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柔弱,心如蛇蠍,羅鎖算是領教了很多。
當年太師的嫡妻,便是被寵妾滅妻的陰謀給陷害死的,羅鎖作為嫡子,還好被太師給保護了下來,但是看多了某些事情,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再加上,那之後的太師雖然并沒有繼娶,可後院依舊亂得不能再亂,羅鎖作為嫡子,肯定是大家的目标。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羅鎖對于這種跟太師後院本質差不多的女人,那是避如蛇蠍,退避三舍。
所以說,孩子的環境教育真的很重要,容易産生心理陰影。
雲羽烨本來就是在看好戲,自然不會阻止,反而很贊賞的看了羅鎖一眼,這補刀補得真不錯。
看到羅鎖的反應,卓婷臉上的笑容差點就挂不住了。
在海城,她就是第一美人的待遇,哪個男人見到她不傾慕不癡迷的?從來就沒遇見過拒絕和嫌棄。
可是會盛京城之後,卓婷很不習慣這種男人的關注不在她身上的感覺,面對這種嫌棄,就更是心塞了,一瞬間整個人都有點不好。
卓婷雖然是有自己的目标人物,可她被捧慣了,這種落差讓她很陰郁。
偏偏對方的身份比她高多了,哪能像在海城那樣橫着走?這口氣一上來,也隻能硬生生的憋下去。
“你不用救你的朋友嗎?”雲羽烨實在有些幹不下去了,直接提醒着面前這女人。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救人的太監些怎麼來得這麼慢呢?好歹是事故高發地方,應該時刻注意着嘛!
還在憤恨不已的卓婷終于想起了正事,立刻又驚慌起來:“世子爺,你可要救救韓小姐啊,你看她,都快掉下去了……”
羅鎖嘴角一歪,戲谑的說道:“那不是你朋友嗎?你怎麼不去救?”
卓婷一愣,沒有想到這兩位竟然這麼鎮得住,這都火燒眉毛了,也不見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她自然不知道,盛京城的男人,見過的女人之間的陰私多了去,有些東西見怪不怪,他們對如何明哲保身更加有興趣。
沒吃到肉,反倒惹了一身騷,那是蠢,而且有可能被陷害到直接成了炮灰,連身家性命都沒了。
落水這種戲碼,哪怕雲羽烨在盛京城呆的時間不長,那也聽過不少,尤其落水之人還是他本就避之不及的,才不想被賴上讓負責呢!
以前不想,現在就更不想了。
所以,這雲羽烨的雙腳,就猶如紮了根似的,壓根兒就沒想動一動。
卓婷被這意外怔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民女一千個,一萬個相救,可是民女不會水啊!”
“在海城居住了這麼多年,你不會水?騙人呢,明說不想救就好。”羅鎖這話犀利得,讓雲羽烨都想鼓掌了。
卓婷臉色瞬間委屈,楚楚可憐的看着羅鎖,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雖然這确實有點欺負的味道,可羅鎖就是看得無比膩歪,幸好這個時候,太監侍衛宮女些都跑來了,好幾個人噗通的跳下水,已經開始救人了。
不得不說,這些人已經是有經驗的,跳下水之後,明顯分工明确,并沒有浪費力氣的胡亂折騰。
見狀,卓婷不由得跺了跺腳,知道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可是她心塞的是,今天的事情怎麼就沒有一件是順利的?氣得心肝肺都疼了。
董傾依和翼王郡主遠遠地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那是會心的一笑。
翼王郡主或許還聽不到,可董傾依倒是将卓婷和永樂侯世子,太師公子的對話聽了個清楚,心下微微有了一絲計較。
總感覺,這事情還沒有完呢!
因為盟友不太給力,那韓小姐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
而皇帝已經宣了太醫給及時診治,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女子身體這麼受涼,說不定會留下體虛的危險。
這個,就要好好養了,以後的事情還說不清楚呢!
董傾依擡頭看了看有些晃眼的烈陽,嘴角微微抽了抽,明明氣溫這麼高的好不好?還受涼到體虛?這貴女的身體到底是有多弱不經風雨啊!
正在董傾依感歎的時候,某個貴婦仿佛突然受到了刺激,立刻撲到了那個放被初步診斷完畢的韓小姐身邊:“兒啊,怎麼是你?好好的,你怎麼就落水了?”
董傾依側目不已,什麼叫怎麼是你?難不成是别人就無所謂了?
雖然很多人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可說得如此明白,就拉仇恨了啊!
“韓夫人,這裡可是皇宮,皇上還在呢!你也不想想,今天都什麼日子?”剛剛才過來的一群貴婦人,其實韓夫人撲地上了,有人就看不過去,低聲的提醒道。
那韓夫人的表情很悲傷,本來還有一大串要吐出來的話,直接被噎在了喉嚨裡。
聲音戛然而止,韓夫人偷看了皇帝的方向一眼,明顯難受得很,這是連哭都不讓哭了?隻能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家昏迷的女兒,拉着要站起身的太醫:“太醫,我女兒都怎麼樣了?”
那太醫才走出一步,本來是急着跟皇帝複命的,卻突然被這麼拉住,一個踉跄差點坐地上。
摔一跤還是小事兒,要耽誤了複命那才是要命的大事兒,那太醫心裡也來氣了,可看到韓夫人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也着實擔心的樣子,分明感覺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的難過,這才消了那股郁氣,快速的說道:“沒什麼大礙,最近用一些好東西養着,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韓夫人這麼一聽,眉頭微微舒展,算是稍微放了放心。
正好,皇後已經派人來了,準備将這位韓小姐移走,總不能讓一個姑娘家,渾身濕哒哒的就這麼讓人看吧!就沖人家身體,那也得先換一件幹淨衣服再說。
這一次,皇後總算也沒有抽,不知道是有人支招,還是有BOSS看着,好歹辦了一件規規矩矩的事情,讓人挑不出錯來。
最起碼的,韓夫人這會兒是不得不承了這個情。
董傾依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耳力彪悍,也将太醫給韓夫人的低語聽了個清楚,不由得會心一笑。
做這一行的,實際上有不少的萬能安慰話。
董傾依太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了。
太醫那話說得好啊,隻要好好養着就沒事兒的,若是将來有問題,那肯定是你們自己沒有養好啊!若是沒問題,也證明了他的醫術不是浪得虛名的。
不過,一般人都會撿好聽的,在這種情況下隻剩下擔心了,好不容易有一句安心的話,是不會去注意哪些語言陷阱的。
當然,董傾依可不想管閑事,總覺得事情還有後續,就是不知道針對的是誰了。
估摸着,卓婷一開始應該是想讓雲羽烨去救人的,好像有賴上的意思,可是這永樂侯世子爺明顯聰明得很,壓根兒就不上當,這一步就沒成功,不知道後面會是什麼。
“這位,好像是内閣大學士的夫人和嫡女,在今天也不知道是鬧的哪一出啊?”翼王郡主有些疑惑,十分不解的問道。
董傾依聽了,心中一動。
内閣大學士?或許她理解翼王郡主的疑惑了。
在盛蓮王朝,内閣大學士就相當于皇帝的秘書,參與一切内政機要,通常都有“内相”的稱呼。
官階從一品,隻比宰相略低一點。
其他還好說,能坐上這個位置的,絕對是皇帝的心腹之人,否則,這皇帝還要不要當了?
然而,就是這麼個皇帝的心腹之人,竟然有女眷在皇帝萬壽節上鬧事?這到底是要幹嘛來的?如此扯後腿是要鬧哪樣?
難怪剛剛韓夫人被人一提醒,立刻就噤聲了,完全沒有鬧的想法。
董傾依倒是覺得,這個韓夫人,真的很識時務。
将落水之人給送走了,圍觀黨不僅沒有散去,反而來了精神,按照經驗來說,這好戲啊,才開始呢!
太後,皇後和貴妃坐到了上首,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也有些無奈。
這樣的事情,倒是想無聲無息的接過去,可看這樣子,現在不處理好,還不知道待會兒怎麼傳呢!最重要的是,那些外賓都還在看着,即便是延後處理,估計都會鬧了笑話,到時候再來澄清,可就難上加難了。
看這些外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太後等人也要滿足的不是?地主之誼嘛!
一時之間,大家八卦也不聊了,花也不賞了,牌啊什麼的都不打了,全體跑過來遠遠近近的看着。
“說吧,這都怎麼回事兒?”太後威嚴的開口,銳利的目光掃視了很多人。
雖然太後已經不管事兒了,可這種場合,還是得她開口才能鎮得住,所以當仁不讓的率先開口。
太後心情是不爽的,畢竟這是她兒子的壽辰,被這麼攪合,誰還開心得起來?
起碼,這事情還沒有結果,太後心裡已經想着要重罰了,這才能彰顯皇家的威儀。
這後面還有兩天呢,不鎮住那些小心思的宵小之輩怎麼行?
一些個貴女貴婦都吃飽了沒事兒幹,老出些幺蛾子,盛蓮王朝的臉,皇上的面子都還要不要了?
董傾依品級不低,自然有種作為坐一邊,可突然感覺到卓婷不明意味的看了一眼過來,頓時心下一咯嗒,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當然,她那時候離這處遠得很,根本就不可能跟事件扯上關系,卓婷就算再編是編不過來啊!
但是,如果沒有記錯,事情發生的時候,董萩蘭剛從這地方經過,她站在亭上有注意到。
所以說,卓婷要針對,那肯定就是……
果不其然,董傾依才剛想完,卓婷已經沖那個韓小姐的丫頭使眼色了,這表情若不是事先有說好,她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隻見那丫頭也是個狠的,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太後不遠處,還真是不要膝蓋了。
要知道,在這不流行動不動就跪的世界,這種舉動很多人看了都覺得眼疼。
太後明顯被吓了一跳,心情更是陰郁了,眼神黯然的看着丫頭,不等人開口說話,就厲聲說道:“哀家問話,你就好好回答,今天都什麼日子?哭哭滴滴的成什麼樣?”
董傾依雖然猜到了一些經過,但是現在已經無力阻止,隻能看着事情發生再來翻盤。
所以,這會兒看到太後的呵斥,心裡挺爽的。
特别是那丫頭明顯吓到了,跪得更加規矩,連整個人都在顫抖,董傾依不禁想到,可惜韓夫人不在,否則,卓婷的計謀,還不一定能成吧!
韓夫人可不是那種随便超控的腦殘,最重要的是,韓大人是皇帝的心腹,就算再有陰謀,這個時候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皇帝太後的面兒上好看,就更别說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了,肯定不會發生。
想了想,董傾依給幽梅示意了一下,打了幾個隐晦的手勢。
幽梅見狀,立刻領悟,不動聲色的退出了人圈,沖韓夫人照顧女兒的地方去了。
這些年,幽梅跟着董傾依可學習了不少,已然成為了得力助手,更學了些功夫以應付突發意外。
所以,幽梅的離開,幾乎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一個丫頭而已,又特别降低存在感,就更加沒人發現了,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太後面前的小丫頭身上。
趁此機會,董傾依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董萩蘭,因為大家圍觀得緊,倒是沒有擠過來。
仔細看了看,董傾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用手帕遮掩了一下嘴角,然後裝着不小心将手帕掉在了地上,便彎腰去撿。
董傾依動作,隻有身邊的翼王郡主看了一眼,也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紛紛聽到那丫頭開始顫抖的說道:“回,回太後,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小姐正在跟董姑娘說話,轉眼就無端掉進池子裡了。”
瞧瞧,這話說得多麼有技巧,話裡話外就沒說過半點陰謀和不妥,可聽起來,就怎麼都是韓小姐是被人給推下去的。
董傾依不由得多看了那丫頭一眼,若是本身就有這般機靈,也不至于吓成這樣了,是有人教的吧!
如此想着,董傾依看了一眼淡定如斯的卓婷,心下有了自己的計較。
看來,卓婷一開始果然就在算計她了,隻不過,這次倒是聰明的,想從董萩蘭下手。
可是,她教出來的妹妹,卓婷确定就是好對付的?
“董小姐?哪個董?”皇後居然比太後還先反應過來,擡頭看了一眼董傾依,眸色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精光。
這姓董的不算少,但是也不多,董傾依一家子算是最明亮的靶子了。
被盯上的董傾依頓時無語,這皇後到底是有多恨她麼?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開心起來了,真當她自己剛剛的眼神很隐晦,别人都是瞎的麼?
皇後這舉動,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是在懷疑董傾依,甚至巴不得就是她動的手。
太後愣了一下,蹬了皇後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皇後并沒有說明,那問話也正常的,找不到呵斥的理由。
那丫頭跪在地上,本身就恐懼的不敢往上看,自然不知道情況,聽到上面問什麼就答什麼:“是靈欣縣主府上的董三小姐。”
董傾依嫁入了王府,但是弟弟妹妹還在縣主府住着,所以這丫頭隻能如此點名。
若是直接說是秦汝王世子妃的妹妹,那就太拉世子妃和王府的仇恨了。
隻能說,設計這台詞的人壓根兒就不明白,即便是這麼精心的想撇開,減弱了世子妃的仇恨度,那也是沒用的。
董傾依跟自家妹妹的感情,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好,這跟大家族的勾心鬥角,羨慕嫉妒壓根兒就沒關系。
這台詞到底是怎樣的,那都不可能減弱她的仇恨,而且王府跟她是一條心,自然會将幕後黑手當成死敵來對待,這人這麼做完全沒有意義。
“哦?”太後驚異了一下,擡眼看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董萩蘭,她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徹底将這小姑娘給凸顯了出來。
皇後聽見不是董傾依,本來還有一些失望,可是發現丫鬟指正的人,竟然是董傾依的妹妹,頓時又來了精神。
她才不管這小姑娘到底是誰呢,隻要跟董傾依的關系不錯,那就好。
隻可惜,剛剛太後那一眼,讓皇後這會兒也有點不敢造次,隻能灼灼的看着,不插嘴。
如果董傾依知道皇後竟然這麼锲而不舍,已經會為她點個贊的。
太後皺了皺眉,看了董傾依一眼,還是開口了:“靈欣的妹妹,是叫董萩蘭吧!”
聞言,董萩蘭走了上前,沖上首行了個禮:“回太後娘娘,是萩蘭。”
這個時候,董傾依也站了起來,笑眯眯的說道:“太後娘娘,當時靈欣和翼王郡主就在那個亭子裡呢!”
董傾依擡起蔥白玉手指了指,引得大家都偏頭看了看,嗯,确實有點距離,不過,那位置……
像大家想的那樣,董傾依頓時承認了:“聽到尖叫聲後,我們就看了過來,小蘭已經走過去很遠了。靈欣倒是不明白,這丫鬟如此說到底都什麼意思?”
太後眨了眨眼,看向了那丫鬟:“哀家也很想知道,你一個下人,伺候好小姐就是,這話說得都什麼意思?”
那丫頭頓時有些害怕,隻是連連磕頭:“太後娘娘,奴婢什麼意思都沒有,隻是在陳述剛剛的經過。”
聞言,好多人心裡都冷笑,看看,這就是話說得靈活的好處,這見風就使舵的本事那是運用自如。
董傾依也冷笑了,她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這丫頭根本也是個貪生怕死的,而現在的情況,也未必是那個韓小姐所預料的。
她一直覺得,這人說話的最高境界,不是一錘子定音,讓别人翻不過身來,而是這種模棱兩可,左右逢源的情況,進可攻,退可守,簡直不要太精明。
“所以說,你家小姐落水,跟這位董小姐沒關系是嗎?”太後不爽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種心眼,最重要的是,浪費了她的時間。
今天是皇上的萬壽,大家就該好好的狂歡,而不是在這裡聽一個丫頭的胡言亂語。
“是,是的。”那丫鬟聲音中都帶起了哭腔,本人已經在後悔自己貪了那點錢财,最重要的是,接了自家小姐這吃力不讨好的活兒。
“以本宮看,這韓家教導的丫頭不會就這樣的吧!本宮勸你,有些話好好想想再說,别扯那些有的沒的,還老打自己的嘴巴,說點對的吧!”貴妃懶懶的說道,立刻看出是有人在針對董傾依。
這董萩蘭才回京幾天?還不至于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以董萩蘭現在的牌面,很多人巴結讨好都來不及,怎麼還會玩如此拙劣的陷害遊戲?
那丫頭真的要吓破膽兒了,汗水都嘩啦啦的,有種烈陽特别曬人的錯覺:“是奴婢,在小姐上岸的時候,發現小姐手上握着一塊絲帕,這不是小姐的東西,奴婢是覺得,說不定是那兇手的。”
董傾依冷眼看着,覺得這丫頭的韌性還真不錯,雖然怕到了極點,可是該說的話竟然一點沒漏。
兇手?這突然就冒出來的兩個字,豈不是确定的說,那韓小姐就是被人給推入水的?
翼王郡主低頭擦了擦嘴角,實際是在掩飾笑意,某人自己跳下水的,她們倆在亭子裡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卻有人這麼斬釘截鐵的說有兇手?呵呵,這人心啊,果然好複雜。
“兇手?”太後宮鬥了大半輩子,哪能抓不到關鍵?應該說,哪能看不到問題所在?這事情分明是有人在玩陷害的把戲。
“絲帕?”貴妃也意外的看了看董萩蘭,這小姑娘看起來挺聰明的啊,怎麼這麼粗心?居然讓人抓住了明顯的把柄。
不過,貴妃也沒有擔心,因為董傾依的淡定,讓她覺得,董傾依或許早已經洞悉,并且有處理的手段。
皇後倒是興奮得很,立刻說道:“什麼絲帕?呈上來看看?”
那丫頭依言,連忙将手裡的絲帕放到托盤裡,由一個宮女端給了上首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