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統金砺被近衛軍的炮彈直接砸成了碎餅。
梅勒額真沙爾瑚達則被近衛軍的槍彈打中了脖子,在地上抽搐着,血流盡而死。
兵部右侍郎陝西總督孟喬芳是被近衛軍步兵用刺刀直接亂刀捅死的。
最終隻剩下平西王吳三桂與内院大學士與兵部尚書洪承疇被近衛軍重重包圍在了一片雪地裡。
雪地上已經倒伏下不少清軍的屍體。
吳三桂和洪承疇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着鴛鴦戰袍的近衛軍和冉冉升起的明字旌旗。
兩人惶恐而又不安也有些茫然,他們也沒想到自己終究有天會站在大明的對立面,更沒想到會被明軍包圍,面臨被明軍處死的情境。
朱由檢此時也策馬而來,秦良玉、何新、劉芳亮、吳孟明等緊随其後。
“萬歲,萬歲!”
“萬歲,萬歲!”
“萬歲,萬歲!”
此時,二十餘萬清軍主力已悉被近衛軍殲滅,光是被俘虜的清軍便已有五萬多,遍地都是被近衛軍殺傷的清軍官兵更是不下二十萬。
這一是場決定性的大勝!
正因為此,當大明皇帝朱由檢出現的這一刻,整個近衛軍皆高呼了起來。
可謂氣震山河,鬼神皆懼。
洪承疇和吳三桂看着此時的朱由檢,自然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洪承疇的确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他很驚訝,驚訝朱由檢不是在黃河北岸嗎,卻為何突然又出現在了這裡。
此時的洪承疇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但他知道自己敗了,敗的徹頭徹底。
吳三桂則是鐵拳緊捏,他心裡對朱由檢是又恨又怕,恨自然是因為朱由檢殺了他全家,還逼着陳圓圓給他寫了絕交書。
他怕朱由檢則是因為根深蒂固的君臣之念。
曾幾何時,他也想過馳騁沙場,報效君王,但日漸膨脹的野心讓他忘記了君臣大義。
此時他不禁在想,如果崇祯十七年,他沒有作壁上觀,而是義無反顧地進京勤王,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自己的吳家二十幾口人的性命會不會還在,陳圓圓會不會沒有和自己絕交,自己會不會依舊是大明的平西伯,而不是滿清之走狗。
“洪承疇,吳三桂”。
朱由檢笑了起來。
坦白講,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洪承疇和吳三桂,但卻又如曾見過幾次一般,甚至彼此已很是熟悉一般。
“陛下!微臣有罪!”
洪承疇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此時的洪承疇的确知道自己該服軟了,他沒想到昔日那位剛愎自用而又志大才疏的崇祯皇帝此刻竟将他五十萬大軍全殲于此,還如今逼得他不得不認罪下跪。
朱由檢下了馬,走将過來,手裡馬鞭直接就朝洪承疇臉上抽了過去:“當年松錦之戰,你怎麼不自缢!”
啪!
朱由檢的鞭子震天一響,直接打在洪承疇的臉上,現出拇指粗的血痕出來。
洪承疇則跪着過來抱住了朱由檢的腳,哭哭啼啼地如婦孺般是鼻涕眼淚往朱由檢身上抹:“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求陛下賜臣自缢,現在就賜臣自缢,好不好!”
洪承疇知道大明的君王待臣下還是比較恩寬的,尤其是眼前這位崇祯皇帝盡管易怒殺臣無數,但隻有洪承疇知道真正的朱由檢不是這樣的,真正的朱由檢是富于感情的帝王,是心思單純天真的帝王。
他覺得隻要自己肯認罪,肯求死,以他對崇祯性格的了解,崇祯一定會讓他自缢。
而不是被押到南京去。
洪承疇比誰都了解南京的那一群文官,因為那些人和他是一類人,他相信隻要他被押回南京,那些文官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在自己身上踩上一腳,往自己身上吐一口吐沫,要求朱由檢淩遲自己。
因為,如若不這樣不足以表明他們有多麼的高尚,他們與自己這樣的奸賊有多麼的不一樣。
而洪承疇是不願意自己被淩遲處死的,他不想去承受那樣的罪過,他怕死,他真的怕死。
“現在想自缢,哪有那麼簡單,盧象升尚且為國而死,而你洪承疇竟會向一個女人屈服,不但屈服了還幫着滿清滅朕的大明江山,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無恥!你非我大明之臣子,你的君王是順治,你是建奴的奴才,别在朕面前稱微臣,你不配!“
朱由檢大聲訓斥着,手裡的馬鞭鞭笞着。
“陛下,您這樣讓臣無地自容啊!”
洪承疇又哭了起來,不停地打感情牌,希冀朱由檢能心軟下來,眼神不停地撇着朱由檢,希望自己可以得到饒恕。
“将洪承疇押下去,着專人看好,若有半點閃失,朕拿你是問!”
朱由檢對錦衣衛都指揮使吳孟明說了一句,便朝吳三桂走來:“吳三桂,崇祯十七年朕召你進京勤王,你卻以軍饷不足為由故拖延時間,再後朕又着你守好山海關不得降清,你違背了朕的旨意,卻帶清軍入關,你為何如此做?”
“無他,順應天下大勢耳。”
吳三桂别過臉去不敢再看朱由檢,隻這麼回了一句。
“好,好一個天下大勢,但你看錯了天下大勢!朕知道你吳三桂不是簡單的人,心狠手辣智謀遠略,或許在你眼裡,朕是不如你的,但你現在看看,是朕赢了!”
朱由檢大喝一聲。
而吳三桂則苦笑了起來:“成王敗寇,要殺要剮,請便!”
“倒是比洪承疇有點血性,不愧是為朕戍守邊鎮多年的總兵官,可你不該忘記人臣之道!更不該忘記你是漢人!”
朱由檢說着便突然一劍刺入了吳三桂的兇膛,狠狠地往裡捅着:
“你是朕一手扶起來,今日便由朕結束你的生命,朕已殺你吳家全家性命,就差你一個!”
“圓圓,圓圓她。”
吳三桂捂着兇口吞吞吐吐地看着朱由檢。
“她很好”,朱由檢說了一句,便轉身而走。
最終,吳三桂倒立在了白雪之中,他在未閉眼前不由得看了看秦良玉,是的,他本該如她一般,如她一般持着長槍,頭戴冠纓侍立于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