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說服劉阿鬥
聽了朱文正的話,韓擒虎思索了一會,問道:“那我們這一次去阿鬥哪裡,該怎麼說,直接威脅小阿鬥,還是好言相勸?”
朱文正想了想,沉吟許久,方才道:“這倒是一個問題,如果直接上去就痛斥,責問阿鬥,可能會出問題,畢竟我們現在可還是在睢陽城中,阿鬥在蔡軍中,還是有相當的威望。”
“不如這樣,到時候你就聽我的話,你怎麼說,你你就怎麼做,反正我們兩人一唱一和,今天絕對要把阿鬥拿下……況且,我們方才不是說過,想要把韓信當做一顆棋子來使用?照樣可以這樣忽悠阿鬥,由不得這小家夥信不信。”
韓擒虎眉宇間大喜:“将軍不僅可以領軍作戰,簡直還可以像是劉大人(劉伯溫)那樣,縱橫朝野,為大王謀劃江山啊!”
“此乃是小事兒!”朱文正嘿嘿一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次道:“走吧,我們就去見一見這位公子。”
當下兩人來到了出了這院落,來到了劉禅所在的臨時王宮中,叫人去通報了一聲,就說昨天晚上在宴會上酒醉失言的朱文正,現在來找公子賠罪!
劉禅聽到了以後,本來還覺得韓擒虎昨天晚上說的隻不過是台面上的話,卻沒有想到朱文正真的來找自己賠罪,心中也不由得高看了朱文正一眼,覺得自己那天晚上心中憤怒,恨不得殺了朱文正,似乎是有些過分了。
“請進來!”劉禅笑道,整理衣冠,跪坐在了主座上。
不一會,朱文正和韓擒虎兩人就走了進來,分别行禮入座以後,朱文正這才舉杯道:“昨天晚上酒後污語,叨擾了公子的酒性,實在是罪該萬死,某昨天晚上的狂言,我自己都記不得了,還是今天韓擒虎和我說了,我這才知道啊,還請王子恕罪。”
劉禅看到這朱文正态度誠懇,是真的來道歉賠禮的,心中也舒坦了幾分,微笑道:
“無妨,誰還沒有喝醉的時候?我若是這麼一點小事,就記恨将軍,那才是最最不應該的事情。”
“王子深厚仁慈,朱文正心悅誠服。”朱文正笑道,“不過,某也有一番肺腑之言,想要說給王子聽,隻是……”
說朱文正拿眼睛左右看了看,劉禅會意,這是有些話不想叫别的人聽到了,朱文正方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全部退下!”
劉禅叱道,所有的侍衛都退了出去,朱文正這才警惕的看着劉禅,低聲道:“我本來是趙國的武将,但是亂上親族關系,當今的大王,就是我的親王叔,所以我與王子,也算是親屬關系。”
當初周天子分封諸侯,大部分諸侯都出自于姬姓,故而後世的諸侯都自稱為一家人。
隻不過這“一家人”為了争奪土地人口糧食,也在這華夏大地上大打出手,血戰不鏽,卻倒是諷刺至極了。
劉禅可沒有想那麼多,你說是,那就是了,反正現在我蔡國的複興之路,還需要有你們趙國作為支撐呢。
想到了這裡,劉禅臉上也對上笑容,颔首道:“正是如此。”
這套近乎,也是一門本事,朱文正顯然深谙此道。
朱文正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是領着劉禅展望了一下未來,說什麼蔡趙聯盟,到時候在這亂世中穩住基業,然後就可以重新回到七雄并立的時代,到了那個時候,趙國和蔡國要永世交好什麼什麼的話。
劉禅頭腦聰明,可是招架不住年輕啊,因為人太年輕,很多時候就沒有經驗,剛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保持着一顆平常的心,可是到了後來,幾乎已經完全被朱文正弄得有些暈頭了。
到了這個時候,朱文正覺得時機差不多,這才道:“既然我與王子算的上是親屬,那麼有些話,我自然也不會避諱王子,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
“不知道将軍有什麼話,難以說出口?”劉禅含笑問道,不過猛然太頭,看到朱文正那一副認真的樣子以後,就是他,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心裡搞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在有說有笑的人,下一刻就變得這麼嚴肅了……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想到了這裡,劉禅面色也微微改變了一些,正好這個時候,朱文正開了:“王子覺得,依照目前的局勢來說,究竟是誰在掌控這一隻大軍?”
劉禅聽了,心中立刻就有些不悅,但卻還是強撐着笑道:“自然是某掌控這一隻大軍,司徒大人忠心為國,這一點,非常叫我欣慰。”
實際上怎麼樣,大家心裡都清楚,隻不過劉禅現在是為了保留自己最後一點顔面了。
“隻怕不然吧。”朱文正忽然冷笑起來:“我聽人說,當初公子被秦國抓住,秦國人逼着公子上高台,勸降城中的韓信,韓信可幾乎是把公子丢在一邊上,不曾理會,爾現在,公子回到了睢陽城中,那兵符有在何人手中?”
“這……”劉禅遲疑了一下,但卻還是很快恢複了正常,說道:“不至于如此,我若是想要調動大軍,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哪裡還需要什麼兵符?”
末了,劉禅還加上了一句:“此言不作假。”
朱文正心中啞然,從昨天晚上劉禅在宴會上的表現來看,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年輕人,隻是很可惜,還需要稍微力量一下,就像是剛剛出爐的神兵,沒有擺放在磨刀石上磨好了,又怎麼能綻放出來寒光,砍殺敵人好似切瓜砍菜一般?
劉禅就是這剛剛出爐的神兵,本來應嘎在劉備的庇護下,稍微磨煉一下,便可以将他腦海中的聰明才智全部都激發出來,隻是現在看來,确實是有些遲了。
沒有人會給劉禅這樣的機會!
“公子,隻怕不然吧。”朱文正幹笑一聲,“我在睢陽城中,這睢陽城一切的變化,幾乎都看在眼中,睢陽城的士兵隻知道是韓信帶領他們打了勝戰,卻不知道有蔡國王子坐鎮此處!所以說,三軍将士隻知韓信之名,卻不知公子,這才是有颠覆的危險。”
這一下,劉禅直接就不說話了,或許他心中所想,正好被朱文正說到了。
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到了沉默裡邊,徐虎過了有五六個呼吸的時間,劉禅忽然開口問道:
“那依照将軍所言,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朱文正沒有直說,而是賣關子:“這就要看王子怎麼想的了。”
“我怎麼想的?”朱文正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反而愣了一下。
“不錯,就是看公子怎麼想的。”朱文正堅持到,但是卻有不直接點破了。
劉禅這一下子更加坐不住了,剛剛要起身的時候,朱文正就笑着說話了:
“依照我之愚見,公子現在也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是直接找到韓信,數落韓信罪狀,如果蔡國有忠義之士,這時候定然會站出來維護公子,為公子血濺五步,但就算是這樣,公子隻怕也難免身隕,實乃是不智之舉。”
“第二個辦法,那就是希望公子能學勾踐!”
劉禅在聽到“學勾踐”三個字以後,心頭一震,從始至終,劉禅精銳睢陽城以後,基本上都在奉行這個準則,韓信進一步,自己就退兩步,難道還不夠嗎?
“韓信現在手握重兵,相信睢陽城一戰以後,各地豪傑湧來投軍,到了那時候,隻怕韓信的實力就會更大了。”朱文正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在這裡诽謗韓司馬,隻是請公子三四,一個人手裡的權利如果已經非常大了,大到了他觸手一動,就可以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從此以後稱孤道寡,不尊天地,不尊人,隻尊自己,他還能不動心嗎?”
劉禅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但卻還是可以穩穩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看到劉禅如此,朱文正心中立刻就給劉禅打上了一個十分危險的标簽,隻不過現在總歸是要利用劉禅的,不得不與之應付起來。
“我與将軍同為王室,雖然不在一國,但是也情同兄弟,還請将軍告知,愚弟接下來該如何才好?”
朱文正心思轉動起來,費了這麼多的唇舌,要的不就是你這樣的一句話嗎?
“公子言重了,公子身份最貴,你我雖然同為王室,但是地位卻不是可以相提并論的,為王子謀劃,乃是應該的,豈敢與王子同地位?為王子兄長呼?”
說着朱文正便繼續道:“有一言,是為大逆不道,但是若不如此的話,隻怕王子無力複國,更加可能會身死于此處。”
“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劉禅遲疑了一下,卻還是看着朱文正:“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不得已而為之,将軍隻管說吧,不亂如何,這話我都會留在心裡,絕對不和别人說起。”
“豈敢懷疑王子的人格?”朱文正一臉驚色:“我之計謀,無外是請王子以蔡王的名義,加封韓信為九江王,封地就在現在的九江郡!這樣一來,韓信豈會不誓死效命,與秦人死戰,收複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