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熱的一壺水,全部潑在了璃王的身上,不用看,穆楚都知道該有多疼。
璃王臉色漆黑,一直冷着臉,穆雪焦急的扶着他進了不遠處的一個房間,正好府中有大夫一直都在,也免了去請的麻煩。
太後心中擔憂,可卻也不能直接退場,她雍容華貴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耐來。
“洛王,哀家今日就為了看看你好了沒有,也早點兒安心,你若是不站起來讓哀家看看,哀家如何放心的下?”
太後親自開口,衆臣心中好奇。
小皇帝更是一眨不眨的,将眼睛落在蕭洛塵的腿上。
洛王動了動指尖,敲了敲已經空的茶杯,示意穆楚給他斟茶。
穆楚無奈,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可不想成為衆之矢之。
隻是,一旁蕭清譽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探索性的掃了一眼,透着一些淩厲。
蕭洛塵喝了口茶,無視那麼多人盯着他的眼神:“皇嫂可是覺得,本王在說謊嗎?”
白叔連忙開口:“太後,皇上,太醫都說了王爺雙腿剛好,不适合多下地行走,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一段時間?”
蕭清譽疑聲,眼睛一眨不眨的放在蕭洛塵的身上,他現在也在懷疑,蕭洛塵到底有沒有真的恢複。
他找來的那些太醫都是些無能之輩,根本連好壞都分不清楚,到底蕭洛塵能不能走,除非他親眼見過,否則絕不放心。
“皇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要因為這點兒小事壞了心情!”
呂公公在旁邊勸慰,壓低了一些聲音。
蕭清譽點了點頭,卻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情,他今日來,也隻是為了試探一番,可蕭洛塵明顯,不想讓他知道。
他這個王叔的性情,他也清楚一些,他認定的事兒,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太後也随着皇上的身後站起身。
“哀家有些乏了!”
一行侍衛宮女,護送着太後和皇上離開了王府,一些大臣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紛紛告辭。
這宴席,終究是沒吃上的。
等到衆人都散了,穆楚才想起,璃王和穆雪還在裡面上藥。
她剛想走,蕭洛塵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眯了眯雙眼道:“你要去哪兒?”
這個動作,正好被不遠處向着這邊走來的蕭紫韻看在了眼底,她瞧見自家王兄居然和一個小家丁拉拉扯扯,一張臉,瞬間綠了。
“王兄!”
她低低喝了一聲,穆楚回頭,看到蕭紫韻一臉怒火的走過來,頓時明白了什麼。
她想要甩開蕭洛塵的手,可對方抓的很緊,紋絲不動的落在她的手腕上。
“你這奴才在這裡幹什麼,竟然還和王爺扯皮!”
蕭紫韻走上前,雙手就要将兩人分開,蕭洛塵淡漠開口:“住手!”
冰冷的話,立刻将蕭紫韻從心裡湧上來的怒火熄滅,她有些呐呐的将手收回來,不解問道:“王兄,你這是幹什麼?”
“本王什麼事,都需要向你禀報嗎?”
“不是,紫韻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母妃擔心大哥的身體,讓我來瞧瞧大哥的雙腿!”
蕭洛塵眯了眯眸子:“你來瞧,本王便能站起來走路了嗎?”
蕭紫韻臉頰一紅,蕭洛塵這樣明顯不買賬的話語,讓她有些氣悶,更何況,蕭洛塵在這時,還死死的拉着一個奴才的手。
“王兄,我畢竟是您的妹妹,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蕭洛塵見蕭紫韻紅着眼睛看着他,低低冷哼了一聲:“白叔,送公主回去!”
蕭紫韻看到蕭洛塵滾動輪椅,拉着穆楚離開了,一雙眸子露出怔然的神色來。
白叔攔住蕭紫韻的腳步,聲音清冷:“公主殿下還請回吧,王爺不想見您!”
“白叔,我上次完全是被人哄騙了,并不是有意要害大哥,白叔替我說說好話!”
白長風點了點頭:“公主殿下放心,王爺自然知道這件事!”
“可王兄知道,為什麼還……”
白長風眼底劃過一道冷色,可嘴角卻在柔和笑着:“王爺自有他的決斷,公主殿下還是别去王爺面前,找不痛快了!”
蕭紫韻一臉不甘心,見到白長風要走,立刻大喊:“剛才那小奴才是誰,哪兒來的,本公主怎麼沒見過!”
穆楚揉了揉手臂,蹙着眉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蕭洛塵。
這厮明明已經行走自如,偏偏就不站起身,讓人看上一眼。
前方,是滿園的花,紅黃藍綠,簇簇盛開。
瑞景軒的院子裡美不勝收,在秋季更是百花争豔。
“洛王殿下,你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剛才蕭洛塵絕對是故意的,拉她一個小厮的手都能讓蕭紫韻氣成那模樣,也真是有趣。
不知道蕭紫韻此刻心裡怎麼想的,心裡陰影的面積,大不大。
蕭洛塵從輪椅上站起身,大步走到藤椅前方坐下,将桌上的棋子鋪開。
“蕭羽寒當初,都和你說過什麼?”
穆楚坐到蕭洛塵對面,拿起黑色棋子,“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洛王殿下的眼睛,當初沒有及早的猜到黑衣人就是洛王殿下,還真是失策,我果然還是在螳臂當車,若黑衣人不是洛王,恐怕我早就死在了穆府的暗室裡面了吧!”
蕭洛塵不置可否:“看來本王的王妃不傻!”
“已經被休了,還妃什麼妃!”
“休書呢?”
“……”
穆楚無言以對,休書确實已經丢了,也許,根本就不曾存在。
蕭洛塵的嘴角,微微抿着:“本王得知,無休書者,不得另嫁,本王不要你,别人也不可以碰你分毫!”
穆楚皺眉,“王爺還真是自私的可以,自己不要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許别人碰。”
聽完穆楚對他的贊譽,蕭洛塵沒有絲毫反應,淡然受之。
“你求本王,本王便再書一封,如何?”
穆楚吐血。
這男人的臉皮還真是厚,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
“其實,不必麻煩王爺再寫一封了!”
她潋起眉眼之中的光彩,嘴角笑意更濃。
“隻要我補上一封休夫書,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