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壽宴,教訓
馬車抵達村口時已經入夜,很顯然,城門已經關閉了,車夫想返回京城必須等明天,喬薇給了他二兩銀子,讓他在鎮上找間客棧住一晚。
車夫謝過,高高興興地去了。
喬薇面含微笑地上了山。
小師妹,呵,傳說中的小師妹。
美麗又多嬌,可愛又妖娆,真是掌中尤物。
喬薇掐了一片葉子,揉成粉碎,又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進了别墅。
孩子們已經洗完澡了,在床上翻跟頭,碧兒在後院做灑掃,羅大娘正拿針線縫補喬薇破掉的農婦衣裳。
“娘親!”景雲一眼看見了喬薇。
望舒停了翻跟頭的動作,興奮地望過來:“娘親!”
至少她還有孩子,喬薇欣慰一笑,上前,将兩個小家夥抱進懷裡。
誰都不能把他們搶走,小師妹也不能。
“娘親娘親!”望舒興奮地在喬薇臉上一頓親親。
喬薇被逗樂了,一路上的陰霾掃空了大半,看向矜持的兒子,景雲别扭地抓了抓小腦袋,紅着臉在喬薇的臉頰香了一個,喬薇忍俊不禁地笑了。
随後,喬薇拿出了六串亮晶晶的糖葫蘆。
兩個孩子驚訝地張大了嘴,望舒吸了吸口水:“糖葫蘆!是十七哥哥買的那家嗎?”
“是啊。”喬薇說道:“但是今天太晚,不能吃了,明天再吃。”
二人懂事地點點頭。
喬薇把糖葫蘆放好,揉揉二人腦袋:“睡吧。”
“我們可不可以在這邊随?”望舒小聲問,她一點也不想在自己屋裡睡,太可怕了,半夜起來尿尿都沒人,她都吓醒了。
喬薇神色平靜地撸着她額前的發:“當然可以。”
二人開心地拉着被子站起來,往後一趟,整個被子蓋在了身上。
喬薇給二人掖好被角,這時候,不是他們需要她,而是她需要他們,如果沒有他們,她一個躺在空蕩蕩的屋子,還不知會怎麼胡思亂想。
羅大娘把衣裳補好,與喬薇說了會兒話便下山了,碧兒清掃完别墅也回了小院,屋子,靜了下來。
喬薇洗漱完,躺到床上,景雲已經十分心機地從妹妹的左邊爬到了妹妹的右邊,這樣,他就是睡在中間的那個,能夠挨着娘親了,反正妹妹比他起得晚,不知道他搶了娘親,第二天一早還以為挨着娘親睡了一整晚,别提多開心了。
景雲的小腦袋在喬薇胳膊上蹭了蹭。
喬薇将他抱進懷裡。
“娘親你是不是不開心?”景雲軟軟糯糯地問,他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母子連心,娘親抱着他的時候,他忽然好難過。
喬薇抱着兒子的胳膊緊了緊:“一點點。”
景雲從被窩裡伸出小手,像小大人一樣,輕輕地拍着喬薇的肩膀。
喬薇一笑,捉住他小手放回了溫暖的被子:“娘親沒事了,謝謝景雲。”
景雲打了個呵欠,在娘親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甜甜地睡了。
喬薇也閉上了眼。
翌日,喬薇照例拿了兩罐子貨,準備送往容記,還未出門,容老闆上門了:“小喬,早啊!”
喬薇抱着罐子正要出門,看見他,淡淡一笑:“早啊,容老闆,今天太陽打西邊來了,你居然自己上門提貨了。”
“咳咳。”容老闆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來提貨的,我是來……我找你有事,有生意做。”
“什麼生意?”喬薇把罐子放在桌上。
容老闆找了把椅子坐下,小眼神在喬薇的身上瞟了一下,道:“容記接了個壽宴的席面,是京城的大戶。”
喬薇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容記的生意好成這樣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接外頭的私活?私活有多難做你不知道嗎?”
“也、也不算私活,是容記的。”容老闆毫無底氣地說。
喬薇淡道:“你自己接的,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她現在又不缺這點銀子了,幹嘛上趕着去大戶人家吃規矩?在酒樓做菜,圖的是個樂子,上大戶人家做宴席,處處都得看人臉色。
容老闆就知道喬薇會不同意,所以才會先斬後奏,若一開始便與喬薇說了,估計宴會壓根就辦不成了。
但這次的對象非比尋常,人家開的價又實在誘人,他哪裡舍得錯過這麼個發财的機會?
“那戶人家很好的,這單生意很容易做,你就閉着眼睛炒倆菜,其餘的交給何師傅與海師傅,你就當是去玩兒的還不行嗎?”
喬薇不為所動。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調包了我的花雕!”容老闆使出了殺手锏。
喬薇睫羽一顫:“誰掉包你花雕了?”
容老闆沒好氣地道:“還有大補丸!你害得我被老婆笑,被大補丸的老闆揍,都是你害的!你陪我!”
喬薇正色道:“我才沒動你大補丸!”
容老闆眯眼:“那你是承認你動我花雕了。”
“……沒有!”喬薇一本正經地說:“宴席什麼時候?”
翌日,天沒亮,容老闆便派車将喬薇接到了鎮上,與何師傅、海師傅、小六、姚青以及另外兩名學徒一并前往了京城。
當一行人站在巍峨的大門外時,望着那描金的牌匾,喬薇微微皺起了眉頭:“太師府?京城有幾個太師府?”
容老闆就道:“當然隻有一個了!”
喬薇轉身就走!
容老闆拉住她:“哎哎哎!小喬,你怎麼了?”
喬薇壓下心頭的翻滾:“你沒告訴我是太師府。”
容老闆一臉茫然:“你也沒問呐。”
“你說是京城的大戶!”
“對啊我沒說錯,這就是京城的大戶。”
喬薇炸毛:“這不是大,是巨大好麼?你把我拽來這種地方,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容老闆摸頭,蒙圈地看着她:“你連皇宮都去了,還怕一個太師府啊?”
根本就不是這個!
喬薇在原地踱了幾步:“皇宮是皇宮,太師府是太師府,總之……總之我不做太師府的生意!”
“你跟太師府有過節啊?”
“沒過節!”
“素心宗的弟子來了!”
門外,不知哪個小厮叫了一聲,喬薇就看見一大波身着青紗白衣的弟子浩浩蕩蕩而來,領頭的就是那位嬌俏的小師妹。
喬薇可不想與她打照面,不然見了面說什麼。
哦,你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給我外公賀壽的,你又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給你們做飯的。
哈!
喬薇背過了身子。
璃月四下張望,目光落在喬薇的纖瘦的背影上,一旁的某位師兄問:“師妹,你在看誰?”
璃月指了指:“那個人好像是四師兄的朋友。”
師兄就道:“是嗎?我過去打個招呼。”
一位衣着得體的仆婦從角門走了出來:“你們是容記的吧?随我進來。”
喬薇餘光瞄到了朝他們走來的師兄妹,步子一閃,跟着容老闆幾人進了角門。
師兄攔住璃月:“小師妹,你是不是看錯了?這是下人進的地方,四師兄的朋友怎麼會是個下人?”
璃月哦了一聲:“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師兄溫柔一笑:“走吧小師妹,莫要師父他們等急了。”
璃月與師兄去了,素心宗的弟子從正門進入了太師府,喬薇一行人也被那位媽媽帶進了公中的廚房。
這一次的宴席确實是由容記一力承辦的,沒有其他的酒家,就連太師府自己的廚子也被屏退了。
郭媽媽露出十分燦爛且職業化的笑容:“我姓郭,你們叫我一聲郭媽媽即可,你們不用太緊張,我們要求不高,隻要做得客人們都滿意就好了。”
衆人聽着前面兩句還覺着挺窩心,可最後那句“做得客人們都滿意”是幾個意思?她難道不知有句話叫衆口難調?再厲害的廚子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菜會被所有人喜歡,若不然呢,做那麼一大桌菜是為什麼?就是總有人愛吃這個,不愛吃那個啊。
喬薇斜睨着容老闆,很容易,嗯?
容老闆讪讪。
郭媽媽将人領進了院子:“這間是廚房,前院後院都有水井,在哪兒洗都行。”頓了頓,又道:“前院不要見血。”
衆人皮笑肉不笑。
喬薇四下看了看,這院子夠大,像一座正兒八經的宅子,卻原來隻是個做飯的地方,太師府果真奢華。
想到什麼,喬薇問:“院子的房間都能用嗎?我們的東西有點多。”不僅有食材,還有一些工具,以及應急的衣物與藥品等。
郭媽媽爽快道:“當然了,随便用!除了那間,那間,那間,和那間。”
喬薇順着她的手勢一一看過去,眉梢一挑,隻有一間……小柴房可以用。
容老闆咳嗽了一聲,示意喬薇淡定。
喬薇前世見見了不少奇葩,郭媽媽暫時、暫時沒超出她的可承受範圍,喬薇把自己的工具箱拎進了廚房,抹了一下竈台,發現沒有任何油漬,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對了,你們家老爺子或者别人有什麼忌口的?”
“沒有沒有,太師府的人都很随和,吃東西從不挑食。”郭媽媽掰着手指,“除了老爺子不吃甲魚,老夫人不吃無鱗的魚,大少爺不吃有筋的肉,二少爺不吃羊肉,哥兒在換牙,做點心時别放太多糖了。”
喬薇給了容老闆一個似是而非的小眼神,容老闆已經沒臉面對喬薇了,裝聾作啞,兩眼望天。
郭媽媽又道:“你們若是忙完了,可以在府裡逛逛,我理解你們難得來一次這麼高檔的宅子,随便逛,别客氣。”
“除了?”喬薇幹笑着看向她。
郭媽媽笑道:“沒什麼除了,隻是别超過前面那棵樹。”
那棵樹就長在院子門口一米處。
衆人笑比哭還難看了。
郭媽媽笑容滿面道:“沒什麼事,我先去了,我留了兩個丫鬟,你們有事記得随時讓丫鬟去叫我。”
喬薇微微一笑:“郭媽媽慢走。”
郭媽媽剛一轉身,前方的小花園便傳來一聲凄慘的貓叫,郭媽媽按耐住慌張,疾步走過去:“鈴铛?”
一隻大白貓喵嗚一聲,竄進了郭媽媽懷裡。
一個丫鬟從地上爬了起來,揉着屁股對郭媽媽道:“對、對不起,我是侍郎府的下人,我家小姐如廁,讓我去拿紙,我……一下子跑太快,踩到這隻貓兒了。”
侍郎府的人啊,喬薇摸下巴,小六一行人跑上前湊熱鬧。
郭媽媽柔聲道:“這是我家夫人的貓,别擔心,我家夫人不會生氣的,她為人特别和善。”轉頭,小聲對追上來的喬薇一行人道:“她死定了!”
喬薇嘴角一抽。
“啊!什麼東西!”小六忽然甩手大叫。
郭媽媽看看他出血的手指,又看看被他弄掉的花朵,溫柔一笑:“這是我家夫人種的花,别擔心,我家夫人不會生氣的,她為人特别和善。”
小六:“……”
衆人:“……”
郭媽媽走後,喬薇将自己的工具箱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看着容老闆道:“生意是你接的,要是出了任何岔子,都算在你頭上!”
容老闆縮了縮脖子,來找他談生意的不是這個女人啊?是個特别和氣的男人。
昨日,喬薇便與海師傅、何師傅商議好了菜單,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必喬薇吩咐,便各自忙碌了起來。
姚青三人去後院殺雞宰鵝,喬薇拎了一筐子青菜到前院清洗。
前院是個好地方,正對着一個小花園,花園中開滿了喬薇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微風一吹,花香陣陣。
喬薇洗着洗着,素心宗那幫弟子來了,他們打小花園路過,喬薇被幾個巨大的菜筐子擋着,他們看不見她,喬薇卻能看見他們。
小師妹俨然一個團寶,嘻嘻哈哈地與衆人說着什麼,逗得衆人捧腹大笑,無論男弟子還是女弟子,看小師妹的眼神都充滿了疼愛與寵溺。
小師妹一步三蹦,是個十分活潑的姑娘。
不知怎的,喬薇想到了多羅明珠,那丫頭也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但不同的是,多羅明珠是個萬人嫌,小師妹卻是個萬人迷。
萬人迷,呵。
喬薇一把扯掉了菜頭。
說曹操,曹操到。
多羅明珠也來花園了,小師妹面向師兄師姐們,一邊說笑一邊倒着走,冷不丁就撞上了從岔道出來的多羅明珠。
多羅明珠的鞋子都被踩髒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啊!誰呀?”
喬薇挑眉,多羅明珠這火炮,一點就着,啧,小師妹死定了。
“對不起啊,我剛剛沒看路,踩疼你了吧?”小師妹愧疚地說。
多羅明珠拍了拍鞋子:“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叫多羅明珠,是将軍府的小姐,你是誰?”
小師妹柔聲道:“我叫沐璃月,我是龐太師的外孫女。”
“啊,你就是李钰的小師妹啊!”
“你認識我九師兄?”
“那個混蛋我當然認識!”
二人就這麼自來熟了!
喬薇洗完青菜,開始刷螃蟹,刷得特别賣力!
須臾,姬婉也過來了。
世子夫人可是個眼高于頂的性子,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配不上她弟弟,一個江湖門派的千金,怕是入不了她的眼吧。
世子夫人一定不會喜歡她!
“多羅小姐,這位是誰?”姬婉問。
多羅明珠拉着小師妹的手道:“這是李钰的小師妹!”
姬婉看着她:“李钰的小師妹?這麼說,也是我弟弟的小師妹了?”
小師妹一怔:“你是……四師兄的姐姐?”
“叫婉姐姐。”
“婉姐姐!”小師妹甜甜地喚道。
姬婉寵溺一笑:“真乖。”
連這個不合群的女人都喜歡小師妹!
喬薇的小心髒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喬薇拎着洗好的青菜與螃蟹回了廚房,然後容記的人就發現,二當家今天洗的菜特别幹淨!尤其螃蟹,殼兒都刷掉了一層,可以說非常皮薄肉嫩了。
“喬姐姐,這個豆腐要怎麼切?”姚青問。
喬薇想了想:“還是切成小方塊兒吧。”
“好。”姚青去拿刀。
“算了,我來。”喬薇打開工具箱,抽出了自己的刀具,唰唰唰幾刀,一大塊豆腐被好了。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何師傅拿過學徒洗好的雞,正要掄刀去剁,喬薇道:“給我吧。”
何師傅看了看衆人,衆人使眼色,何師傅把雞讓了出去。
喬薇拿起小砍刀,咚咚咚咚,剁成了雞塊。
喬薇:“鵝。”
洗好的鵝被遞了過來。
“鴨。”
洗好的鴨被遞了過來。
“排骨!”
“豬手!”
“羊排!”
“牛骨!”
“……”
所有能剁的菜,統統被喬薇剁了。
衆人面面相觑,自動退避三舍。
二當家今天是吃了火炮了,太可怕了。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身着青紗白衣的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年紀,丹鳳眼,小鼻子小嘴兒,一笑兩個深深的酒窩,十分可愛。
她的容貌或許算不上人間角色,但那股靈動的氣質卻讓整個世界都鮮活了一樣。
這樣的姑娘,沒人會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容老闆笑着道:“可以可以,就是……廚房油煙重,恐弄髒了姑娘的衣裳。”
小師妹靈動一笑:“我不怕。”
她笑起來真好看,衆人心口都酥了。
喬薇一刀子剁在牛骨上,巨大的動靜震碎了衆人心裡的粉紅泡泡,衆人回神,一本正經地回了各自崗位。
小師妹走到喬薇身邊,笑吟吟地道:“真的是你呀?那我剛才沒有認錯。”
喬薇握刀的手頓了頓,燦燦一笑:“抱歉讓沐小姐失望了,我隻是個下人。”
小師妹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沐?是不是師兄告訴你的?”
是剛剛聽見你親口說的!
喬薇把剁好的牛骨裝進盤子,又拿了條肥嫩的鲈魚做魚脍,沒理會小師妹。
小師妹也不惱,追着她,像條小尾巴,聲音輕柔而細軟:“我聽她們叫你喬姐姐,你比我大,我也叫你喬姐姐吧?”
喬薇捏了捏握刀的手指:“誰說我比你大了?就看臉我比你顯老嗎?”
别說,喬薇長了一張逆齡的臉,真看不出年紀,隻是她的氣質太過沉穩,并不像不谙世事的少女。
小師妹被“吼”得一愣一愣,定了定神,軟軟地說道:“你别生氣,我不叫你喬姐姐就是了,我叫你喬姑娘吧?”
喬薇繼續切生魚片。
“你刀工真好。”小師妹稱贊。
我知道!
不用你說!
喬薇淡道:“刀劍無眼,沐小姐沒什麼事話還是到外邊去玩吧,免得不小心傷到你,我這個小小的廚子就是搭上身家性命也賠不起。”
“我有事呀。”小師妹輕輕地說:“我是來學做菜的。”
喬薇似嘲似譏地笑道:“世家千金也會下廚的麼?啊,我忘了,你是素心宗的人,江湖兒女,想必沒那麼多規矩。”
小師妹完全沒get到喬薇話裡的重點:“你也覺得太師府的規矩好大對不對?所以我都沒有住太師府,太不習慣了。”
喬薇悶頭切魚片。
傻子都看出喬薇真的不想理小師妹了,容記的人全都為小師妹尴尬,小師妹卻渾然不差,锲而不舍地說道:“你廚藝這麼好,你教我吧,我師兄要來了,我想給他做道菜。”
喬薇狠狠地剁掉了魚頭:“你做了,還要我們這些廚子做什麼?”
容老闆都為那條魚痛啊,他覺得那一刀不是砍在了魚脖子上,是砍在他脖子上,他看向衆人,衆人也看向他,全都不約而同地摸上了自己脖子。
小師妹沒心沒肺沒察覺,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做啊,可是師兄要來。”
喬薇頓了頓:“你……哪個師兄?”
小師妹笑道:“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呀!”
喬薇握緊了刀柄,語氣如常道:“我聽說他不愛參加這種聚會。”
“對呀,太子的生辰宴會他都沒去呢,但是我外公的生辰宴他一定會來的,他是我師兄嘛!他最疼我了!”小師妹難掩驕傲地說。
這姑娘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怎麼每句話都戳得她想發飙?
“他來你就得親自下廚啊?”喬薇仿佛随口一問。
小師妹苦惱地說:“原本是不用的,但我娘說外公要把我許配給四師兄,讓我做道菜,好生讨四師兄的歡心。唉,我就說他們怎麼同意我下山了呢。”
咚!
喬薇把第二條魚的魚頭也剁了。
廚房裡吓得已經沒有第三個了。
“你外公,要把你,許配給你師兄?”喬薇一字一頓地問。
小師妹無辜道:“我娘是這麼說的。”
喬薇一笑:“你外公不知道你師兄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你說的是恩伯府的千金吧?我師兄已經退掉他們的親事了,之前是恩伯府的大小姐,之後,是恩伯府的二小姐,現在,沒了!”小師妹攤手。
喬薇牽了牽唇角:“你師兄隻是從恩伯府拿回了婚書,沒說要退掉親事。”
小師妹不理解:“不退親為什麼要拿回婚書?婚書本就該放在女方手裡的呀。”
在我手裡呀!
……池子裡底下呀。
喬薇咬牙。
小師妹再次歎了口氣:“我一直拿師兄當哥哥看的,我還想師兄給我找個師嫂呢。”
這話,比喬玉溪當初說冥修是我的你這個鄉巴佬給我有多遠滾多遠還要欠揍。
這好比在說,你考上三本了嗎?啊,我考上清華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上清華,可清華非要錄取我,我也沒辦法!
哈!
喬薇剁剁剁剁剁!
小師妹古怪地看着她的刀:“你不是要做魚脍嗎?怎麼都剁碎了?”
喬薇皮笑肉不笑:“我改變主意了,今天吃剁椒魚頭。”
小師妹就道:“師兄也愛吃魚。”
能不能别三句半不離你師兄,知道你們關系好,知道你背景高,但能不能别當着我的面提這個男人?!
喬薇一刀子剁下去,吸了口氣,微笑着說道:“想給你師兄做道菜?”
小師妹點頭:“是呀,你覺得我做什麼好?你是我師兄的朋友,你知道他最喜歡吃什麼嗎?”
喬薇冷笑一聲:“當然知道。”
“什麼呀?”小師妹問。
喬薇莞爾:“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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