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黎巨的另一番企圖
黎昊正要上前,又聽得鳳祥說道:“無論結果如何,我自是不會跟黎巨走的,死也不會!”語氣甚為決絕。
夏信歎氣道:“我何嘗不知你的心思,平心而論,昊這孩子,我也頗為喜歡,倘若他能在搶婚儀式上,搶下你來,那是最好不過,怕就怕黎巨從中作梗,他此番來華夏,可不是以物易物來的!”
鳳祥小嘴一撅,說道:“倘若真有意外,我死活不跟他走,看他又能如何?這裡又不是九黎,我們已經處處忍讓,他當真要撕破臉不成?”
夏信搖了搖頭:“你若是如此做,或許正合他心意,他此番前來,固然是為了你,但除此之外,恐怕還有其他企圖。”
鳳祥問道:“其他企圖?黎巨自從去年見過我後,便三番五次派人來找父親,好惹人厭,莫不是他又看中了部落裡的其他女子?若真是如此,我從今往後,再也不理他了。”
見夏信搖了搖頭,眉頭微蹙,繼續問道:“夏信叔叔,那你說說,他還有何目的?”
“我來告訴你!”黎昊大踏步走入屋中,在兩人身側坐下,凝視鳳祥半響,想起她剛才決絕之言,心下頗為感動,不過卻也聽到了她讨厭男人見一個愛一個的心聲。
黎昊自認并不花心,但除了鳳祥之外,他心中始終放不下另一個女子,便是女魃,其中原因很多,固然有喜歡,卻也有憐愛,尤其是在青陽和夷彭去世以後。
想到這裡,心情即轉低落:
現在想這些,還有何用?我是東夷人,女魃是軒轅人,縱然她得知真相,不怪我毒殺夷彭,但東夷人殺了她大哥,卻是不争的事實,更何況東夷與軒轅之間,即将迎來一場大戰,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華夏找我的。
我自然可以去找他,但上面所說的重重險阻,不會平白無故消失,除非……除非自己打敗蚩尤和黃帝,天下從此自己說了算,那麼“軒轅與東夷不準通婚”的狗屁規矩,便可置之不理了。
隻是這何其艱難!
一念至此,心情更加沉重,不由得搖頭苦笑。
鳳祥仰着小臉,眼巴巴的望着黎昊,等待答案,這時見黎昊臉現苦笑,還以為他也在為即将到來的搶婚儀式,暗自發愁。
當即說道:“你也無須過分擔心,到時……到時我不亂跑,不拉你下馬,讓你穩穩追到便是了。”說完心裡嘀咕:這樣一來,今後我就隻能聽你話了。
她原本對搶婚儀式不甚了解,後來找到一些老婦人,詢問詳情,但她們也所知甚少,遠沒今日老巫祝告知的這般詳盡。
但這些婦人卻都知一個傳言,據說搶婚儀式上,固然是男追女跑,但追到的那一刻,倘若女子将男子拉下馬來,那麼男子自此以後便隻愛女子一人,隻聽那女子的言語。
倘若被男子拉上馬背,那便一生一世隻聽男子的話了。
婦人們說的有鼻子有眼,鳳祥對此深信不疑,原本打算等到搶婚儀式之時,她必要将黎昊從馬上拉下,隻是如今黎巨窺伺在側,黎昊不住搖頭苦笑,顯是信心不足,她便臨時改變了主意。
隻要能跟黎昊在一起,就算一生一世都聽他話,又有何幹系?
黎昊卻不知鳳祥這些心思,側頭瞧了它一眼,說道:“你原本想将我拉下馬?”
鳳祥素來有話便說,從不遮掩,更曾厲聲囑咐過黎昊,不準他對自己有絲毫隐瞞,自己亦然。
但此情此景,讓自己說出諸如,“我要你一生一世都中意我,都聽我話”的言語,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當下挽着黎昊右手,嘻嘻笑道:“不談這些,你還是趕緊說說,黎巨還有何企圖吧?”
黎昊點點頭,緩緩說道:“其實并不難猜。我們東夷大酋長是九黎人,心中向來隻有九黎,其他部落是存是亡,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華夏附近諸部落,雖屬東夷聯盟,但在這位大酋長眼中,或許跟神農、軒轅無異,隻是見其弱小無用,不屑攻打罷了。
好在你爹甚為争氣,這些年下來,将鳳遊氏部落發展成為東夷數一數二的大部落,雖仍遠不及九黎,卻在東夷北方甚有威望,如此一來,九黎那邊就坐不住了。”
鳳祥吃了一驚,忙坐直身子,道:“你的意思,他們要對我們不利?同是東夷人,他們不會這麼絕情吧?”語氣中頗有惶恐之意。
黎昊見鳳祥憂心忡忡,輕拍她手背,安慰道:“蚩尤如今正密謀對付神農與軒轅,暫時還不會向我們下手。”
他本就是東夷人,雖不贊成蚩尤的某些做法,但對這位被後世稱為“戰神”的東夷大酋長,始終心存敬畏。
隻是因青陽一事,令他打擊太大,如今他對蚩尤隻有恨意,原先還以大酋長相稱,此刻便直接“蚩尤、蚩尤”的叫了。
黎昊頓了頓,又道:“蚩尤雖不會直接派戰士攻打,卻仍妄想讓我們徹底臣服在九黎之下。黎巨若在搶婚儀式上,将你搶下,你若不願與他同赴九黎,他便順勢和九黎戰士一同留下,日後他便是鳳遊氏部落首領了。”
轉頭望向夏信,明知顧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夏信點了點頭:“到那時,每個九黎人都會如方陶一般,橫行無忌,不把我們族人放在眼裡,我們的日子便更加不好過了。”
鳳祥鼓着香腮,氣呼呼的道:“自然不能讓他們得逞,一個方陶便令族人頭疼的緊,若每個來華夏的九黎人都是如此,那華夏遲早一天會毀在他們手裡。”
忽然間想起一事,臉上一紅,說道:“誰說……誰說以後娶了我,便是鳳遊氏部落首領啦?我是首領繼承人,自當該是我才對!”
黎昊與夏信都知她是口是心非,當下也不揭穿,隻對視一笑。
夏信笑了一陣,突然收斂笑容,心中暗暗擔憂:昊以後若能執掌鳳遊氏部落,那是最好不過,首領自不會反對,但其他貴族卻不好說,畢竟昊是外部落人,須得拿出點功績出來,方能堵住他們之口。
夏信看了黎昊一眼,又想:昊為部落改窯,使部落陶器大增,又促成與軒轅有華氏部落的和解,一手建立華夏,此番種種皆是造福部落的大功績。在我看來,他完全能夠勝任首領之位,隻是有些冥頑不靈的人,卻未必這樣想,看來我還得走動走動。
正思考間,忽聽黎昊說道:“距離搶婚儀式,還有些時日,況且我已有些把握,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着眼于春耕。
雖然可以換取糧食,但天下即将會有一場大戰,各聯盟部落的糧食均不會太多,自種自食,方能使我們立于不敗之地,族人也不會因饑餓而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