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卷制的雪茄煙無論是包裝還是做工,都堪稱上品。
高非點燃手裡的雪茄,抽了一口,細品着滋味,點點頭:“确實不錯。”
成國壽:“高處長若是喜歡,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去一箱。”
高非看了看他,說道:“一箱?成先生難不成是在做煙草生意?”
成國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實不相瞞,我現在的确是做這方面的生意,也不光是煙草,洋酒、咖啡、化妝品,所有和洋人有關的生意都做。”
“哦……”
“說起來,我真要感謝高處長,當年要是沒有你的良言忠勸告,繼續扣着那些貨不放,我跟中統的仇可就結下了!弄不好,現在都有可能被扣上一頂漢奸的帽子。”
“謝就不必了,說到底還是成先生有遠見。”
“高處長聽說過新鴻發公司吧?”
高非:“新鴻發實業公司,雖然名義上是杜先生的生意,但是真正的後台老闆,其實是孔大公子!”
成國壽訝然:“高處長,這……你也知道?”
高非:“别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成國壽試探着問道:“這麼說,軍統在調查新鴻發?”
高非淡淡的說道:“成先生,你不該問。但是我可以透露你一點,我們并沒有調查新鴻發,隻不過是因為孔大公子的原因,捎帶着了解一下。”
成國壽:“…………”
高非:“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的新鴻發?”
成國壽:“新鴻發缺一個既熟悉上海地面,又能跑腿辦事的人,于是就找到了我。”
高非:“大樹底下好乘涼,孔家現在如日中天,成先生找了一個好靠山。”
成國壽壓低聲音說道:“高處長有沒有興趣……從中分一杯羹?”
高非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揚子公司的主要業務是遠洋貿易,說穿了就是走私,如果能把軍統的人拉進來,無疑是多了一種保障。
高非淡淡的說道:“我是執法者,不方便參與這種生意。”
成國壽低聲說道:“隻要高處長點點頭,不需要任何書面上的東西,紅利就會按月送到你手裡。”
高非有些心動,新鴻發公司無非是希望遭到調查的時候,他能幫着從中通融。這種錢自己不拿,軍統上海站也會有其他人拿。
想要答應的念頭稍縱即逝,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不适合牽扯進更複雜的關系中去。
“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雖然職位低微,管不了别人怎麼做,但是起碼能做到潔身自好。”
成國壽自己也知道,他和高非隻是一面之緣,突然就提起這種事,屬于交淺言深,對方拒絕也在情理之中。
“高處長不妨再考慮考慮,這件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高非:“成先生,要是沒别的事,就這樣吧。”
成國壽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在上海總算有幾個朋友,還能辦一點小事。以後高處長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打上面的電話即可。”
“多謝!”高非接過名片。
第二天,遠香茶樓。
馮一凡:“經過上級研究,原則上同意你的建議,在月底之前,撤出我們在上海的全部情報員。”
高非:“藏在他們中間的那名特務怎麼辦?”
“上級的意思是,等他們回到冀中邊區,在逐一甄别。”
“好。”
馮一凡目視高非:“至于王芳雄提親的問題,組織上理解你的心情,并且也尊重你的決定。”
高非默然半晌,說道:“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我被調任到其他普通職務,對以後的工作,勢必造成影響。”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不能怪你。”
“馮先生,後天站裡安排我去河北石門出差,能不能安排我和夏菊見一面?”
馮一凡想了一下:“可以。你去石門做什麼?”
“軍統在石門設立一個新人特訓班,我是奉命前去給行動班的學員講課,為期一個月。”
“哦……你到了石門,住在什麼地方?”
“萬華大飯店。”
“好,這件事我來安排!但是你的随行人員,千萬不要帶着認識夏菊的人!”
“我明白。”
…………
一周後。
高非帶着兩名随從,先坐輪船,在由正定轉乘火車,來到石門。
在火車站,高非随着客流剛剛走出站口,一名四十歲左右,佩戴中尉軍銜的軍官,快步迎上來,敬了一個軍禮:“高處長你好,卑職是石門軍統組組長宋凱。”
高非對宋凱有一些了解,他是土生土長的河北人,因為在上層沒有根基,所以他雖然是從力行社特務處時期就加入軍統,也隻能熬着年頭做到尉官。
“你好,宋組長。初到寶地,人地兩生,還需要你多多配合。”
“那是當然,這是我應盡之責!高處長,車就在路邊,我送您去旅館。”
“好,有勞!”
“您請!”
宋凱親自開車将高非一行三人送到萬華旅館。
萬華大飯店地處市中心,一共三層樓,是石門最大的旅店。一層是普通房間,二三層是高級客房,高非的房間被安排在308号,兩名随從住在一樓。
“高處長,您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來接您去特訓營。”
“可以。”
“那我就不打擾了,明天見。”
宋凱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高非立刻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号碼,按照事先約定,電話另一端就應該是夏菊,但是為了預防監聽,她不會接電話,這隻是他們聯絡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宋凱開車來接高非,前往軍統特訓班。
特訓班的基地設在郊外振東村,這裡是石門駐軍營地,在營地内,特意留出幾間營房做為培訓場所。
宋凱頭前帶路:“高處長,我先帶您去見見其他教官。”
“好。”
走進一間屋子,屋裡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翻着手裡的報紙。
“高處長,這位是總部情報處二科薛臨粵少校。”
高非聽說過他的名字,在軍統内部,餘樂醒被稱為化學博士,薛臨粵則是爆炸專家!在數次暗殺行動中,他負責的爆炸襲擊,運用到了極緻。
薛臨粵放下手裡的報紙微笑着站起身:“聽說令汪僞漢奸聞風喪膽的高非高處長要來授課,今日終于一睹風采,我甚至比那些學員還要激動!”
PS:春節家裡實在太忙,更新會有些慢,希望大家體諒。節後就會恢複正常更新,争取把欠的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