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兇口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微風從山洞外吹進來,把她吹得徹底清醒了過來。
不過,那個照顧了自己一整夜的蒙面人卻已經消失了。
尚婉清感到有些失望,可還是不死心。
“蕭沐浔,蕭沐浔!”她站起來在山洞裡大喊大叫起來,“我真的是你!就算是我不對,可你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嗎?!”
“小姐!”
就在尚婉清無力的攤到在地上的時候,月舞走了進來。
“月舞,”尚婉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餓了月舞的手腕,“你從外面進來的?你看到蕭沐浔了嗎!他是不是還是不願意見我,你幫我告訴他,我在這裡等他好不好?”
月舞的表情似乎有些糾結,又有些心疼。
“小姐,”她輕聲說,就像對一個不肯入睡的孩子,“太子殿下他不在這裡。他在巫靈國,小姐…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不,”尚婉清固執的說,“即使他一直蒙着面紗,我也知道是他。他身上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
“小姐,”月舞欲言又止,繼續勸說道,“太子殿下他現在的确在巫靈國處理事情,而且最近很忙…所以你一定是看錯人了啊,或許是上次救我們的那個蒙面人呢?青陽大巫師的武功那麼高又會幻術,即使是太子殿下來了可能也不會那麼容易脫身吧。”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尚婉清頹然的說,“那人真的不是他…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那種熟悉和安心的感覺。”
“小姐,”月舞的聲音很溫柔,“或許..或許你隻是太想念太子殿下了,所以誤把别人當做了他。”
“月舞你說得對,”尚婉清徹底的絕望了,“他現在應該無比的讨厭我才對,又怎麼會來救我。”
“是因為太子殿下在處理巫靈國的大事。”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左洋..”
尚婉清呆呆的看着左洋緩緩地走進山洞。她滿懷希望的看着左洋的身後,似乎是希望能看到蕭沐浔的身影。
“隻有你一個人麼..”尚婉清不甘心的問。
“抱歉,太子妃,”左洋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了狠心,“太子爺他來不來,巫靈國需要他。”
果然是這樣啊,尚婉清冷漠的想。雖然自己當初的做法的确是正确的,巫靈國對于蕭沐浔來說是不可推卸的重擔,他是巫靈國未來的希望,是巫靈國未來的國主。可自己,或許隻是他生命裡的一個過客罷了。
于是,尚婉清冷靜下來,似乎已經淡忘了昨晚那蒙面人熟悉的味道。
“你怎麼會來?”尚婉清平靜的說。
“太子殿下要我來保護太子妃您,而且,如果您願意回去的話,他..”
左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似乎覺得這些話不應該說出口。
“他還願意請您回去做巫靈國的太子妃。”
尚婉清不由自主的冷笑出了聲。
怎麼,他還是希望自己回去做那金絲籠子裡的雀兒麼?婉轉莺啼隻為求得榮華富貴和錦衣玉食和他太子殿下的恩寵麼?還有時時刻刻提防着其他女人的陷害、陰謀和詭計。難道他父親過的生活,他還要強加給她麼?
不,尚婉清辦不到。她像每個戀愛中的女人一樣,都是自私的。她要自己愛的人一生一世隻愛自己,要他抛卻天下隻和自己成雙入對。可他卻做不到。
尚婉清也不想強迫他為難他,他有他的兇懷,還有他的責任,所以,離開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雖然經曆了那麼多,尚婉清已經以為彼此之餘對方是獨一無二的,可是,既然要敗在現實面前,他也會找到更合适的人吧。
“我不會回去的。”尚婉清冷冷的說。
“太子妃,”左洋歎了口氣,“您這又是何必呢,您都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在乎你。這些天你說走就走,他為了你人都消瘦了很多。又要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可您偏偏還不領情…唉,我懂,太子爺也懂,你不想過宮中的生活,可他那麼愛你,就不能妥協一下麼?你要妥協的隻是自己的一點兒小心思,可太子爺要妥協的,可是整個天下啊…”
尚婉清冷冷的說道:“夠了。如果你是來做說客的,就走吧。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做改變。”
“太子妃您又何苦這麼固執呢,折磨了太子爺,也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你走吧。”尚婉清冷冷的撇過頭去,不再看左洋。
“小姐…”
月舞和左洋對視了一眼,無奈的看着尚婉清。
“月舞,”尚婉清微微皺眉,“你也想和左洋一起勸我麼?他放不下他的天下蒼生,可卻誤了和我退隐江湖的誓言。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要一段平凡的感情,月舞,你難道也不明白我麼?”
“小姐,我明白,”月舞忙說,“不過,左洋的确是來幫我們的。你不知道,昨夜發生了很多事情。”
“什麼?”尚婉清皺着眉頭,她隻是昏迷了一夜而已,難道是說神殿的人?
“太子妃,”左洋說,“那些女人雖然都被抓了回去,但你的逃跑讓神殿的人都氣炸了。他們說你是蠱惑那些女人逃脫神的旨意的妖女,而且,如果你繼續在外的話,還會蠱惑衆生。”
“妖言惑衆。”尚婉清冷笑起來,
“小姐,”月舞補充道,“你是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所以,神殿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抓捕你的。他們怕醜事敗露,所以才這麼誣陷你。”
“太子妃,你最近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左洋顯得憂心忡忡的,“太子殿下要我不遺餘力的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保護你的生命是我哦唯一的任務,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别說的這麼凄慘,”尚婉清看着左洋,有些不忍心,自己剛才的态度似乎太過分了,“那些女人怎麼樣了?”
月舞和左洋又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什麼話不好說。
“月舞。”尚婉清生氣的喊了一聲。
“小姐,神殿說..要是你…你這個妖女不出現的話,就把那些聖女…把那些聖女都燒死。”
“什麼?!”尚婉清吃驚的看着月舞。
這些殘忍而野蠻的家夥,他們竟然為了逼自己現身,把那些鮮活的生命..那些如花一般的呃少女投入火中燒死?這太可怕了,而且,尚婉清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我這就去!”尚婉清怒氣沖沖的說,“月舞,把聞人劍給我!”
“太子妃,”左洋攔在了她的面前,“請你不要沖動!我們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想告訴你的!”
“所以,”尚婉清氣哼哼的看着左洋,“你是要我在這裡做縮頭烏龜麼?為了保命,就讓那是幾個年輕無辜的生命燒死在大火裡?左洋,我一個人的生命和那麼多的花季少女,到底孰重孰輕。”
“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左洋仍然試圖勸說尚婉清,“太子妃,太子殿下要我…”
“不要再說你的太子殿下了,”尚婉清不客氣的打斷左洋的話,“我現在就要去救那些可憐的女人。”
左洋還想說什麼,月舞搖了搖頭。她很了解自己小姐的脾氣,她決定了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更何況,是救人這樣的大事。
尚婉清立刻跑了出去,月舞和左洋也隻得跟上。
果然,尚婉清在神殿的後山上看見了那一個個被綁在火刑架上的女子。
“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
似乎該到場的大巫師都到了,尚婉清他們看到了另外三個和青陽穿着相似的人,應該這就是神殿中的四大巫師了吧。顯然,這裡主管的還是那個說起話來不陰不陽的巫甯。
“到底是出現了啊。”巫甯的嘴角詭異的揚着,尚婉清看見他的臉上似乎帶着傷,不知道是那天的蒙面人打的,還是在神殿裡接受的懲罰。
“怎麼,”尚婉清冷冷的說,“怕本姑娘出現麼?”
“哈哈哈哈哈,”巫甯大笑起來,“笑話,你這個妖女,都到了臨死的關頭,竟然還這麼大言不慚!”
“妖女,”尚婉清冷冷的說,“我看你才是變态妖人。你們這些神殿的敗類和畜生,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要這麼多女孩兒的生命,你覺得我會就範麼?”
巫甯氣的臉色變得蒼白,再也沒辦法保持剛才的冷靜和紳士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女人,”巫甯惡狠狠地說,“給我把她們拿下!”
尚婉清毫不畏懼的挺身而立,似乎是準備大戰一場了。可一旁的左洋和月舞卻着急壞了。
“左洋,沒有辦法了,”月舞有些慌張,“這已經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快!”
左洋又看了看烏泱泱沖上來的巫師們,這才下了決心。
“我看你們誰敢!”
他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然後高舉起來站在了尚婉清的前面。
“巫靈國太子殿下的信物在此!不得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