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這個時候還能說出如此輕松的戲谑之言,袁朗深感寬慰,北海郡都昌城對于黃巾軍上到将領下到兵卒而言,都是一處陌生的龍潭虎穴之地,倘若從将領開始就滿懷惆怅甚至是憂慮,那倒是會讓袁朗坐立不安。
看到張燕這麼輕松的表情,袁朗的心也就踏實了,他破天荒的沒有回敬張燕幾句,而是滿懷不舍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黑貨,随後溫情的說道:“一路順風,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何不妥拔腿就跑,别死撐!”
張燕屬于那種一天不跟袁朗擡杠就渾身不舒服的主,打初次見到袁朗開始,這種擡杠就已經在上演了,如今二人似兄弟般相處了幾年,起先的擡杠已經由對對方不滿的發洩,逐漸變成了交流感情的日常,所以現在袁朗如此對自己答話,張燕反倒是渾身不自在起來,仿佛一種久等的感覺突然變味了,這種滋味,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張燕的内心居然滲透出了幾絲的不舍,可是這種感覺隻是在他的内心一閃而過,卻未表現出來。
“幹啥,幹啥,說的這麼煽情,感覺俺回不來似的!”張燕說罷跨上了自己的戰駒,随後喊了一聲,“太史将軍的命令就是本帥的命令,以後軍中一切由太史将軍主持!現在,出發!!!”
張燕說完,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直追率先上路的太史慈去了。
張燕走後,剩餘的兵卒也陸續的與軍營中的弟兄告别,随後小跑跟上大部隊的節奏,這種持續一直堅持了一刻鐘的樣子,隻要最後一個兵卒的身影消失在了官道之上,袁朗這才打馬回營,暫時将這段牽挂放在了肚子裡。
一回到帥帳,袁朗立即召開了高級将領會議,對接下來的行軍部署必須要有個合理的計劃以及對将領們的宣貫。
張燕一走,得力主将又少了一名,不過在趙雲的提拔之下,新晉的後進将領也有不少,比如之前犯了民事案件的佟貴,當初因為其與民女趙桂芝的事情差點掉了性命,後來若不是袁朗親自審理此事而且發現另有隐情,他也不可能如此完好的站在袁朗的面前,而且現在是以千夫長的身份,可謂是連升三級,功績不可小觑。
另一名冒出來的幹将名叫李大目,此人本是黑山軍的舊部,一直跟在張燕後面,當初張燕舉薦此人時,袁朗因為其自由散漫而忽略了,可是如今在趙雲的調教之下,不僅軍務處處領先,而且武藝更是不俗,此時也是以千夫長的身份出席軍事會議。這人有個很大的特點,就是眼睛特别大,所以相熟的人都叫他“李大目”,至于其原名叫什麼估計也沒人記得了。
說道李大目,就不能不提另外一個人,此人名叫張雷公,光聽名字就知道此人是嗓門大,是個火爆脾氣,沒錯,正是因為如此,此人之前曾一度因為醉酒鬧事被袁朗關禁閉,在痛定思痛之後終于痛改前非,逐步的成為了與李大目同樣的存在,同樣也是黑山軍出身,二人都是張燕的左膀右臂,如今也被袁朗帶到了這裡。
佟貴、李大目、張雷公以及接下來要介紹另外一位,并稱軍中四猛,但是袁朗對他們的評價卻又有區别。
佟貴武藝不錯,夠膽夠勇,袁朗對他的評價也是最高的,他在猛字以外,特别賜了一個“勇”字,合并稱為“勇猛”佟貴。
李大目處處為将領之表率,沖鋒陷陣更是當仁不讓,袁朗在猛字以外,特别賜了一個“急”字,合并稱為“急猛”李大目。
張雷公行事果斷,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放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當然自身的素質也是軍中翹楚,一生的鐵打功夫十幾個人也别想近身,所以袁朗賜字“敢”字,合稱“敢猛”張雷公。
這最後一位,也是袁朗沒曾想到的,此人相貌奇偉,如同臧洪一般的人物,可是你把他當成文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也不知道此人是從哪裡習得的一身柔術功夫,以四兩撥千斤之巧以上三人在他這也讨不到任何的便宜,而且此人頭腦冷靜,滿肚子的學問,最早也是黃巾軍的一員,聽說入伍前是個遊俠一般的人物,隻因亂世之中沒了活計,這才投效的黃巾軍。
這人名姓也好是生奇怪,名叫于羝根,留的是偏偏長須,如果給他換上一身道袍,那活脫脫就是位大道觀的道士神仙,因此袁朗賜字“智”,合稱“智猛”于羝根。
有此“四猛”的異軍突起,袁朗一時的将領匮乏之感頓時減輕了不少,這也得益于趙雲的軍事評級實施,他們這些人往日裡沒有盼頭,個個是混吃等死的模樣,如今同場比試誰也不服誰,勝負之心就有了,一旦有了勝負之心,人就有了動力,一旦有了動力,各人的潛力也就被挖掘了出來。
“很好,看你們一個個精神百倍的樣子,本帥的心也就踏實了!”袁朗開場說了這麼一句,随後問趙雲道,“雲帥,劉皇叔那裡的情況可是如你剛才所說?北海之事他們隻是名義上的贊助?”
趙雲他那個袁朗問詢,立即回道:“回主公,雲知道您是真心想招攬太史将軍,故而并無半句虛言!”
袁朗聽了點了點頭,随後詫異道:“這就奇怪了,平原郡的兵力并不少于我們多少,如今他們才出現了這幾百号人,那剩下的幾萬人,現在在哪?這可是個不安的因素啊!”
張雷公性子急,他立即回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管它有什麼陰謀陽謀,咱們還怕了不成!”
于羝根輕撫長須,平靜的回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主公不能不防!”
“老于說的沒錯,主公不得不防啊!”出席軍事會議的黃龍也贊同于羝根的說法。
黃龍是黃巾軍的老将領,他與白波都深受這些新晉将領的愛戴,所以黃龍一出口,大家不由得在自己的心裡将整件事的前前後後都想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