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兩個人十指相扣,看着那美麗的昙花。
“阿七。”蕭沐浔看着在那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溫柔的側臉。
“嗯?”尚婉清沒有擡頭看她,而且蹲下身看着昙花,心裡暗暗問:為一個男人苦守一聲,值得嗎?
蕭沐浔伸手把她拉起來:“我不是韋陀,你也不是那女子,我們可以攜手一起走過那困難的。”當聽完她說這個故事之後,心中隐隐不安,倘若把他們套入這個故事,那麼結局隻會悲慘。
“嗯。”尚婉清有些略有所思,低下頭流蘇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一個太監急忙的跑過來,擾了這安靜祥和的夜色。
蕭沐浔有些不滿,皺了皺眉:“什麼事?”
太監被這強大氣場鎮壓,跪倒在地。雖然他不願意打擾,可是畢竟事情十萬火急,半點耽擱不得:“回皇上,左相他,他說邊河出了事,需要立刻,立刻商議。”
蕭沐浔看了看尚婉清,本來今晚推了諸多政事就是為了陪她,如今卻。
“你去吧,昙花也謝了,我也有些累了。”尚婉清回頭看了看昙花。
蕭沐浔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轉身大步離開。
到了禦書房,左洋一身白衣,略微有些淩亂,很顯然是急忙穿上匆匆趕來的。看見蕭沐浔行了個禮。
“何事如此急。”
“皇上,今晚收到邊河十萬加急的消息,說有人私吞赈災。”
“嗯。”蕭沐浔不急不亂的坐下:“派個特使去打探一下,這件事情不要宣揚,壓着。”
“是。”雖然左洋心中很急,可是看到蕭沐浔不在意,他急也沒有什麼辦法。
“水患後你也應該把末兒找回來了。”蕭沐浔想着尚婉清身邊都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玩笑的人,自己又太多事情抽不開身。末兒那丫頭性格挺好,陪陪她也是好的。
“嗯?”左洋沒有想到蕭沐浔會說這句話,想了想是應該接回來了。看着蕭沐浔不慌不忙的樣子,自己的心也安了,就閑聊了幾句就退下了。
蕭沐浔翻開一本奏折,在燈下細細的看。
左洋出了宮并沒有騎馬或做馬車,隻是一個人獨自在街上遊走,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歎了口氣。
左洋不知走了多久,聽見身後有鈴铛聲,心中一震,回頭一看,卻沒有看到什麼。不由失望的搖了搖頭,是太過想念她而出現幻聽了嗎?
左洋繼續往前走上了橋,橋的那邊卻是燈火通明。一白衣女子,一張桌子,一個燈籠,文房四寶。
女子聽到聲響,回頭望了望左洋,笑着說:“公子半夜三更還在外遊走,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姑娘那麼晚在這裡做什麼?”
“我是幫人排憂解難的。”女子笑了笑:“也是幫人譜算命運的,公子可有興趣?”
左洋打量打量女子,笑了笑:“不信命。”
“公子應該是不信我,我分文不取。”女子打量打量左洋,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公子心和兩樣東西糾葛在一起。一個是琵琶,一個是鈴铛。我可有說對?”
“你是誰?”左洋不相信有看透過去,看透未來的人。冷劍出銷,指着女子的喉頸。隻要再進半寸,必當血染白衣,命喪黃泉。
可是女子絲毫不畏懼那可以取她性命的劍。手不停在紙上寫寫畫畫,最後低低說:“末兒,和親,茶花,情殇,江南魚米之家,紅豆。”
左洋手一抖,沒有抓住劍,劍落入地上發出铮铮聲響,不知過了多久,左洋顫抖的問女子:“可以告訴我怎麼找到她嗎?”
“不是不來,時候未到,你等等,她快來了。”女子起身撿起劍遞給左洋。
左洋接過,和女子到了謝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一位青衣女子出現在女子面前,就要走過。女子出聲喚住她:“姑娘留步。”
那女子一身青衣,頭上帶着紗帽,紗帽邊垂下及膝的青紗,隐隐約約可以看到女子姣好的面容,卻不能看出女子的表情。清脆的聲音從青紗下飄出:“有事?”
“末兒?”女子開口喚了喚。
是,青衣女子是消失已久的末兒。末兒已經看不到左洋的身影了,取下頭上的紗帽,因為動作太快惹着鈴铛叮叮當當的響着。
末兒看了看女子,許久才問:“他剛剛算了什麼?”
“姻緣。”女子笑了笑,執起筆:“姑娘可要算一算?”
“不了。”末兒帶上紗帽:“算了也沒結果,我該回去了。”
女子聽聞停下筆,笑了笑,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末兒離開後,女子看了看紙上的四個大字笑了笑:一世長安。
一切姻緣天注定,你和他必定會綁在一起厮守終生,盡管你們的相識是個錯誤。
邊河貪污案,特使帶着蕭沐浔的秘旨去到邊河。卻被回來的士兵禀報被水沖走。而貪污的事情也瞞不下來了。
禦書房中,蕭沐浔喝了口茶,手在杯沿邊輕輕摩擦:“看來朕是要去一趟邊河了。”
左洋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起身阻擋:“皇上不可,這事有蹊跷,您這一去,不是自己走進他們的圈套了嗎?”
“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想做什麼,或者他們能做得了什麼。”
左洋還是不贊成蕭沐浔親自前往,勸了幾句,沒勸住,也就不勸了。
晚膳的時候,蕭沐浔給尚婉清夾了她喜歡吃的菜,斟酌了一下才說:“因為貪污案鬧得人心惶惶,所以我明日要親自走一遍邊河。”
尚婉清聽到放下筷子:“讓左洋去不就好了,你為什麼要親自前往。”
“總感覺事有蹊跷,去看看。”
“那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蕭沐浔看出了尚婉清想跟去的小心思,對她說:“你好好待在宮中。”
“我想要和你去。”尚婉清也沒有胃口吃了,看着蕭沐浔,眼中帶着堅定。
蕭沐浔歎了口氣,起身親自給她盛了碗湯:“沒有什麼危險的,不要擔心。”
“沒有危險你還不讓我去?”尚婉清不相信沒有危險。
蕭沐浔看着她,她太過聰明了,瞞不住她,可是又不想她和自己去冒險,安慰她說:“沒事的,總要有人留守皇宮。”
雖然蕭沐浔也知道這個借口有些逞強,可是尚婉清答應了,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乖乖的把湯喝了。
對他的突然服軟蕭沐浔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太多的情緒。可能因為分别在即,所以蕭沐浔吩咐下去,除了大事,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擾他。
兩人就在禦書房中,沒有太監宮女,就隻有他們兩人。蕭沐浔批着奏折,而尚婉清或站或坐,幫他研磨,或者一個人看書。
兩人無話,隻是在蕭沐浔批奏折擡起頭看見燈光下安靜看書的她,知道她一直在身邊就好了。
這一次的決定太過冒險,他不想她跟着去,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可是他必須要去。
夜深,尚婉清倦意襲來,最後抵不過那濃濃的倦意,睡過去。
蕭沐浔把她抱回宮,小心翼翼的幫她寬衣,把被子蓋好。而他自己,一夜無眠,看着尚婉清一晚。
天蒙蒙亮,他洗漱跟着左洋離開,前往邊河。
尚婉清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身邊,她知道他離開了。
一整天尚婉清都心不在焉,坐在美人塌上發呆,猶豫着要不要去。
看着窗外的日落,陷入沉思。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路。一個約十五十六的小宮女跪倒在地,旁邊是一堆茶杯碎片:“娘娘,奴婢做錯了。”
看着宮女擔驚受怕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那麼可怕嗎?對她擺擺手,讓她下去。走到銅鏡跟前,看着銅鏡中那個陌生的自己,眉間都帶上冷漠。怪不得那個宮女覺得可怕,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可怕。
心裡有個聲音在和她說:偌大的皇宮有什麼好守的,你那麼擔心他,應該要去找他才對。
一念起,不可磨滅。夜深,尚婉清躲過宮女,想偷偷溜出宮,可是卻被他留下的暗衛攔下:“娘娘,夜微涼,請娘娘回宮休息。”
尚婉清打量着他們,七個人,一個個身手不凡,倘若和他們動手,怕隻怕還沒過兩招就被押回去了。隻好作罷,回到宮殿。尚婉清苦惱着怎麼出去,這時候進來一個宮女,送來參茶,說是可以安眠的。
尚婉清偷偷繞到宮女身後,一個手刀把宮女劈倒。
快速換上宮女的衣服,拿着胭脂水粉在臉上一陣裝飾,看着銅鏡中濃妝豔抹的自己,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把宮女放在美人踏上,幫她蓋好被子。拿着參茶出了宮殿,沒有一個人攔她。
尚婉清成功出宮,沒有直接去邊河,因為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隻好去找江城。
江城看着尚婉清問:“你真的要去?”
尚婉清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多加小心。”
月舞牽了馬出來,想要個尚婉清一起去,尚婉清攔住她,對她說:“明日我不在,宮中必然大亂,你進宮處理事宜。”
尚婉清把令牌遞給月舞,拍了拍馬,策馬而去。
尚婉清想盡快去到邊河,所以必須過一片楓葉林,已經入秋,楓葉紅似火,可是尚婉清欣賞不到這些景色,也沒有時間欣賞這些景色。
突然的一聲狼嚎,尚婉清拉住馬,手中拿着馬鞭。警惕的看着周圍。
一直狼從黑夜中走出來,冒着綠光的眼睛盯着尚婉清,就這樣一人一狼對視。最後尚婉清先出手,手中馬鞭拍了一下馬,馬受驚往前沖。
在經過狼的時候狼一躍而起,想咬尚婉清的脖頸,尚婉清拔出了背着的劍,一劍殺死了狼。狼還沒有叫出聲就結束了性命。
就這樣不眠不休的趕路竟然比他們到邊河更快,尚婉清一身白衣,帶着紗帽,騎着馬兒來到邊城。衆人齊齊看着這個外來人,官員們都沒有見過尚婉清真面目,所以他們認不出她,而她帶紗帽隻是怕蕭沐浔認出來。
掃視了一眼這個地方,比自己想象中恢複得還要好。聽到後面有馬車的聲音,不由得身影一僵。
小心的下馬,讓馬去附近的草地吃草。
而她隐于衆人中,和衆人一起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