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依忽然就白了臉,驚慌的後退了幾步,跟陸增拉開距離。
陸增一看這姑娘的反應,心裡那個服氣,他就不明白了,唐爺您老人家到底看上這小姑奶奶什麼了?那姑娘臉上完完全全就是排斥和抗拒啊!
得,這事情沒法兒談。
“是那個人讓你來的嗎?陸增,你要是代表那個人,我會連你一起讨厭的。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他不是好人,你也别幫他做事了。我要是再勇敢一點,我一定會報警抓他的。”
她沒有報警,他竟然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他是不是以為她不報警就是怕了?
辛依紅着眼,眼底全都是恨,那種難以啟齒的屈辱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
陸增臉色瞬間僵了,準備的那些個義正言辭的勸說全都給辛依那些話堵在了喉嚨口。要說這姑娘剛烈吧,又不竟然,她是傻啊,正兒八經的傻!
“咳……”陸增幹咳了兩聲,道:
“那,我這也是給人打工的,那我就幫我們老闆轉達個意思。辛依,你聽着要覺着行,那咱們就這麼做,要是不行,那聽聽就算了,我這也是圖個交差。”
辛依皺緊了眉毛,拉着小臉子不給好臉色。
陸增巴巴兒的笑了下,他還頭一次跟個小姑娘低聲下氣的說話:
“我們老闆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我們是好人。捐助過很多家慈善機構,還在山區以他的名義蓋了幾所‘騰飛’希望小學,我們老闆是真正的好人,就是看起來嚴肅……”
“陸增!”辛依惱了。
“得得,廢話我不多說了,那我就說說我們老闆的意思,成不?”陸增趕緊打住,這姑娘别看性子軟塌塌的,那小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将就的。
笑了笑,道:
“我們老闆的意思是,你母親醫藥費他可以先給你出,贊助,懂嗎?大善人經常會做的事情。我們唐爺也捐助過不少像你這樣困難的家庭,比如資助孩子上大學,資助貧困者就醫等很多很多。隻要你肯跟我們老闆吃個飯,當然了,吃飯也沒别的意思,你就當答謝他的。一頓飯,就能把你母親的事情解決了。”
“陸增,你不知道那個人對我做了什麼嗎?”她會信陸增這些信口開河的鬼話嗎?
陸增被問愣了,頓了下,心底無奈,唐爺對你有意思,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祖宗!您怎麼就這麼不上道兒呢?
陸增清了清嗓音,歎着氣道:
“姑娘啊,咱别揪着别人的錯誤一直說成嗎?唐爺那也是……”
這事情該怎麼給那位爺圓回去呢?
辛依惡狠狠的瞪着陸增,無疑對陸增也起戒備心了。
“辛依,你可要想好了,我們唐爺除了給你提供贊助資金,還會幫你請國際上這方面最權威的專家來。專家,懂嗎?就是一般醫生治不好的,轉到專家手上,鐵定能治好的那種。為了你母親,你還是多想一想吧,接受我們老闆的贊助……”
辛依忽然吼起來,大叫了聲,猛地朝陸增沖過去,用力把人一推:
“走,走,不稀罕,我不稀罕!我爸爸還沒死呢,我用得着接受贊助嗎?走,再不走我打你!”
辛依怒紅着臉子直沖陸增嚷嚷,整個就是被激怒的狀态。
她以為陸增會幫她的,至少會在那個人和她之間站在她這邊。可沒想到他知道那個人對她做了那種事後還幫着那個人說話,這是朋友嗎?這不是!
“得得,得,小姑奶奶,我算服了你了,被發火,啊,我走,我立馬走,别生氣,别生氣……”陸增趕緊的撤了,腿彎子被辛依踹了一腳,别說,還挺疼的。
辛依狠狠的瞪了眼那輛車,轉身跑了。她父親還沒死,為什麼要别人看她的笑話?
對,那個,令她從小在嘲笑和異樣眼光中長大人,她的父親,她再排斥,也得接受了。
她不願意有這樣的父親,可她知道,媽媽很喜歡他,她,如果接受父親,媽媽會不會欣慰一點?
辛依對她父親的憎恨,大概還是因為母親的付出沒得到任何回報,心疼母親,為母親不值。有多愛母親,就又多怨恨父親。但到底,對那個父親,她還心存一絲幻想的。
陸增灰溜溜的回到車上,幾次張口卻都欲言又止。
後面那位爺面色還是那樣,除了氣息冷了些外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陸增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小心着措詞道:
“唐爺,您看到了吧?辛依小姐好像有點抵抗……”他說的還隻是陪着吃頓飯啊,要是照實話說了,說唐爺想睡她,想把她弄回去關着玩兒,那姑娘聽了怕是要發瘋。
陸增邊說邊望着後視鏡,觀察着後面那位爺的神色,一旦有變,立馬改口:
“聽辛依小姐說,她父親還在,所以不準備接受您的贊助……呵呵,大概是自尊心作祟吧,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都有點小驕傲……”陸增邊說邊打哈哈,笑得甭提多尴尬了。
唐晉騰沒出聲,不過那臉子黑得,啧啧,真不能看。
密閉的空間裡安靜了很久,陸增忍不住再出聲問:“爺,是去機場還是公司?”
“公司。”唐晉騰應了句,心底是有股無名火在沖撞。
他現在還有點耐心,要是耐心沒了,指不定哪天直接把那小畜生給弄回去,不樂意也由不得她。
合着這位爺還沒弄清楚一個現實呢,那是個人,正兒八經受國家法律保護,享受一切公民權利的人,不是他想要就拿走的東西。
這位爺就是在高位坐久了,連最起碼的平等和尊重都忘了。連對自己家人都那副表情,那樣的模式,還真不能指望他對有點興趣的女人多麼遷就了。
陸增想說點别的來緩解氣氛,可搜腸刮肚也沒想出合适這氣氛的樂子來,壓着,隻把車往穩裡開。
那姑娘也真神氣了,幾次三番駁了爺的面子,現在是沒事,瞅着吧,往後要跟了唐爺,有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