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國庫的銀子,一兩都沒能少,所以,速度最快的灰衣人已經到了城牆,依舊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給攔了下來。
這雙方人馬多了,隐藏着的人功夫又極高,這一瞬間,戰鬥升級。
這一下,銀子灑了一地也沒人敢抽空去撿,奪命殺人,保命逃跑才是正道。
眼看劫銀的計劃徹底破産,灰衣人也不敢久留,能逃的,第一時間都逃了,逃不了的,自然死在了黑衣人的劍下。
至于那些背叛的禦林軍,也被身邊一個個死去的同伴給吓破了膽,很快紛紛繳械投降,這一次,是徹底被制住。
與此同時,白淵下手也兇狠了起來,招招要命,不多時,就将兩個對手打得毫無反擊之力,隻能被迫防禦。
這一夜,很多人都被若有所無的喊殺聲給驚醒,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國庫的地方離後宮還算遠,很多人不夠驚醒,都沒感覺到有異。
而這一場混戰,持續了一個時辰才徹底結束,很多人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慈甯宮,太後的寝殿。
“這,都出了什麼事?”太後身體不好,睡眠也馬馬虎虎,這有一丁點響動,立刻就驚醒了。
平日裡的皇宮,在歇息了的時候,那是鴉雀無聲,最多能聽到一些蟲鳴蛙叫。
可這麼多人的混戰,聲音傳出了老遠,後宮就算離得遠,太後也聽見了,滿心的疑惑。
“估計是某個地方出了點什麼事,太後娘娘不用擔心,皇上臨走時不是交代,有什麼異動都不奇怪麼?皇上都已經準備好了的。”守夜的嬷嬷安慰的說道,聲音聽得不太真切,她也是出去看了看才确定的。
卻不想,回來就看見太後也被驚醒了。
“算了,扶哀家起來。”太後做了起來,老人家的睡眠本來就不好,身體又被蠱毒壞了,這被驚喜後,反正也是睡不着的。
穿戴整齊,太後坐到了正殿,憂郁的看着遠處:“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母後怎麼起來了?放寬心,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皇帝突然從門外進來,微笑着說道。
“皇帝?你從圍獵場回來了?怎麼不告訴哀家一聲?”太後驚奇的說道,暗地裡也确實放心了。
皇帝笑靥如花:“母後,朕是剛剛才回宮的,連夜趕了回來,快天亮了,母後哈市多多休息吧!”
太後一頭霧水:“宮裡出了事,你又莫名其妙的回來,哀家怎麼睡得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走到上位坐下,讓泡杯熱茶來:“母後既然睡不着,那朕就跟母後說說吧,實際上也沒什麼,朕一早就知道了,也有了準備……”
皇帝出現在慈甯宮,自然也是怕有人逃命時,擒了太後做籌碼,虧得他回來德還算及時。
下午,蓮瑢璟和董傾依遇見了刺客并一網打盡,皇帝先将行宮的内應都處理了,便直接班師回朝。
當然,這突然說要行動,也不可能那麼快,一個個收拾東西,不花點時間肯定不行。
眼見天已經黑了,皇帝就先帶了人回宮,剛好趕上白淵的圍攻已經發動。
與此同時,蓮瑢璟和董傾依也回來了,他們倆直接來到打鬥的現場,看着兩方人馬的是厮殺。
董傾依的眼神何其利索,一眼就看到了蒙面的董父,給已經在現場的龍辰打了個眼色,意有所指。
龍辰領悟的點了點頭,加入了戰鬥,一路所向披靡的将灰衣人給一招打暈,這樣,到董父面前,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而被打暈的人,自然有專人帶下去,這樣,也不會被人看到董父的異樣。
蓮瑢璟眯着眼,看董父佯裝沒發現的被龍辰給打暈,忍不住笑了:“我說你不用擔心的吧,我們爹聰明着呢,灰衣人死了這麼多,他不依舊連一點傷都沒有麼?”
“很好,我這不是怕意外麼?現場這麼亂。”董傾依看到這場面,皺了皺眉。
說實話,的确不太好,屍體,血迹,殘肢,其實很慘烈的。
董傾依就算見慣了死人,也很少見到這種戰場。
在現代,暗世界的人火拼,雖然也很兇殘,但實際上,也沒能這麼下得了狠手。
受傷的人不少,真正死掉的其實不多。
“現在放心了吧!”蓮瑢璟好笑,關心則亂就是這種情況。
董傾依點了點頭,輕笑一聲:“說起來,今天晚上,湘王會損失很大吧!”
因為皇帝早有準備,這出來的一批人,真正逃走的很少,剩下的不是死掉就是活捉,反正是回不去了,對于湘王來說,不會減少損失。
“那也是活該。”蓮瑢璟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他老想着篡位,盛蓮王朝每年何須浪費資源在内戰上?
快到天亮時,整個戰場都打掃得差不多了,已經出了庫的銀子又被擡了回去,好好的收拾齊整。
而這晚上的事情,猶如風一般傳向了盛京城各處,并且,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開來,在全國各地傳播。
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樣。
偷盜國庫?這人腦子沒秀逗吧!
然後就會覺得,這都是誰啊,膽兒真肥。
盜賊被皇帝的人逮了個正着,幾乎一網打盡,所有人都在看幕後之人的笑話,覺得這簡直是腦殘。
當然,有人在笑話之餘,也會感歎一下這人的驚天想法,一般人,隻怕想都不敢想吧!
董傾依和蓮瑢璟一回到王府,就碰見了雙眼發光的夜瘾。
因為蓮瑢璟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所以夜瘾一直在拿着王府的銀子,玩自己的,覺得日子過得異常美好。
“你怎麼來京了?沒銀子了嗎?”董傾依好奇的說道,夜瘾在外總是玩得不亦樂乎,通常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這突然出現,反而很稀奇。
夜瘾呵呵一笑:“幸好我來了,不然,就錯過好戲了,真的有人劫國庫?”
夜瘾對于各種八卦消息有偏愛,這陡然聽到這麼大的事情,整個人都興奮了。
董傾依哭笑不得,夜瘾這異樣的興奮都是神馬情況?
就算有人劫國庫,也不用這麼激動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自己去劫了一把呢,這算什麼英勇的表現嗎?
“人家劫國庫,你激動什麼?”蓮瑢璟就要直白多了,直接進行打擊。
董傾依和蓮瑢璟這會兒自然是累的,下午被刺殺,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也經曆了一陣驚心動魄,心情自然有所起伏。
晚上趕緊趕慢的趕回皇宮,就看到一場死傷無數的戰鬥,雖然他們依舊沒有參加,可視覺刺激還是很大的。
好不容易等到收拾好爛攤子,已經天亮了,這個時候他們隻想睡覺休息,這種好奇寶寶三千問,暫時沒精力應付。
“劫國庫還不夠激動?那要什麼事情才激動?”夜瘾完全沒有打擾人家休息的自覺,她在外流浪的時候,因為一些興趣,幾天幾夜不睡的追查線索都是經常的,這一晚上沒睡算什麼?
“……”蓮瑢璟突然有點啞口無言,難道他能說,他真的沒有感覺到激動,隻覺得幕後之人腦殘麼?
“這種注意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我真想認識認識一下,我怎麼就沒想過去國庫看看?應該有很多好東西吧,說不定很多傳說中的東西都存在?”夜瘾越說,眼睛越亮,似乎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夜瘾對國庫的銀子自然不感興趣,但是,她對一些傳說級的寶貝感興趣啊!
不一定要擁有,但是一定要親眼見識一番才行,皇宮畢竟是皇宮,肯定有很多秘寶。
蓮瑢璟扶額,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了,貌似這次劫國庫的事情鬧得大了,好像引起了某些人不該有的心思。
原本皇帝也沒想封鎖消息,這本來就是皇家的勝利,封閉了幹什麼?這不是從側面表明了國庫的嚴密和不容窺視麼?
而且,關注的人多了,要想第二次打主意就更難了。
當初,若不是董傾依想到,湘王還這能打皇帝一個戳手不及,那是見識的過,估摸着曆屆皇帝,就沒想過這種事情,這才疏忽了。
然而,現在确實發生過一次,那不僅僅是皇帝,就是其他人,包括禦林軍護衛隊都不會再被誤導,一旦有風吹草動,很容易就聯想到是不是有人又想劫國庫了?
如此,就算多花費幾倍的人力物力,也未必能有效果。
一句話,以前大家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現在,有意無意的都看着了。
雖然,這無形中增加皇家的威信,卻忘記了江湖上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越是困難的事情,說不定越想來試試。
到時候,這固若金湯的國庫的确是成為了一種象征,但是,也成為了江湖人賭鬥的攻克項目。
别的不說,看看夜瘾的反應就知道了,那興趣盎然的樣子,恨不能自己趕緊去瞧瞧。
聖祖皇帝開國,可是收攏了很多江湖高手的,所以,皇宮一直不是一般江湖人能窺視的。
這麼多年下來,倒是形成了一種習慣,也沒人來打破這個潛規則。
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江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那什麼習慣就沒有了,曾經的江湖高手也早已經作古,這還有什麼可忌諱的?
蓮瑢璟知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皇帝隻怕要為此頭疼了的。
像湘王這種玩陰謀,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能成事,還算好對付的。
這情況,可就是人多不好辦事了。
反而是那些攻擊極高,輕功卓越的江湖人搞來搞去,來去自由,一群禦林軍哪裡會是對手?
沒有千日防賊的,雖然國庫裡面機關重重,可難保不會被人尋了空子鑽進去。
江湖上能人輩出,長期以往下去,總有一任皇帝要遭殃,然後整個盛蓮王朝的聲譽掃地。
思及此,蓮瑢璟再次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雖然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的,但是,他好歹也姓蓮,雖然朝代更替是一種規律,可一想到那種預見的可能,總是會傷感一下。
“不管怎麼說,你不要去皇宮,不是那麼好玩的。”蓮瑢璟說罷,很沒有耐心的将夜瘾轟走,拉着董傾依要休息了。
被轟出門的夜瘾愣了愣,但是沒太在意,聳了聳肩就回自己房了。
蓮瑢璟的警告,她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兒沒放在心上,暫時她對國庫有很大的興趣,估計短時間内不會離開盛京城,這王府住起來,确實比客棧美好多了啊!
董傾依和蓮瑢璟這一覺,直接睡過了中午,直接是被餓醒的。
昨天晚上就匆匆填了填肚子,然後就是一路趕回皇宮,忙活了一夜到早上,就隻顧着睡覺了,都忘記吃點東西,這下,活生生的被餓醒,那感覺真不太好受。
翻騰了兩下沒睡着,董傾依嫌棄的翻身坐起,偏頭看蓮瑢璟也無奈的睜開眼。
“起來吃飯吧!”蓮瑢璟聽到兩個人的肚子都咕咕叫,有些忍俊不禁。
董傾依點頭,高聲招呼着外面的丫頭,讓人傳膳去。
因為在家裡,也不用打扮帶過精細,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兩人簡單的穿戴好,熟悉了一下坐到桌子邊,丫鬟們就招呼着開始上菜了。
若綠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隻是沒見兩主子起來,這才沒有傳膳,現在自然不用重做。
因為餓得狠了,董傾依和蓮瑢璟先喝了半碗湯,這才拿起筷子吃東西,動作依舊慢條斯理的,優雅如斯,似乎特别的享受。
正吃着,夜瘾又跑過來了,顯然是知道兩人醒了。
不過,她吃完午飯沒多久,看見一桌子的美菜佳肴猛吞口水,也塞不下去的。
“你出門了?”董傾依看夜瘾的樣子,斷定的說道,這丫的絕對在房間裡呆不住。
當然,她這樣問,不過是想聽聽,外面都傳了什麼八卦。
“嗯,外面熱鬧啊,看熱鬧去了,不對,是聽熱鬧去了。”夜瘾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菜,鄙視着某兩隻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