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原定計劃不變
黎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鳳祥正張大眼睛瞪着自己，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關鍵是鳳祥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作為一個男人，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故意避開，即使有了肌膚之親，吃虧的也不是自己，可是鳳祥似乎也不害怕，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黎昊輕咳一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鳳祥果然坐直了身子，微笑道：“你燒出的陶器，整個部落的人都贊不絕口，所以大家都想讓你繼續去窯場燒窯制陶。”
黎昊環抱着雙手，昂然道：“我不去！為了燒出好的陶器，我幾日幾夜機會都沒有合眼，這種罪我可不想再受！而且我知道是你父親讓你過來的，他要是有誠意，為什麼不親自前來？”
“他要是來了呢？”鳳祥沖門口使了使眼色，在黎昊耳邊小聲說道。
黎昊假裝沒看到，重新歪倒在榻上，大聲道：“我就是不去！”
外面突然有了細微的動靜，鳳祥趕忙道：“你就當幫幫我們鳳遊氏部落，若是沒有足夠的陶器去神農換糧食，會有不少族人餓死的，相信你也不會看到這種慘事發生吧？”
黎昊沉吟了一會，問道：“難倒就沒有其他辦法？”
鳳祥凄然道：“有倒是有的。把老人們送去舍身神洞，不能勞動的小孩拿去祭天神，這樣或許可以省下一些糧食。”
黎昊看鳳祥說得認真，也不好再繼續開玩笑，他原本就沒打算拒絕，之所以一直不願松口，主要是想氣一氣外面輕視自己的鳳羽。
再說自己在鳳遊氏部落裡，始終是個外人，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會燒窯的情況下，若是因為自己的推辭鬧出了饑荒來，自己極有可能會成為衆矢之的。
何況燒窯的确是一件有挑戰的事，鞏固一下也未嘗不可。
看到鳳祥哀求的神色，黎昊最終答應下來。而自始至終，鳳羽都沒有進屋，更沒有主動相求，黎昊也不在意，他做這一起本就是為了鳳祥。
不過黎昊去了窯場以後才知道，自己連個“代理”長作都不是，新任窯場長作已經走馬上任，而黎昊的任務除了燒窯以外，便是教這位新任窯場長作如何燒窯制陶。
好在這位新長作的确是位制陶高手，理解能力也高于常人，黎昊教他無需費神，幾日下來，窯場生活倒也輕松惬意。
黎昊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窯場“技術員”和“培訓員”自然不是白做的，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同鳳羽談了條件。
不要鹽，不要陶器，不要糧食，他隻要馬！不錯，他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行動，也就是到軒轅城尋找黃帝。
時間定在春暖花開、萬象更新的時候。
又過了大半月，寒冬如期而至，其他人都嚷着比去年冷多了，黎昊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比去年要暖和些，不過話說回來，鳳遊氏部落不愧為東夷北部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房屋蓋的的确嚴實，冷風幾乎吹不進來。
黎昊坐在屋裡的火堆旁，雙手不時地烤着火，他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軒轅和東夷的緊張關系，會不會影響他的出行大計，如果兩方仍然是劍拔弩張的狀态，亦或者再次爆發戰争，那麼他就要認真考慮自己出行之後的安全問題了。
不過細想以後，黎昊覺得是自己實在是杞人憂天。
這個時代部落間的戰争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也就是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打起來。同時目的性又非常強烈，往往是為了争奪土地和女人，搶女人是為了繁衍，搶土地卻并不一定是為了種植糧食，很多時候是為了漁獵和采集。
但是這種戰争又特别像小孩子打架，打完後不用握手言和，該幹什麼接着幹什麼，以物易物照樣進行，因為他們各自擁有的東西有限，總有多餘的和缺少的，不換又不行。
所以黎昊認為隻要自己不撞上兩軍開打的戰場，自己去軒轅城的問題就不會太大，況且如今軒轅與東夷之間，雖仇怨頗深，卻還沒到矛盾最激化的時候，雙方真正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發生在軒轅黃帝打敗東夷蚩尤以後。
東夷鳳遊氏部落在東，軒轅有華氏部落在西北，兩人之間隔着夏山等丘陵，而在兩方的東北邊又共同靠着一條山脈，本來從鳳遊氏部落出發，經過有華氏部落，再沿着山腳走，便可以去往軒轅城。
隻可惜并沒有路！
想要騎馬過去，必須先向南，走出鳳遊氏和有黎氏部落，那時才會看到僅有的一條東夷泉都通向軒轅城的道路。
當然如果你願意披荊斬棘、翻山越嶺，也不會有人攔着你。
另一間屋子的火堆旁，鳳羽試探着問道：“女兒呀，你如今到了出嫁的年齡，部落中有沒有鐘意的人啊？”
鳳祥不耐煩道：“爹，你怎麼又問起這個，早就說了沒有！”
鳳羽語重心長的道：“既然沒有，那就趁早挑一個，如今我就隻有你一個女兒，隻靠你一個人是無法管好部落的。其他五大氏族中與你年齡相仿的男子，你趕緊挑一個？”
鳳祥小嘴一撅，問道：“為何一定要挑五大氏族裡的人？”
鳳羽心頭一震，頓時警覺，說道：“隻要是東夷人，哪怕不是我鳳遊氏部落的，你都可以選，唯獨那個相不行！”
鳳祥早已猜到父親的心思，此刻仍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鳳羽闆着臉道：“沒有為什麼，我看這個人不可靠，總之你絕不能選他！”
鳳祥頭一揚，望向别處，使性子道：“爹，你對他有偏見！”
鳳羽了解女兒的執拗脾氣，知越是逼迫，越是容易引起女兒的反感，便溫言道：“他被自己的部落趕出來，肯定是犯了族人不能容忍的大事，而且他千方百計地來到我們部落，處處讨好你，肯定對你有所圖謀！你還小，有些事你還不懂。”
鳳祥突然想笑，但見父親一本正經的說教，隻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相識，自信對他頗為了解。而他來鳳遊氏部落，也是自己逼迫所緻，他乃是身不由己。至于父親說他對自己處處讨好，那是壓根就沒有過，兩人在一起沒打起來就算是不錯了。
最關鍵的是，相一直都在想着離開。
鳳祥想把這些心裡的話告訴父親，但她也知道父親根本就不會相信，父親隻會認為自己還是在幫相，于是她換了個說法。
“如果他是昊呢，有黎氏部落的昊？”
鳳羽想也沒想便道：“有黎氏部落的昊倒是可以考慮，盡管昊的父親懦弱無能，又狂妄自大，但他的這個兒子還是不錯的。”
看到女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這才反應過來，驚訝道：“你的意思，那個相其實就是昊？”
鳳祥笑着點頭。
“有沒有證據，你會不會被他騙了？”鳳羽至此還是不太相信。
鳳祥笑嘻嘻的道：“我找有黎氏部落的人打聽了，昊的确離開了部落，至于是什麼原因，他們卻都閉口不說。而且昊自己也承認了，況且除了他，誰還會懂這麼多東西！”
鳳羽知道女兒所指的是燒窯制陶之事，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天寒地凍，沒有人會離家出來，集市上肯定沒有人，等開春以後，找個有黎氏部落的人來認認。”
接着話鋒一轉，接着道：“不過即使他真是昊，也要再好好考察一番，想要娶我的女兒，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爹――”
這一聲叫喚，拉的很長很長，顯是嬌羞腼腆，卻又喜不自勝。
鳳祥向來以刁蠻任性示人，如此這般羞澀嬌媚倒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