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有把握沒有,别出什麼茬子才好,朕早已說過不要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朱由檢說道。
“那邊回複說不敢有十成的把握,但八成是有的,我們有個叫周則的錦衣衛現在已成了那邊的副都統,這一次由他提供情報支持!必萬無一失!”
……
視角轉到滿清。
今日是清廷漢軍正紅旗副都統周則納妾之日。
所納之妾喚名涵染,乃名動京城的歌女,因周則乃是大清多羅貝勒勒克德渾之親信包衣,故仗勢逼得陳名夏等文臣退步,由他這個武人強行娶了涵染為妾。
紅绡羅帳,香燭喜字,周則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新娘。
三年之内從佐領升到副都統,甚至還入了漢軍旗的周則此時不像是威風凜凜的清廷高階武官,也不像是這新娘的丈夫,倒像是這新娘的奴仆,很是卑微地坐在新娘身旁,神色很是局促不安:
“四姑娘,這些年沒見,周則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見你,如今還能和你共處一室,小的以前想都不敢想。”
周則臉上帶着興奮地笑容,眼神隻看着前面燃得劇烈的紅燭,局促地縮在床沿邊,深怕挨近了新娘,隻覺得全身烘熱,想脫掉衣服卻又不敢脫。
“你不必如此緊張,現在我們都是朝廷的人,現在成為你的人既是千戶的意思也是我哥的主意,好在我們幼年便已相識,我也知道你的秉性,如今既然為朝廷辦事,有些事還是認命的好。”
紅蓋頭裡傳出淡淡的話,一雙玉手主動地伸出來,摸索到了周則那汗津津的拳頭上。
周則本能地縮了回去,點頭笑道:“嗯,認命,認命,四姑娘說得對,當初小的跟在大爺身邊,隻在遠處看見四姑娘和三姑娘、五姑娘們一起在秋千架上,那還是崇祯十五年的秋天,一晃都過去五年了,不知三姑娘和五姑娘她們?”
“她們已經被害了,你能不能别哪壺不開提哪壺!”
涵染直接掀開了紅蓋頭,梨花帶雨地看着周則。
周則見她如此,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忙告罪起來:
“是周則的錯,周則不該給姑娘提這些,姑娘想怎麼責罰周則都行!”
“還是說說正事吧,上面交待給你的任務,你可有了結果,你我雖然是兩條線的人,但是我得負責把你的情報傳遞出去,你是不能插手的,這樣容易暴露了你,畢竟你現在也是副都統了,我們錦衣衛培養你這麼個職位的探子不容易。”
涵染把眼淚一擦,就問了起來。
“有結果了,因阿巴泰病重雖因最近一種叫奎甯的藥物救下了性命,但到底沒有完全康複,多爾衮便讓主子,不是,是勒克德渾被封為平南大将軍和平西王吳三桂領主力跟随洪承疇由河南南下征伐大明;
另外,譚泰為征南大将軍走山東南下;一等公何洛會領偏師走湖廣,襄助主力;
小的已被任命為河南提督,十日後将會領五萬綠營主力前往河南衛輝安營紮寨;
大軍将于十月十六日啟程,預計首先攻打的便是開封。”
“還有,這是内院大清門當值宦官的文書告身,就勞四姑娘交給貴公公,是我花錢從馮铨手裡買的,不會查出來,至于能不能殺掉洪承疇還得看貴公公自己的造化”。
周則将一冊子從袖中取了出來給了四姑娘。
四姑娘點了點頭,就上了床,直接躺好:“上來吧。”
“啊,小的還是去外面書房睡吧”,周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而四姑娘則拍了拍床:“外面有人聽着呢,上來,既然已經成了親,便就是夫妻,昔日的主仆之别也不必再提了。”
“好”,周則爬了上來,就看着四姑娘。
“摸我,親上來,得讓牆腳的人聽見”,四姑娘這麼一說,周則也就壯着膽把手放在了一處綿軟上,慢慢地貼近了涵染的唇瓣。
一夜女子肆無忌憚地叫着。
……
次日一早。
涵染便将周則的貼身小厮叫了來:“把這個給貴公公。”
……
馮铨和洪承疇一起來到了大清門的内院。
“聽聞江南士紳多不滿朱明亂政,商稅收得極高,大興與民奪利之舉,不少大戶已暗中支持我大清,此次大司馬統兵南征,當是七分政治,三分軍事,或許可事半功倍。”
大學士馮铨作為滿清漢臣首要大臣之一,且佐領内院機務,乃攝政王多爾衮頭号親信,因而對洪承疇提幾句建議也頗有資格。
洪承疇則摸了摸吊在後背的辮子,扭了扭脖子笑道:“您老說的很是,這朱明皇帝雖說是我等舊主,但卻倒行逆施,這也是洪某相信在上次大敗之後我大清依舊能一統天下的原因,不過洪某現在最為擔心的不是民心,而是這些明軍的戰力啊,聽聞起火炮與火槍越發的厲害,如今更是把西洋技法全都掌握了。”
“不過是奇技淫巧而已,大司馬何必憂慮,再好的槍炮也要人來操作,我大清是馬背上得的天下,昔日朱明之火器不也在我們大清之上,還不是丢了半壁江山。”
馮铨這麼一說,洪承疇也就笑了笑,沒說什麼,作為此次南征主帥,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頹敗。
但就在這時候,洪承疇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問着站立在内院門房的一内宦:
“本官好像見過你,你在前朝兵仗局當過差,而且還是曹吉祥的義孫,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洪承疇問話的人正是貴喜。
貴喜心裡一緊,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回老爺的話,是馮閣老安排小的進來的。”
貴喜沒想到洪承疇記憶力如此好,即便自己在兵仗局當過差都被記得住,他内心裡很是震撼,但偏偏現在馮铨又擋在他和洪承疇中間使得他沒辦法下手。
貴喜想把馮铨支開才照實回答是馮铨安排的自己,這樣就可以讓馮铨走動一下給自己提供機會。
可誰知,洪承疇直接下了令:“将此人拿下!本官想起來了,這人叫貴喜,素來秉性忠直,不可能還願意留在我大清!定是朱明奸細!”
貴喜見此隻得大喝一聲:“奸賊!”然後手中銀針射了出去,正中馮铨喉舌,接着自己咬破藥丸自盡,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馮铨隻覺喉部如針刺一般劇痛,然後整個氣管有些吸不了氣,憋悶的慌,接着就張着嘴吐血而死。
“快擡馮大學士下去!”
洪承疇大吼一聲,但此時馮铨已經死透。
而貴喜也指着洪承疇口齒不清地說道:“可惜,可惜沒能殺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