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許将軍不是從懸崖跳下去的?”一個年輕侍衛的話惹來其他侍衛的注意。他旁邊的一個中年侍衛問道:“怎麼說。”
年輕侍衛指着與中年侍衛中間的懸崖壁說道:“這裡有裂口。”
中年侍衛往年輕侍衛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不以為意道:“有裂口又如何?”
衆侍衛皆望着年輕侍衛,等着他的下文。隻見他從腰間取下短刀,刀鞘正好插進了那個裂口中,衆侍衛還來不及驚訝,他便從刀鞘中拔出短刀,插進下面的另一個裂口,又是剛好吻合。“裂口不止一個?”周邊的侍衛驚呼出聲。
看到了這一幕,衆侍衛自然也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做,紛紛取下自己腰間的短刀,将内力注進去,往懸崖壁一插,穩了之後才松開藤蔓,一隻手握住那刀鞘,另一隻手依舊停留在刀柄中,輕輕一拔,便将短刀拔出刀鞘。再注入内力,将短刀穩穩的插進下面一些的懸崖壁。
不知道這樣懸在陡峭的懸崖壁有多久,反正侍衛們的胳膊都已經感到有些麻了,還沒有懸崖底部。他們的胳膊雖然已經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覺,但是他們依舊不敢松手,因為他們一松手就有可能掉下去。
而另一邊去尋找進入懸崖底部路線的那些侍衛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到山腳下,又分成了兩批,往兩個相反方向尋找,就不信這樣還能找不到懸崖底部。
太陽越來越大,漸漸升到了頭頂上,此時已經是正午,可是搜尋的衆侍衛依舊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可是許笙已經到了懸崖的底部。
他閉眼凝神屏息,感受着除他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的氣息。
突然睜眼,确認了一個方向,那裡有兩道虛弱的氣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皇上和皇後,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們還沒有死。
這對許笙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遠遠的望去,一紅一白兩個身影交疊躺在一個大樹下面。根據早上聽到那婦人說的話,許笙可以确定這兩個身影肯定就是蕭沐浔和尚婉清。
幸好他們落下的地方有棵大樹,緩沖了他們兩個下落的速度。雖然兩人身上都有多處被樹枝劃傷的痕迹,但是萬幸他們并沒有生命危險。
許笙上前探了探他們二人的鼻息,雖然有些微弱,但是好歹還能感受得到呼吸。
人現在是找到了,隻不過他該怎麼将他們帶出去?且不說他一個人能不能扛得動兩個人,光是這懸崖底部有沒有出去的地方都不知道,他該往哪裡走?
他從懷中又取出一枚煙霧彈,拉開引線,煙霧彈飛到半空中炸開,黃色的煙霧與空氣混在一起。
正焦急尋找着底部入口的兩隊侍衛見到這提示位置的黃色信号彈,估算了一下距離,以他們如今這個速度的話,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才能到那邊,于是急急往那個方向趕去。
而懸崖上的那部分侍衛自然也見到了這黃色煙霧,隻是它們在飄到侍衛們身邊的時候,已經快要散盡,顔色不及在下面看到的明顯。
盡管顔色已經有些淡了,但還是有侍衛發現了那個發送煙霧彈的位置。
“應該不遠了,我們再堅持一下。”帶隊侍衛望了一眼那個方向,從煙霧彈顔色判斷出,他們再爬半個時辰左右應該能夠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守在蕭沐浔和尚婉清身邊的許笙漸漸皺起眉,随着時間多過去一秒,他那蹙起的眉便蹙得更深。
他沒有留意到底過去了多少時間,隻是雙耳在聽到動靜的時候有些詫異,這腳步聲聽上去似乎不像他所帶出來那些侍衛的那樣整齊。
許笙一手握着劍鞘,另一手搭在劍柄上,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要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
仔細想想,他發出的那兩枚信号彈都有些欠考慮了,雖然信号彈可以讓自己的手下盡快趕來,但是也有可能會引來敵人的注意。
可是在當時那個情況下,他是迫不得已才發的信号彈。
如今隻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在敵人來之前趕到。
他護在蕭沐浔和尚婉清的前面,緊緊盯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雙眼中滿是防備。
“原來還有同黨。”随着聲音的落下,靈女帶着一衆侍衛已經出現在了許笙的視線之内,“你隻要将我的蕭大哥交出來,本靈女就放你們走。”
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靈女口中的蕭大哥是誰,當許笙看到靈女的目光落在蕭沐浔身上時,才後知後覺原來她喊的蕭大哥就是他們的皇上。而她的這一聲“蕭大哥”也讓許笙知道了她就是與蕭沐浔成過婚的靈女。
因為對靈女一向不太關注,所以之前她自稱本靈女的時候,他并沒有聯想到她的身份,隻覺得她要他交出蕭沐浔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倒是能夠解釋得通她為什麼要他将蕭沐浔交出去了。
隻是,堂堂巫靈國皇上豈能輕易交到靈女一族的手上,許笙冷哼了一聲:“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口氣倒是不小。”靈女不怒反笑,她倒要看看,眼前的這個男子如何憑借一己之力來抵抗她手下這三十幾名侍衛。
話音落下,雙方頓時拔劍相向,就算許笙的武功再強,以一敵三十還是有些困難的,不過拖延一些時間倒是沒有問題。
許笙顧及蕭沐浔和尚婉清的安危,以及擔心靈女會趁他在與那些侍衛打作一團的時候将蕭沐浔搶走,所以他隻守不攻。而這看在靈女的眼裡,倒是顯得有些可笑,她隻以為他的實力隻有這些,不禁嘲諷道:“本靈女奉勸你,還是将蕭大哥交出來為好,這樣還可以保你一命。”
“想要我的命?”許笙抽空斜了靈女一眼,臉不紅氣也不喘,要是對武功有些研究的人便會由此看出許笙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而且他的内力深厚。
“就算這個世界上有能夠取我性命的人,那也絕對不會是你。”許笙的話音落下,他手下的侍衛便從三個方向同時趕到這裡,而且将靈女及她的侍衛全包圍在中間。
突然扭轉的局勢讓靈女膛目結舌,她想過很多種結局,但唯獨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有這麼多人。
且不說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武功會有多強,光看人數的話,靈女帶着的這些侍衛就已經敗給了那些人,而且剛才在與許笙周旋的時候,就算他隻守不攻,還是讓靈女的手下受了一些傷。
“走。”任何正常人見到這樣的局勢都會選擇離開,更何況像靈女這麼精明的人呢?
巫靈國侍衛見那些人想走,紛紛拔劍欲攔住他們,哪知這時許笙卻開口:“讓他們走。”
靈女回頭有些不解的看了許笙一眼,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讓他們離開,但是既然他已經讓他們離開了,應該就不會再有人人攔着他們。
視線從許笙的身上移到躺在地上穿着紅衣的蕭沐浔,靈女眼中閃過一抹光亮,如今不殺她,那日後這些人一定會後悔的。隻要她的蕭大哥一醒來,那麼……
待那些人走了之後,才有一個侍衛悶悶的開口:“許将軍,為什麼要放他們走。”
“皇上受傷了,當務之急是從這裡走出去。”許笙往躺在地上的蕭沐浔身上看一眼,随後伸手指了指之前在等他們時編的簡易擔架,對最前面的幾個人說:“你們過來擡皇上和皇後,你帶路。”
要是此時皇上沒有受如此重傷的話,許笙也不可能不會殺了靈女等人,與其放虎歸山留後患,不如趁早殺了他們。隻是當下情況緊急,并不容許他們再浪費時間。
當他們從懸崖底部出來,并進了離這座山最近的一個小鎮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因為這個時候已經入冬,晝長夜短,所以太陽已經漸漸有西斜的趨勢,看上去倒顯得有些遲了。
“客官可是要住店?”站在門外招攬生意的店小二遠遠的看到許笙一行人,立馬迎了上去。
許笙擡頭看了一眼客棧的招牌,點了點頭:“客棧我包下了。”
店小二聽他如此說,面露為難的神色,許笙微微蹙眉,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兩金子遞到他的手中。
見到金子,店小二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隐了下去,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确認了一下真假。
他将金子放到嘴邊一咬,差點沒把他的牙齒給啃掉。确定了這金子是真的,店小二這才跑進客棧内對正在算賬的掌櫃說:“劉掌櫃,這些客官要包了我們的客棧。”
埋頭算着賬的掌櫃擡頭往店小二身上看一眼,目光緊緊鎖住他手中的那一兩金子,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這可是一筆大生意,錯過了這一次,下次就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幸運,再趕上這等好事。
劉掌櫃滿臉堆笑,連忙交代小二:“你快上樓将住店的錢都退給那些客官,把咱們客棧空出來。”
“诶。”小二應聲,急急往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