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清扶着月舞,恨恨的看着大巫師..
絕不能,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月舞跟着受到傷害。現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的不利,單憑自己一個人帶着受傷的月舞,是如何也跑不出去的。或許最好的結局就是奮力一搏然後和月舞死在一起吧。
尚婉清想着自己這一生遇到過的無數險境,最後雖然都能化險為夷但都是九死一生,她經曆過許許多多别人沒有過的經曆,也算是了無遺憾了。隻是,到最後也沒能再見一眼蕭沐浔。荀晞到底是不是蕭沐浔呢?尚婉清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得知這件事情,隻是她希望他是,這樣的話,自己最後的這些日子也是幸福的。
“動手吧,”尚婉清一手扶着月舞,一手拔劍出鞘,“這個世界上不會永遠讓奸惡的人得勢的,總有一天,你們神殿的人也會被拉下神壇,當街示衆。讓世人都看看這個國家最大的玩笑是什麼,就是你們這些無恥的人蠱惑人心已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死到臨頭還是這麼能說,”陶太妃冷笑,“我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陶太妃還沒有動手,大巫師便先出了招。他将權杖猛地向尚婉清砸去,尚婉清一手扶着月舞不能使出全力,何況,大巫師這一仗似乎有千斤之力,壓得尚婉清喘不過氣來。她感到手掌一陣疼痛,低頭一看,才發現似乎虎口已經迸裂了。
不過,尚婉清奇怪的是,大巫師這一仗竟然沒有取得她的性命。大巫師自己似乎也對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好奇。
“是誰,”陶太妃立刻就看出了端倪,“誰在暗中搗亂,站出來!”
尚婉清仔細看了看,原來地上有一枚銅錢,就是這枚銅錢蕩開了大巫師的的權杖,救了尚婉清的性命。這人的身手如此之高,僅僅是一枚銅錢就蕩開了大巫師的緻命一擊。尚婉清心中一動,難道是荀晞已經帶着國主回來了嗎?看是看大巫師武功之高,他們二人似乎都沒有這個實力。
陶太妃的話說完不久,一個白色的影子就突然閃進了屋内。似乎剛剛他是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發出的銅錢,因此才會晚到了一會兒。
尚婉清驚訝的看着那人幾乎是毫無表情的看着大巫師和陶太妃,他一身白衣,手中并沒有武器,竟然是洛清隐。
原來聯盟是有效的啊,尚婉清暗自慶幸,她還以為這些成了仙的人都不拘小節呢,今天若是沒有他來了,自己和月舞恐怕是真的沒命了。不過,左洋到哪裡去了?尚婉清心裡奇怪,就算是蕭沐浔趕不過來,左洋也應該在這裡保護自己的啊。這個家夥,難道是臨陣脫逃了嗎?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你…”大巫師疑惑的看着洛清隐,似乎覺得有些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尚婉清看着他的樣子覺得好笑,大概是在某些畫像上見到過的吧,而且還被标明了是“頭号危險人物”,見到一定要向相反方向跑的那種。
“洛清隐。”
洛清隐輕輕的吐出自己的名字,似乎覺得是一件沒什麼了不起的名字。不過,已經想起了他是誰的大巫師臉色都變了。陶太妃在一旁也顯得有些驚慌失措。洛清隐這樣一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太大的陰影了。
“不管是誰,”大巫師終于開口,“今天誰都不能把這兩個妖女救走!”
“神殿的人,一向應該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洛清隐淡淡的看了看尚婉清,“帶她走,出去會有人接應你們。”
尚婉清點點頭,然後扶着月舞走了出去。尚婉清一路向前走,頭也不回,可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追上來。雖然不知道洛清隐用了什麼辦法,但是尚婉清還是很感激他。
“月舞,你不要緊吧?”
尚婉清非常擔心的看着月舞,她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大概大巫師那一權杖力道太猛,傷到了她的内髒,因此她一直都在吐血。
月舞艱難的搖了搖頭:“小姐..你..你自己走吧,我可能不行了…我不想連累你…”
“别說傻話,”尚婉清肯定的說,“我們都能活着從皇宮出去,月舞你别忘了,你答應過我陪我遊曆東盟的。”
“小姐..可是我…”
“别說話。”
尚婉清本來對皇宮的地形就不是非常的熟悉,加上帶着受傷的月舞就更加慌亂了。她似乎繞了很多彎子,就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讓月舞好好養傷的安全之所。
“這邊。”
忽然,尚婉清聽到了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那邊蒙着面紗在像她們招手的,竟是荀晞!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尚婉清驚喜的看着他,雖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能夠見到一個可靠的人,還是讓尚婉清非常的安心和高興。月舞此時的傷勢已經嚴重到不得不走幾步就歇一下了,正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讓她來療傷和休息。
“跟我走。”
荀晞也不搭話,隻是兀自的向前走着。尚婉清沒有辦法,隻好跟在他後面,她希望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至少能先給月舞療傷。
他們走了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間空着的寝室,尚婉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應該是男子住的。或許就是荀晞的住所吧。
“這裡是安全的地方,”荀晞說,“國主走的時候就安排了這房間,幾乎沒人能夠找到這裡。”
“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尚婉清疑惑的看着荀晞,“洛清隐也是你找來幫手的嗎?”
荀晞搖了搖頭:“國主早就知道會有意外發生,所以讓我回來幫你們。至于洛清隐,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他說你們遇到了危險,讓我在這裡接應。”
奇怪,尚婉清暗想,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真的是神仙嗎?這太不可思議了。這讓尚婉清有些感動,同時又有被監視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洛清隐都能夠立刻就感應得到似的。
“先給月舞療傷吧,”尚婉清說,“她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内傷。”
荀晞點了點頭,然後搭住了樂舞的脈。
“傷得很重,”荀晞看了看尚婉清,“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我現在幫她推宮過血,你不用擔心。”
尚婉清點了點頭,看着荀晞雙掌貼上了月舞的後背。月舞似乎很難過似的,可是臉色卻漸漸緩和了過來,不像剛才那樣蒼白了。過了一會兒,月舞粗重的呼吸也漸漸的平和了下來,終于,她好像熟睡過去了。
荀晞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們要在這裡等國主回來,”荀晞說,“還有,不知道洛清隐能不能阻止住大巫師他們,如果可以的話,他應該也會過來和我們彙合。”
尚婉清點了點頭:“月舞的事情,謝謝你。”
荀晞笑着搖搖頭:“舉手之勞,再說我們不是合作的關系嗎?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等國主回來了,我們就都安全了。”
不知道為什麼,尚婉清總是覺得荀晞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說話的感覺都變的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尚婉清壓低聲音,怕吵醒了剛剛熟睡過去的月舞,“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荀晞笑了,有些無奈似的:“你就那麼想看到我的臉嗎?”
尚婉清點了點頭,很堅定的樣子:“以前那麼多次機會,你都說時機未到,可是現在,事情馬上就要有一個結果了,你不覺得應該到時候了嗎?”
“好,”荀晞苦笑,“可是我怕你會失望,或許我長得,不是你想要的那個樣子。”
荀晞一邊說着,一邊摘掉了自己戴了那麼久的面紗…
原來,真的是會讓人失望的。
尚婉清看着那張自以為應該很熟悉,可實際上卻十分陌生的臉,心裡感到一陣陣的寒意。不是蕭沐浔,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完完全全的一個陌生人。
怎麼回事這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安全感…難道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假象嗎?都是自我安慰,自我欺騙嗎?尚婉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呆呆的愣在了那裡。
他真的沒有來,從來都沒有在幻西國這片國土上出現過。自己擔心過的依賴過的放肆的調戲過得那個人,竟然都不是他…
“你到底是誰…”尚婉清無力的說。
其實她已經不太關心這個問題了,隻是脫口而出的而已。不是蕭沐浔,不是那個應該出現在這裡關心自己的人,是誰難道還重要嗎?
“其實是太子殿下派我來保護太子妃和月舞姑娘的…”
“是蕭沐浔?”
尚婉清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或者已經麻木到根本沒有表情了吧,不過她不在乎那些。仿佛一瞬之間信仰崩塌了似的,所相信的所看見的都是假的,誰還在乎一個可笑的傻乎乎的表情呢?
荀晞似乎吓到了:“對,是太子殿下。”
“原來他一直在關心我啊。”
尚婉清幹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