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家媳婦這胎穩穩的,老爺子請了名醫保下來的,怎麼會忽然就出事?”大太太急聲道。
果然是唐家的家庭醫生,大太太對果然是信任的,看這樣子,她是想讓果然在無事中找點事出來。
果然搖頭笑着接話,“大太太,婦科不是我的領域,這個我不清楚。還是聽醫院的診斷,醫生說是什麼原因就該是什麼原因吧。”
大世家的事情跟以前的深宅大院兒裡情況隻會更殘酷,有些事情她還是不要攪合進去了。
“大太太,我這還要去跟三爺複命,先走了。”果然話落就離開了,很顯然是不願意再跟大太太說任何話。
大太太站在原地想了好大會兒,要說隻有她兒媳婦出事,那有可能真是自己媳婦的問題,可老三媳婦也出了事,這擺明了有人在背後挑事。
背後的人,會是誰?這不是顯而易見的?
大太太直接找老太爺,把自己兒媳婦的事往她猜想的情況裡說,再說老三媳婦的早産。
“爸,這事情就很明顯了,有人想我們唐家絕後啊!您可千萬要為我們唐家的孩子做主,徹底清理門戶。”大太太急聲道,臉色都激紅了。
老爺子抽着雪茄,良久問了句:
“驚濤媳婦确定不能生了?”
大太太被問住了,她現在要的是為她孫子報仇,要的是那一家禍害趕出唐家,名不正言不順的在唐家住了這麼多年,表面低聲下氣,背後盡幹傷天害理的事兒。
“爸,您這次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上次江珍那死丫頭推掉了我們唐家兩個孫子啊,當時那孩子要是沒出事,大孫子現在都五六歲了,我們家瑾瑜這幾年也不會身體不會,四個孫子啊,爸,四個啊……”
二房那就是掃把星轉世,不是二房的人,她們家驚濤現在得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兒媳婦能落到今天不能生的地步?
老爺子呷了口煙,濃煙緩緩吐出,不耐煩道:
“驚濤媳婦不能生了就趕緊離婚,唐家不養沒用的人。”
大太太心口一堵,老公公的頑固和冷血她早就領教過,可昨晚上才小産的唐家媳婦,今天就要掃地出門?哪有真把嫁進門的媳婦當人看?
“瑾瑜保不住孩子原因不在她,要不是沒有幾年前那麼大月份小産的事……”
大太太這話的意思是,要不是你二房那作死的小賤皮子惹的禍,她兒媳婦能這樣?
可老太爺當場跺着拐杖怒聲打斷道:
“一次意外唐家可以包容,這多少年過去了?心要在肚子上能保個孩子都保不住?如今孫媳婦不能生了唐家還要繼續養着這個閑人,你讓你兒子這輩子就絕後了還是讓他在外面養女人?啊?讓你的孫子不能認祖歸宗,就因為唐家對不住現在的孫媳婦,所以要讓她一輩子在唐家吃喝拉撒?”
老爺子暴怒着,縱然這把歲數了,一上火那氣勢還是吓人的。
隻是讓人看到的,不是他身上的大将風範,而是徹徹底底的土匪頭子強盜習氣。
憑什麼你唐家就能這麼随意決定别人的人生?你當你自己是天王老子?
大太太被老爺子一頓給吼懵了,她隻是憐憫自己兒媳婦,到底她也是女人,唐家的女人就活得這麼卑微,那孩子才剛小産,大太太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于心不忍啊。
可要因為可憐媳婦,就讓自己兒子絕後,那她必然要做這個惡人的。
“爸的意思是,我們瑾瑜這次小産的事就不追究了?”大太太隐忍着淚問道。
那到底也是她的孫子啊!那是唐家的孩子!
“如果這事情真是家裡人有人蓄意而為,我們家驚濤娶幾個媳婦孩子都保不住。”大太太提了口氣哽咽道。
老太爺緩了緩,退讓一步道:
“這事情老夫會派人查,你把關好驚濤的事情就行了。”
“爸……”大太太本想說,這事情要再拖一拖,還能查得出什麼呀?
“沒事做就多留意合适驚濤的人,驚濤這一晃都多大歲數了?難道真要走上他三叔的路子?”老太爺怒聲呵斥道。
得,香夫人的話,老太爺直接搬出來用了。
老太爺現在就特别相信香夫人,覺得這個女人委屈一輩子,不求名不利跟在他身邊,兩三年可以,可這都幾十年了,她的心還是沒變過,老太爺能不信任她?
老太爺這輩子對不起夫人是鐵闆兒釘釘的事,改不了,也無法彌補。夫人走了,活着的人得繼續生活過日子吧?
他已經對不起夫人,不想再對不起另一個。
老太爺這就當是原配沒了,後娶的。但又不願意把夫人的位置給二房,一輩子就這麼委屈着香夫人和他們的孩子。
人活一世,快到頭了,也想珍惜最後的時光,給身邊人一點慰藉和補償。
大太太怒氣沖沖的沖進來,以為能找老太爺做主,畢竟老太爺昨天才特意為這重孫辦了酒,出了事怎麼也不會不問一句吧。
可……
“是,我會多留意。”大太太心灰意冷的離開老宅。
唐家就是這樣規矩,丈夫唐晉钊回來,也挽回不了什麼。唐晉钊就是個大孝子,脾氣是随了老爺子的暴躁易怒,可老爺子說的話,唐晉钊是第一個響應。
老爺子要說現在的孫媳婦不好,唐晉钊就絕不會多一句解釋。
大太太傷心,丈夫的心就從來沒在她和兒子身上過,她一個人撐着一個家有多辛苦,誰能知道?
她稍一不小心,自己就會被掃地出門,兒子就會一無所有,丈夫會管什麼?
丈夫眼裡隻有哪些士兵,比老婆兒子更重要的土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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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木先一步去了醫院,在病房外跟莞城和索河打了聲招呼,索河指指裡面。
“爺剛睡下不到兩個小時,讓他休息會兒吧。”索河低聲道。
果木點頭,“嗯,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
隻要不是危機那位爺生命的事,在果木眼裡,都不算重要。
“什麼都沒查出來?”莞城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