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漢軍有少量的馬車圍在外圍,但是沖過遼東漢軍箭雨阻擋的烏桓騎兵兩眼依舊放着精光,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場大規模的屠殺即将出現。
“連弩手準備!”陣中的黃叙嘴角上揚,冷靜的下達着命令。
一百多步的距離對騎兵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即便腳下土地泥濘不堪,烏桓騎兵依舊全力沖擊,欲把上一次沖陣失敗的怒火全部發洩出來。
“連弩手射擊!”看着烏桓騎兵那種興奮的表情,黃叙異常激動的下達了将令。雖然之前做過無數次的試射,但實戰還是第一次!
“砰砰砰,嘎吱嘎吱!”遼東步卒戰陣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沖在最前方的烏桓騎兵還沒反應過來,便連人帶馬被射到了一大片,各個死相慘烈,幾乎都被射成了刺猬。連弩乃是霍羽親自監督巧匠坊設計而出,經過無數次的測試、修改、在測試、在修改,馬鈞幾乎絞盡腦汁才勉強達到了霍羽的要求。
十支連射,分段射擊,在加上弓箭手的定點清除,好不容易沖過箭雨的烏桓騎兵再一次被擋在了五十步以外,整個沖鋒陣型混亂不堪。前面的騎兵想後撤,後面的騎兵想沖鋒,一時間整個戰場慘叫聲四起。
兩萬騎兵對五千步卒,到目前為止烏桓騎兵都還沒有近身,丘力居的心在滴血。吃過虧的踏頓還算幸運,見勢不妙直接下達了後撤的将令,而另一面的那名萬夫長,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全身插滿了弩箭,倒在了泥濘的血泊之中。
“嗚嗚嗚~~”丘力居的親衛吹響了後撤的号角,烏桓騎兵再次丢下一地的屍體緩緩的退去。然而漢軍并沒有就此停手,出了連弩射程的騎兵依舊被漢軍的弓手不停的點名。
“大王,漢人的箭矢不要錢嗎?”看着狼狽而回的烏桓勇士,另一名名萬夫長随口說道。
“哼!漢人狡詐如狐,地形與我不利,下令全軍後撤!”丘力居幾乎是咬着這牙下達了将令。
望着緩緩而退的烏桓騎兵,遼東軍步卒陣中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而黃叙卻時刻保持者清醒的頭腦,自家主公交代的細節必須做好,否則丘力居這隻老狐狸很難上鈎。
“傳令,立刻搜集戰場上箭矢、弩矢!”又一道将令迅速下達。
少許,少部分漢軍迅速的沖出了戰陣,四處開始搜集被射出的箭矢、弩矢,順手再将那些還沒有徹底死去的烏桓傷兵挨着補刀。遠處的丘力居冷冷的看着戰場中漢軍的動向,不少的部将早已是怒火攻心,欲請命再戰!
而丘力居卻是一言不發的調轉馬頭向着安營之地而去。漢軍如此做法,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消耗過大!之前因求勝心切,才會被漢軍利用地形專了空子,熟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丘力居堅信,這群漢軍所帶補給有限,遲早會全部落在自己的手中。
柳城東面的一片密林中,廖化帶着剩餘的天羽衛集結于此。白狼山雖然有人留守,但那也隻是負責接應黃叙一行人,因此留守的人員隻有一個小隊五人而已。再加上帶路的小隊,剩餘的一百八十人全部在此。
天空中的一聲雕鳴引起了廖化的注意,片刻之後一名天羽衛将密信遞給了廖化。說起這密信,當初也讓霍羽廢了一番功夫,最終的确定版便是由阿拉伯數字組合而成的。打開密信,一片阿拉伯數字便出現在眼前,天羽衛的将士全部都學習過,但是能夠讀懂密信的隻有廖化及其手下的四位隊帥。
“主公嚴令我等隐蔽休整!”看完密信的廖化略微失望的言道。
柳城西南,黃叙借着地形之利讓丘力居吃了一記悶虧。天色漸晚,經過短暫的戰場打掃之後,遼東的步卒将士開始原地安營紮在,而在不遠處的烏桓斥候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烏桓大營内,丘力居的中軍大帳燈火通明。白天一戰,烏桓騎兵戰損多大八千之之數,這是丘力居萬萬沒想到的。遼東漢軍裝備的破甲箭頭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對于缺少铠甲防護的烏桓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踏頓還算聰明,沒有沖鋒在前即便如此也被連弩射中左臂。傷口之處看的丘力居揪心不已,如若不是踏頓馬術娴熟,恐怕今日也就回不來了。
“父汗,漢軍那弩機太厲害了,莫不是大黃弩?”一邊讓親衛處理傷口,踏頓一邊忍痛問道。
“騎兵沖陣,弓箭手放箭三矢,弩手最多兩矢。今日之戰,漢軍箭雨不停,讓人難以琢磨。本王觀之,其箭矢、弩矢數量定然不多!明日我等效仿漢軍,結步卒盾陣消耗之!”丘力居搖了搖頭言道。
語畢之後,丘力居随手拿起了從蹋頓手臂上取出的弩矢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箭頭做工之精細,讓丘力居不得不點頭稱贊。自古,漢人在技術方面就領先于草原上的遊牧名族,如若漢軍在配備數量相當的騎兵?
“嘶…!”丘力居想到此處倒吸一口涼氣,而後轉頭對着帳外言道:“來人,速令斥候連夜打探遼東騎兵的行蹤。傳令樓班嚴加防守柳城!”
親衛領命而去,丘力居瞬間的清醒讓其意識到了這可能是漢軍的圈套。
一夜無話,次日正在睡夢中的丘力居被親衛叫醒。斥候回報,漢軍步卒連夜撤退,留下了一座空營。
“逃跑?”丘力居的大腦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
調集人馬,一路疾奔,來到漢軍大營後,丘力居即刻命人檢查漢軍的竈台數量。不數不知道,一數吓一跳!五千步卒竟然有兩千個竈台,面對如此不合理的數量丘力居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丘力居狂笑不止,心道:“漢人果然狡猾!”
“命斥候立刻探查漢軍去向!”丘力居收起笑意,一臉正色的說道。
此時此刻,黃叙已經帶着五千步卒向着白狼山一路急行,行軍的路上時不時的按照郭嘉的建議丢棄一些軍資,以吸引烏桓斥候的注意。其實,烏桓人對周邊的熟悉程度遠遠高于遼東軍,不過黃叙的這一做法隻不過是為了擾亂丘力居的判斷力而已。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何況丘力居還是一批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