清理幹淨!”
李飛白一把奪下掃帚,扔到地上,道:“把他們叫醒,不能慣着他們!”
馬正笑着搖了搖頭,道:“好吧,就依兄弟的!”不管怎麼說,李飛白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能不給面子。
二人兵分兩路,各自去叫一個舍友。
馬正來到梁廷舉床頭,伸手推了推梁廷舉的肩頭!
梁廷舉眯眼瞧了馬正半天,方道:“原來是你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馬正打着商量道:“你看,你把屋裡吐成這樣,還怎麼睡人?麻煩起來清掃一下,不然一會查舍的差爺過來,看到這種情況,會受到責罰的!”
梁廷舉一笑道:“馬兄你瞧,我已喝成這樣,哪能起床清掃。不如你做做好事,幫忙清掃一下?我也不會讓你白清掃的,會給你錢的!”
說罷,從懷裡掏出十個大錢,塞到馬正手中,轉身又打起了鼾。
馬正無法,隻得拿着錢去瞧李飛白。
李飛白道:“叫人醒來是這麼叫的嗎?尤其是叫大醉的人!哥哥如此溫良恭謙讓,哪叫得醒人!你應該像我這樣叫人才對!”
說話間,已一腳踹到李成勳的身上,把李成勳從床邊直接踹到床裡,撞到靠床的牆頭方停了下來。
李成勳一臉懵圈的半坐起來,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看到站在床頭的李飛白,以及被子上碩大的腳印!
他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努吼道:“你敢踢我,簡直是找死!”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腳往李飛白臉上蹬去。
李飛白側身一閃避開,随即伸手拽住李成勳的褲腿往前一拉。
李成勳站在床上的腳想要往地上跳,李飛白擡起一腳踩住,李成勳就在半空表演起劈叉。
李成勳從小就是習文沒練過武,兩隻腿哪能劈開,痛得殺豬般慘叫起來,求饒道:“快斷了,快斷了!”
李飛白冷冷道:“屋裡的穢物是你吐的,門口那泡尿是你撒的?”
李成勳道:“我喝多了,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吧!”
李飛白道:“這裡是國子監宿舍不是你家,屋裡也不是隻睡了你一個人,而是隻睡了四個人。你媽就沒有教過你,不要給别人添麻煩?趕快給我處理幹淨了,以後再敢犯,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李成勳倒抽着涼氣,點頭道:“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請你趕快松松手!”
李飛白把拽褲腿的手一送,讓李成勳在床上站穩了身子,回頭對馬正道:“要這樣叫才有效!”
馬正臉色忽然一變,道:“兄弟小心!”
李飛白早就提防着李成勳,眼瞧李成勳欲在床上拉他頭發勒他脖子,身子往後一仰避開。兩隻手往上一舉,扣住李成勳的腰帶,一個過肩摔,把李成勳摔到地上。
這一下摔得極重,李成勳躺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能喘氣,一連痛苦呻*吟一邊道:“你竟敢打我,我身上的傷就是鐵證!小子,你等着,我這就告訴舍管去!”
馬正聽聞此言,也忍不住動怒,道:“明明是你要打人,打不過就血口噴人,舍管怎會信你的一派胡言!”
李成勳從地上爬起,一臉獰笑道:“我是五品正郎家的衙内,你們算什麼東西,你猜舍管會信誰的話!”
馬正道:“就算舍管信你的話又能怎樣?你滿身的酒氣,地上全是穢物!國子監明文規定,監生不得飲酒,更不得把宿舍搞得烏煙瘴氣,就算舍管責罰我們,你也脫不了幹系!”
李成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李飛白冷笑道:“怎麼,要去告我打你是不是?反正都要被你告了,打得輕打得重責罰一個樣,不如再讓我打個十拳八拳如何?”
李成勳吓得往後一跳,望着李飛白砂鍋一般大小的拳頭,驚道:“咱們是監生,來國子監是讀書的,哪能事事動手。”
李飛白喝道:“少他娘的廢話,到底清理不清理!”
李成勳忙彎腰撿起掃帚,道:“遇見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跟你這個野蠻人一般見識!”說話間,麻利的清理起來。
屋内如此大的動靜,早把梁廷舉驚動。
梁廷舉就坐在床上看,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贊道:“這位兄弟的身手真好!”
馬正甚是得意,心道:“你若見他今天拿刀砍賊人的手腕,恐怕要驚為天人!”忽然想起,李飛白任務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将手中十個大錢全摔到梁廷舉身上,罵道:“十個大錢,打發叫花子呢?”
梁廷舉道:“你若是嫌少,我再給十個!”
馬正喝道:“少他娘的廢話,趕快下床把污穢清理幹淨了!不然……”說罷,也揚了揚自己的老拳。
梁廷舉明知馬正是在虛張聲勢,卻怕李飛白揍他,連忙從床上下來,拿了掃帚也開始清理!
李飛白走上前來,拍了拍馬正的肩膀,道:“這才像個老大哥的樣子!”與馬正一起前去洗漱,洗漱完畢回去,見屋裡污穢雖說清理幹淨,但還有異味。又讓二人去打水清洗,自己則與馬正在雜院随便溜哒。
大約過了頓飯時間,二人回來,感覺異味沒那麼重了,這才各回到自己鋪前,點上油燈。
馬正拿了本書在看。
李飛白拿出文房四寶,準備開始練字。
他既已下了決心,來了國子監絕不能荒度光陰,最少練會寫字,也就不能光說不練!可又不知從何練起,就讓馬正寫了從壹到拾的十個數字,先從最簡單的開始練起。
梁廷舉與李成勳兩個幹了一會活,累出一身汗,酒意稍減,也就沒了睡意。口幹舌燥之下,兩人泡了一壺茶對座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