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槃奮力一刀劈下之時,霍羽橫握梅花槍,右手用力拉回槍杆,猛然一松,槍頭劃着一個漂亮的弧線向着阿羅槃掃去。把槍當棍使,這是霍羽的一種新的攻擊方式,平日裡張飛、趙雲等人皆是吃過暗虧,今日終于輪到阿羅槃了。
被霍羽突如其來的一招打亂了節奏,阿羅槃隻得收刀回檔。刀身剛剛放到身前,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
“噗”一口鮮血噴出,阿羅槃被一槍掃落下馬,這一槍就是如此的蠻橫不講理。
靜,這一瞬間,烏桓人吓傻了。阿羅槃是誰,漁陽烏桓部族裡不遜色于寇婁敦的人物,即便是二人比試也少有分出勝負之時。然而現在,漢軍主将一槍将自己的首領掃落下馬,烏桓人難以接受。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三名勇士上前交手,皆是一招擊敗,唯一不同的是霍羽并沒有要了阿羅槃的性命。
被打下馬的那一刻,阿羅槃知道自己的生命該結束了。這麼多年的征戰,這麼多年的殺戮,自己終究難逃一死。不過左等右等卻不見霍羽下一步的動作,用手擦幹了嘴角的鮮血,阿羅槃擡頭向着霍羽望去,隻見霍羽早已收槍,端坐在馬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這,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方才那一瞬間的殺氣讓阿羅槃趕到全身汗毛直立,可就這一瞬間,眼前之人卻又換了一種氣勢。這種氣勢雖然并沒有濃濃的殺意,但仍然讓阿羅槃感覺到一種壓迫感撲面而來。
“汝是阿羅槃?”霍羽笑眯眯的問道。
“要殺便殺,阿羅槃絕不皺眉頭!”
“汝比那寇婁敦強多了,剛才一招乃是還你的人情!去歲師弟趙雲率軍經過汝的領地,汝故意放開道路,此事我已知曉!”
“呼!”阿羅槃長出一口氣,小命保住了。
“可願陣前一叙?”
面對霍羽突如其來的問話,阿羅槃愣了愣神,随後點了點頭。此時命都在霍羽手上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爽快,本太守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大軍各自後退五裡,你我在此一邊飲酒一邊相談,若何?”
“全憑霍太守之意!”
聞言,霍羽哈哈一笑,調轉馬頭向着自家軍陣中而去。阿羅槃望着霍羽離去的背影唏噓不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原來是這種感覺,大祭司之言分毫不差。
搖了搖頭,見到自己的親衛已經策馬而來,阿羅槃出口命令道:“大軍後退五裡,再去準備些吃食。”
親衛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舊一絲不苟的傳達将令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典韋、廖化衛布置好了酒水默默站到了霍羽的身後,片刻之後,阿羅槃帶着親衛,拿着些肉食姗姗而來。
“典大哥、元儉,你們退下吧!”霍羽頭也不回的舉起了右手揮了揮。
典韋、廖化顯得稍稍有些遲疑,然而下一刻他們便聽見了阿羅槃下令讓親衛返回的将令。霍羽并不多言,将一壇女兒紅遞給了阿羅槃,而後自己也順手抄起一壇,席地而坐。
“霍太守請!”次次都是霍羽搶先,阿羅槃有點挂不住面子,于是舉起酒壇對着霍羽言道。
不過霍羽還未開口就見阿羅槃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霍羽有樣學樣,二人将就這樣默默的飲着酒。
“咳咳咳!”阿羅槃一陣劇烈的咳嗽,顯然對此酒的辛辣程度準備不足。雖然草原上也能換到女兒紅,但是霍羽手中的女兒紅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
“此酒如何?”霍羽扭頭問道。
“好酒,原來草原上可沒有這麼好的酒!”阿羅槃一邊說道一邊遞給霍羽一塊羊腿。
接過羊腿,霍羽狠狠的咬了一口,雖然沒有後世那種味道,但是這羊腿也算是極品美味了!
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會飲酒一會說笑。阿羅槃的漢語溝通能力不是一般的強,這倒是讓霍羽驚訝萬分。酒足飯飽,二人依舊沒有扯到正題上,雙方的親衛雖然名義上是撤了,實際均在視線之内,雙方還沒有達到互相信任的程度。
“阿羅槃,據我所知,你這一路秋毫不犯,進兵速度緩慢,怕是有意為之吧?”
“回大人,阿羅槃不想與大人為敵,實在是迫不得已!”
“實不相瞞,峭王蘇仆延此刻怕是正在攻打遼東縣城!”
說完之後,阿羅槃一直盯着霍羽的面部表情變化,然而他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怎麼,覺得我會吃驚?丘力居這個家夥還真是不安分!”霍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說他們,就說眼前!阿羅槃汝和汝的部族可願歸順?哦,對了!遼東軍中有不少鮮卑人相信汝也看到了,凡是歸順與本太守的部族均可内遷,享受同漢人相同的待遇,但是必須遵守漢律!”霍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出征前,大祭司說過,阿羅槃今日必有一劫,能夠幫助阿羅槃度過劫難之人便是蒼天之子。”語畢之後,阿羅槃起身單膝向着霍羽跪下,行者烏桓人的禮儀。
事情解決,霍羽笑着送走了仍然處于興奮中的阿羅槃,剛才的一番忽悠,算是成功了,至于後面的事,自然有人前去聯絡處理。霍羽轉身,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雖然他已經猜到了是丘力居在搞事,但是剛剛阿羅槃說出的峭王蘇仆延的行蹤卻是讓霍羽緊張了起來。
方才二人談話間,霍羽強壓着心中的擔憂,始終沒有露出仍和馬腳,使得阿羅槃更加的相信霍羽所言絕非空穴來風。原來自己等人的行蹤早就被漢軍知曉,難怪寇婁敦敗的如此之快。
感謝蒼天,感謝大祭司,如果沒有大祭司的提醒,恐怕今日他和這些部族将士将命喪于此。不過此次沒有白來,自己的夢想終于要實現了,族人總算是可以過上安慰的日子了。
“主公?”一路返回的霍羽臉色鐵青,郭嘉等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奉孝,可有遼東消息?暗羽衛的人呢?”一連兩個疑問終于讓衆人知曉,此時怕是與遼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