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他人的反應再快,也趕不上悠然的先起步。
何況,這聖女的功夫看起來不俗,輕功一閃即過,手中不知何時握上了一把短匕。
悠然的眼神很惡毒,很兇殘,壓根兒沒有了先前的冰冷仙氣,似乎,不顧一切,都想置董傾依于死地。
她的計劃,先是因為這個女人,被皇帝賜婚給破壞了大好的局面,原本世子腿不好,她若是肯下嫁,哪還有不成的?
當然,這不過是悠然自我感覺良好罷了,若是董傾依知道,那肯定會鄙視的告訴她,秦汝王世子就算腿不好,那也是盛京城女人最想嫁的男人好麼?一丫的小部落聖女,算哪根蔥?
還真以為她肯嫁,别人就該感恩戴德麼?
再然後,她設計王妃,居然也被董傾依戳穿了,所以,悠然對董傾依,恨不能食其骨,喝其血。
事情一敗露,悠然第一個想殺的,便是董傾依。
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悠然便将這機會給了董傾依,讓董傾依大感受寵若驚。
隻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董傾依就真的那麼好對付?
不過,好笑的看着悠然,董傾依拍了拍手,正想動作,卻沒有她表現的機會。
餘光瞄到一個影子閃過,下一秒董傾依就錯愕的發現,蓮瑢璟伸手捏住了悠然的脖子,直接将人毫不憐惜的提了起來。
而悠然手上的短匕,離董傾依鼻子就差一根毛,她甚至能感覺到精緻短匕傳出來的冷寒之意。
可見這悠然到底有多恨她,不僅想要她的命,還想毀她的容。
被掐住脖子的悠然自然發不出聲來,她睜大了眼睛看着蓮瑢璟站立無恙,立刻就知道,自己剛才有多麼像跳梁小醜了。
難怪她把不出中毒的脈象來,難怪她什麼不妥都沒發現,世子的腿疾,竟然瞞過了天下人,早已經好了?
此刻,震驚的不隻是悠然,還有沒刹住身形,撲了個空的秦汝王,他正想繼續追殺這膽敢拿他王妃命開玩笑的女人,卻不想,轉身就看見自己那坐了十年輪椅的兒子站了起來,還一把将悠然掐在手中。
蓮瑢璟眼中閃過一絲暴虐,漠然的看着悠然,冷聲說道:“本世子的世子妃,也是你可以欺負的?以為自己是公主了?還讓本王的世子妃給你行禮?你配嗎?”
果然,蓮瑢璟這是在秋後算總賬呢,以後他會忘記會放過嗎?真是太天真了。
悠然想說話,可是根本不可能,臉色漲得通紅,掙紮着想要解釋什麼。
悠然其實長得比較嬌小,隻不過她平日裡習慣高傲冷淡,倒是淡化了這種嬌小,讓人感覺無端的有一分高大上。
如今面對蓮瑢璟的身高,這種嬌小就很緻命了,被掐着脖子提起來,那是雙腳離地,連個着力點都沒有。
就在大家以為,蓮瑢璟會“咔嚓”一聲拗斷悠然的脖子時,卻見他做了一個非常震撼的動作。
蓮瑢璟依舊捏着悠然的脖子,然後将人高高甩起來,再狠狠砸在地上,隻聽好幾聲骨碎聲響起,不用看就知道,悠然砸地上的下面半個身子,骨折會很多。
就在這時,蓮瑢璟放開了掐住悠然的手,大家耳朵頓時集體失聰,都被悠然的慘烈尖叫給禍害了。
尖叫歸尖叫,悠然根本動不了,驚吓和痛苦讓這估計從來沒吃過苦的聖女公主瞬間暈了過去。
暈過去也好啊,好歹讓大家耳根子清靜,那女人的尖叫,實在太難聽了。
很多明裡暗裡的人才知道,不是長得漂亮,做什麼都是美的,也可以很恐怖。
董傾依愣愣的看着蓮瑢璟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後扔地上。
直接将人高高甩起來,然後使勁往地上砸?艾瑪,世子居然這麼暴力,這麼玩,不過,董傾依表示,在那一瞬間,她居然有些興奮,難不成她也有暴力狂的潛質?
“吓到了?”蓮瑢璟伸手拍了拍董傾依肩膀,看她還在發愣。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太兇殘了,可是他忍不住,這女人簡直太找死,他恨不能直接上手使勁虐。
“還好。”董傾依搖頭:“别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前世的暗世界其實更加暴力血腥,她看得多了,剛剛吓了一跳,隻是完全沒想到蓮瑢璟會這麼做。
“那就好!”蓮瑢璟松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怕他什麼都可以:“浮生?”
呆愣的浮生立刻現身出來,站在蓮瑢璟身邊:“主子。”
看了浮生一眼,蓮瑢璟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辦事倒是越來越回去了,送去錦衣衛的人,身上居然還帶着兇器?想回去再訓練過?”
聞言,浮生打了個冷顫:“屬下知錯,請主子降罪。”
一想到訓練,浮生恨恨的瞪了地上的悠然一眼,他不想回去啊,基本出來的人,都不會再想回去,那樣的日子,絕對不堪回首。
蓮瑢璟揮了揮手:“這女人冒充幽幻部落的聖女,行刺本世子的世子妃,本世子要知道計劃,看看,還有沒有同夥。”
蓮瑢璟一句話就給悠然定罪了,甚至用一種扭曲的方式剝奪了她引以為傲的身份。
現在盛蓮王朝不想跟幽幻部落開站,幽幻部落再有心思也不敢興起戰火,悠然的事情這麼快就敗露,幽幻部落絕對不敢承認的,蓮瑢璟這麼一說,幽幻部落也隻能往肚子裡吞。
“是,主子,屬下一定辦到。”浮生知道這是主子給的贖罪機會,立刻應着,并陰深深的看了悠然一眼,随即拎起人,離開了院子。
看起來,他得好好招待一下這聖女啊,差點害他被主子懲罰,太可恨了!
王妃是見過大場面的,雖然對于蓮瑢璟的舉動愣了愣,實際上比董傾依還快速适應并回神,她也不插手,隻重新坐下喝茶了。
“璟,璟兒,你的腿……”秦汝王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結巴的說道。
“父王,孩兒的腿已經好了,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蓮瑢璟輕聲說道,仿佛剛才的暴虐消失得無影無終。
這個時候,秦汝王已經對悠然徹底失去了期望,蓮瑢璟頓覺是個好時機,便将董傾依給自己治腿的事情給說了說。
果不其然,秦汝王這下子接受得就無比順理成章了,甚至,看向董傾依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激。
“這,你們……唉,璟兒,你怎麼不早說?”一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秦汝王終于覺得臉上發燙了。
“我想說啊,可是你沒給我機會,誰一回來,王府都不進,就跑去縣主府耍威風了?”蓮瑢璟憤憤的說道,好歹通個氣,也不會發生那些事啊!
秦汝王一囧,眼神一瞟,就瞟到了自家王妃再一旁優哉遊哉,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王妃也知道?”
王妃瞥他一眼:“知道啊!”
她可不像秦汝王那麼認死理,再加上直覺不太喜歡悠然聖女,倒是沒把自己給搞得那麼難堪。
秦汝王倒也不是壞,隻不過他不動别人的心理,尤其是女人,更不會設身處地的為别人着相,所以有些行為其實很得罪人。
其實也是,秦汝王一出身就是皇子,母妃家族留下了大筆财産,因為他父皇有過遺诏,先帝又不敢對他做什麼,要玩點手段都隻能暗地裡來,所以,富有又沒有危機感,再有一個恩愛的妻子,這還有什麼機會去品嘗人情世故?
一生順順利利,無憂無慮的,最多就是操心一把兒子的腿疾,也不怪秦汝王會養成這樣的性格。
“知道怎麼也不告訴本王一聲?”秦汝王愣了愣,心下有些不好受,頓覺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我先見兒子,自然知道,這幾天,你落家了?不是在外想辦法救那個什麼聖女?”王妃冷哼了一聲,很是不爽。
雖然悠然原本是預定給蓮瑢璟的,可到底是女人,秦汝王這麼掏心掏肺的對待,她看着能高興?
“……”秦汝王臉上再度一燙,也知道自己用了半年時間,其實做了一件蠢事。
現在想來,一路上悠然表現得那麼好,其實是有意為之,故意接近,果然是有目的的。
“現在悠然的險惡用心被揭露,還沒人受害,那是不幸中的大幸,很不錯啊!”董傾依雖然不覺得悠然那點道行能掀起什麼浪花來,但是她得給秦汝王解解圍。
好歹是未來的公公,弄得太難看并不好,何況,蓮瑢璟和王妃,其實是想給她出口氣而已。
若是太不識相,就是自己不會做人了。
有了梯子下,秦汝王立刻順着走了,讨好的看王妃一眼:“是啊是啊,這悠然真是可惡,浪費了本王這麼多時間,不過,璟兒的腿好了,我也放下了一塊心病,皆大歡喜啊!”
王妃依舊冷哼一聲,似乎還沒消氣,秦汝王難免有些尴尬,蓮瑢璟接到自己父王的求救眼神,立刻偏頭看向董傾依,他可不想管。
董萩蘭看懂了這場面,立刻幫姐姐一把,讓秦汝王再次有梯子下:“姐姐,那個聖女真的會什麼巫術嗎?那她在部落裡都是怎麼治病的?王爺和王妃看到的一切,應該也不會全是假的吧!”
秦汝王溫和的看了看董萩蘭,覺得這小姑娘真可愛,更覺得董傾依的家人很懂事,真不愧是自家兒子看中的。
若是董傾依知道秦汝王的想法,隻怕會哭笑不得,這變節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在秦汝王心裡,好壞就如此分明?
“這個,我沒親眼見過,就要看王爺和王妃當初都觀察到了什麼?”董傾依斷定那所謂的巫術不過是障眼法,實際起作用的肯定還是藥物。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巫術,董傾依表示不清楚,但悠然聖女和幽幻部落絕對不可能會的。
當年,聖祖幫幽幻部落抵禦外敵,又教他們靠海吃海,引進了不少海鮮,那時,幽幻部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民族,不僅窮,還不太開化。
這巫術?都什麼時候出現的?不該是開放後,學到更多的東西,部落領導者為了更加便于統治才弄出來的?
一代一代傳下來,時間長了,倒是他們自己也深信不疑。
“這個,也是本王想不透的地方,本王和王妃,還有一些下人,可都是親眼見到悠然做法給人治病的。”秦汝王插話,一副探讨的表情:“而且,王妃當初雖然被算計,可确實是悠然做法後,才好起來的啊!也沒見她做什麼奇怪的動作。”
“是嗎?王爺不妨說說看?悠然都是如何做法施救的?或者說,那些病人都是什麼病?”董傾依終于有了點好奇。
能讓人這麼深信不疑,那應該是很高級的騙子了吧!
較有興趣的聽完秦汝王和王妃,以及一些屬下的講解,董傾依微微有些失望,其實也沒什麼高明的啊,有時候手段直接一點,反而更加讓人看不出破綻。
“神水,那神水肯定有問題。”董傾依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天下哪有什麼包治百病的東西?那神水肯定被悠然,或者被她的人動過手腳的,對症下藥就成,若是麻煩點的,肯定在病人的日常中,有接觸到良藥。”
“我看也是這樣。”蓮瑢璟欣然認同:“悠然一家在部落的權勢既然那麼大,那随處有眼線人手,是很容易辦到的。”
“所以說,病人喝了神水後,發現自己的病不知不覺間就好了,以為是聖女的功勞,實際上,不過是自己在不經意間接觸到了良藥,自然就好了的?”董萩蘭聽懂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誰沒事兒就整天想辦法騙人啊?手段盡出,隻為了給自己鍍上一層神秘,讓人更加崇拜自己?這幽幻部落的人民日子都這麼過的?
“确實如此,不知道王妃當時可有喝過神水?”董傾依挑眉說道,看起來,這幽幻部落在信仰方面,已經被人給控制了。
“當然是喝過的,都說神水包治百病,奴婢當時還留下了一點,以備後用的。”翠月立刻說道,想想都有些後怕。
王妃則有些茫然,當時她昏迷着,根本不記得自己喝沒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