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清出了藏書閣之後,從新換上侍衛的衣服,帶上人皮面具,去找楚天舒彙合。
楚天舒看着醉酒的巫師拉着自己談人生談理想,有些無奈。
尚婉清回到楚天舒身邊,就見到巫師拉着楚天舒的手,對他說:“你放心,以後有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尚婉清看着楚天舒皺着眉頭又不好發作的樣子,突然好想笑,不過還是正事要緊,對着楚天舒恭敬的說:“大人,皇宮那邊發生點事,請你去處理。”
“什麼事。”楚天舒淡淡的說。
“是有宮女跳井身亡,現在宮中惶恐,請您過去看看吧。”
做戲要做全套,楚天舒語氣轉冷:“沒看見我正在和巫師喝酒呢嗎,那麼小的事情也來煩我,不想活了?”
巫師見那小侍衛神色慌張,應該是事情棘手,所以擺了擺手,制止了楚天舒罵人:“你就跟他去吧,如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聽到這個楚天舒起身對着巫師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下次再繼續。”看到巫師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尚婉清突然聯想到聽過的一句話: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連忙跟上了楚天舒的腳步。
來到了楚天舒住的地方,尚婉清撕下人皮面具,揉了揉自己要麻木的臉。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楚天舒看着尚婉清不急不慢的坐下喝茶,心中着急。
“查到是查到了,有些冒險,我們要賭一把了,錯一步則全盤皆輸。”尚婉清輕輕的開口,看了看猶豫不決的楚天舒。
不知過了多久,楚天舒點了點頭:“嗯。”
“你确定要把你的所有壓到我身上?錯一步你的努力都會白費,而你可能會死。”尚婉清看着他,其實從一開始,尚婉清就沒有打心底相信過這個太子爺,盡管有冷宮中廢後的話,可是卻還是心有疑惑。
“我相信蕭沐浔看人的眼光,他既然敢把所有賭在你身上,我也敢。”
尚婉清打量着他,想從他臉上找到破綻,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找不到。
楚天舒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尚婉清,問:“你想怎麼做?”
“明天,我還要進一趟藏書閣,你幫我。”尚婉清覺得在月舞身上做實驗太冒險了。在楚天舒身上,他又沒有經曆過這種被噬心術迷惑的感覺,最好的人選隻能是牢中的蕭沐浔,因為他多多少少也被迷惑一些,有這種感覺,隻有在他身上實驗才能救他們。
“好。”楚天舒點了點頭。
“救出他們之後你想怎麼樣?”尚婉清漫不經心的問。
“神殿這種妖言惑衆的組織,不能讓他在存在了。”神殿必須要摧毀。
“我需要安神香,你有辦法弄到嗎?”
楚天舒點點頭。
第二日,楚天舒繼續去找巫師喝酒,尚婉清則再次進入藏書閣,下到地牢,還是用迷藥放倒守衛。
當蕭沐浔看到尚婉清的時候,好想把她掐死,她沒有認真聽他說的話嗎?這裡危機四伏,很危險,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進來這裡:“你。”
尚婉清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蕭沐浔停下來,聽她說:“我隻能從你身上實驗,因為楚天舒沒有中過噬心術,你雖然耳朵中有棉花,可是還能聽得到,所以噬心術你應該體會得到那種感覺,所以隻能在你身上實驗,失敗了,我們還有一條退路,可是如果在月舞或者楚聞鈞身上實驗,那麼失敗了,隻有死路一條。”
聽到她這樣說,蕭沐浔的臉色有些緩解,不過還是氣,氣自己拼命保護她,她卻把自己一次一次置身在危險之中。
尚婉清好像能看到蕭沐浔在想什麼,笑了笑:“置死地而後生嘛。”
尚婉清讓蕭沐浔躺好,點上安神香,看着他全身緊繃的樣子,笑出了聲:“放輕松,放下對周圍一切的警惕,想象你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沒有人傷害你。”尚婉清說了很久才讓蕭沐浔放下警惕,慢慢的沉入夢鄉。
“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呀。”尚婉清問。
“我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帶阿七回巫靈國。”
尚婉清挑了一下眉,沒有什麼意外,因為他這幾天都在說這個,聽到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正在琢磨要不要把他弄醒,可是這時候聽見他繼續說:“我知道阿七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我該要什麼,從她大婚當天逃走,我跟着她,保護她。我知道她隻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可以放棄江山,陪她雲遊四海,歸隐深山。倘若真的要繼承皇位,後宮不會有三千,我願意廢了後宮隻為她一個人,不管大臣多反對,我也要這樣做。”
尚婉清捂住嘴,一股暖流從心中慢慢随着血液貫徹全身。
想想自己大婚任性出逃,那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肯為自己這樣做,甯願為自己放棄江山,罷去整個後宮,即使這樣做有可能會震蕩朝綱他也在所不惜。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是何德何能能被他看上。
尚婉清擡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對他說:“醒來。”
蕭沐浔醒來之後看見明媚的笑容,心中也猜到了:“成功了?”
尚婉清點點頭,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蕭沐浔:“走吧,我們出去。”
“可是我逃出去會引起神殿的人戒備的。”蕭沐浔搖搖頭。
尚婉清看着他,堅定的說:“楚天舒已經打算摧毀神殿,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月舞和楚聞鈞救回來,剩下的他會處理,而且,我已經找到了,先皇手書。”
尚婉清從懷中拿出剛剛在藏書閣中因為躲避進來找書的巫師而無意中看到先皇手書。感歎自己最近真是運氣好到爆。
蕭沐浔接過先皇手書,翻了翻,對着尚婉清搖了搖頭,畢竟自己在這裡,他們會多安全一分。
尚婉清知道他是在擔心,所以對他說:“我破解噬心術的時候最忌打擾,否則都會走火入魔,楚天舒去對付巫師們了,沒有人在外面守着,我不放心,況且,你在我身邊,我會安心點。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
蕭沐浔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拉過她的手,兩人一起離開密室,出了藏書閣。
來到皇宮,帶上面具在宮中穿行。找到月舞,月舞不配合,一直在喊叫,讓蕭沐浔把月舞綁在床上。
尚婉清把安神香點上,想到音樂可以放松,可是現在去哪裡找音樂。把蕭沐浔拉進來,遞給他一根蕭:“你會吹嗎?”
蕭沐浔點點頭。尚婉清指着床上的月舞說:“吹,把她吹到情緒穩定了再叫我,我出去給你守門。”
蕭沐浔看着手中的蕭,又看看走出去的尚婉清,然後看着警惕掙紮的月舞,歎了口氣。把蕭放在嘴邊,吹出輕快安撫人心的樂聲。
等看着月舞安靜了,就去把尚婉清叫回來。
尚婉清看着月舞閉上眼睛,微彎的嘴角:“放心,你現在很安全,你告訴我,你現在想要什麼,希望得到什麼,我幫你去完成。”
“我希望小姐能和太子回巫靈國,小姐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辛苦了,我希望她最後能幸福。”
尚婉清心下一陣感動,覺得這月舞友情有意,而且跟了自己就隻為自己着想。
“然後呢,你還想得到什麼?”
“我喜歡江城,可是想牽絆他,我看得出來,他喜歡小姐。”
尚婉清心下一驚,她喜歡江城,自己怎麼察覺不到,看到牽絆她的就是江城了,尚婉清輕輕引誘她的說:“江城也喜歡你,隻不過他和你一樣都藏在心底。”
“真的嗎?”月舞問。
“真的,不信你可以醒過來自己問問他,好不好。”尚婉清試探着問。
月舞沒有回答,尚婉清深吸一口氣,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醒來。”
月舞睜開了眼睛,沒有剛剛的那種迷茫,看着自己被綁起來,三兩下就自己解了繩子:“小姐,你怎麼會在這。”
尚婉清看着月舞解繩子的手法那麼幹淨利落,感歎道不愧是殺手啊:“你中了噬心術,我來幫你破解啊。”
“噬心術。”月舞皺起眉頭。
“你記不記得,你告訴我楚聞鈞有問題,引我去看,我差點被包圍抓住。”
月舞搖搖頭:“記憶都模模糊糊的,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可是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小姐……”
尚婉清擺了擺手:“你也是不得已,不過你喜歡江城是怎麼回事?”
月舞紅了臉,對着尚婉清說:“小姐不要胡說,我沒有喜歡……”沒有底氣,越來越來越小聲。
“喜歡就直接告訴他嘛,沒準他也喜歡你呢。”尚婉清輕笑了幾聲:“好了,我們去楚聞鈞那邊吧。”
“他也中了噬心術?”月舞起身,看着尚婉清。
尚婉清點點頭,向殿外走去,打開了們。蕭沐浔看着尚婉清,和神智清醒的月舞,就知道成功了。
兩個人帶上人皮面具,跟在月舞身後,扮成侍衛,不讓人起疑。
最後來到正殿中,看到楚聞鈞對着前皇後柔情的畫像笑,雙手劃過畫像,好像能撫摸到畫中人的臉,輕柔的說:“柔情,放心,很快你就能活過來了。”
尚婉清捂住嘴:“竟然是柔情,也難怪,除了柔情誰能令他那麼癡狂。”
“小姐,我不懂。”月舞疑惑的看着尚婉清,蕭沐浔也不解的看着她。
尚婉清輕咳了兩聲:“噬心術隻是針對着一些有不能完成,或者未完成願望的人。因為噬心術要利用這些願望,去引誘她們幫自己辦事。”
月舞搖了搖頭,還是不明白。
尚婉清歎了口氣:“比如說你。”尚婉清說到這裡生生止住,因為喜歡江城畢竟是月舞的個人隐私,這樣直接說出來好像有些不太好。
想了一會:“比如說,我今天很想吃桃子,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桃子,所以我那時候的願望就是找到桃子,如果一個人十分真誠的對你說,我可以給你一個桃子,不過你要替我辦一件事,我才能給你桃子,為了桃子我就願意去給他辦事。噬心術就是那個人。”
月舞想了想,終于明白過來:“小姐你說的是,噬心術是通過人的欲望,誘惑着人,讓人覺得幫他做事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從而把靈魂賣給噬心術,噬心術可以控制這個人。”
尚婉清點了點頭,孺子可教:“所以,楚聞鈞的願望應該是讓柔情醒過來。”
“這可能嗎?”月舞不可置信的看着裡面的楚聞鈞。
“不可能。”尚婉清搖了搖頭:“柔情的屍骨已寒,我不相信神殿有這個能力讓她活過來,這隻是蠱惑楚聞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