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魚木之事的處理
黎昊不敢再看魚木雙眼,一顆心怦怦直跳,剛才動手之時,還未覺得害怕,此刻雙手不住的顫抖,呼吸漸感急促,可是又怕魚木發生聲響,驚動外面衆人,掩住嘴巴的手一直不敢放下。
不知過了多久,見魚木再無半點動靜,這才松開雙手,胡亂的拔出短刀,慌張的插入刀鞘,期間目光一直望向别處。
走到門口,調勻了呼吸,快速往外走,聽到腳步聲響,知是魚登等人正向自己走來,便長吸一口氣迎了過去。
隻聽魚登道:“說完啦?”
黎昊點頭道:“嗯,本就沒多大事。”
便在這時,眼前突然一亮,他心中有鬼,大吃一驚,急忙躍開,卻是魚登點起了火把。
魚木見黎昊退開,忙道:“怎麼啦?”
黎昊自知失态,又不能說明真相,愣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說道:“離方大人不太信任我,我便想着你還是進去看看比較好,萬一我把魚木殺了,你們不好跟他交代。”
魚登哈哈大笑,出拳錘了一下黎昊兇口,道:“昊,你可真會說笑,離方他那個人向來如此,小心的緊,你可别跟他一般見識,走,我送你回去,我們再促膝長談!”
說罷,摟着黎昊肩頭往回走,剛走兩步,回頭道:“你們今晚也不用管魚木,這種懶散之人,就應該獨個好好反省反省。”
黎昊任由魚登摟着,撇了撇嘴,心想魚木就是再想偷懶,卻也不能了。
此時微風吹來,他心神漸漸安定,已不像先前那般害怕,便暗中籌思怎樣才能騙走魚登,安然離開。
又走了一會兒,聽魚登道:“昊,你今晚便在這裡歇息,時間還早,我們再聊聊。”
黎昊心中隻就盼他盡早離開,哪裡有心情再跟他閑聊,剛要出言反對,卻見他已先行走進了屋子。
歎了口氣,硬着頭皮跟着走了進去,兩人坐定,隻見魚登興緻勃勃,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把半年來的所見所聞悉數講了出來。
黎昊聽得興趣索然,卻又不好打擾他興緻,更不能将他趕出,因為他的的确确是把自己當做至交好友對待,想着自己為了報仇,利用他,欺騙他,雖不得已,心中卻很愧疚。
魚登雖與黎昊相處日短,卻與他甚為相投,此番邀他促膝長談,本欲聊至天明,但言談之間,發現黎昊雖笑容滿面,但眉宇之間卻有無盡憂愁,隻道他是長途跋涉而來,路途勞累,疲憊不堪。
想着來日方長,不用急于一時,便主動請辭,讓黎昊好生休息。黎昊自是求之不得,魚登前腳剛走,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部落,找到坐騎,連夜絕塵而去。
次日清晨,魚登剛一醒來,便滿懷欣喜的去找黎昊,結果卻撲了個空,偌大的房子空空如也,哪還有黎昊的影子?
正暗自納悶之時,忽聽得有人喊道:“魚登大人,魚登大人,大事不好了!”
魚登以為黎昊因急事不告而别,大感惋惜,看到族人慌慌張張的跑來,不禁心中有氣:“能有什麼事,跑來大呼小叫的?”
族人道:“魚登大人,魚木昨晚死啦!”
魚登大吃一驚,問道:“死了?怎麼死的?”
族人縮了縮脖子道:“被人用刀捅死的,我們當時都在外面,竟沒聽到聲響。”
魚登斜眼道:“這麼大動靜,你們竟然會聽不到,都是蠢人不成?”
“蠢人”是離方經常數落他的言語,此刻用此斥責别人,竟隐隐覺得頗為解氣,說道:“莫不是你們幾個半夜偷懶,讓外人悄悄進去,把魚木殺了?”
族人連擺雙手,不停的辯解否認。
魚登聽得煩了,打斷道:“好了,好了,趕緊陪我去瞧瞧,通知離方大人了沒有?”
族人道:“其他人去通知了。”說罷,不敢遲疑,率先往事發地點走去。
魚登走進屋子,見離方已在場,仔細查看了一番,說道:“我跟昊離開時,他還好好的,定是我們走後,有人潛進了屋裡,殘忍的将魚木殺害,卻不知是部落族人還是外人?”
離方沉吟道:“昊見過魚木後,你當真親眼看到魚木好端端的?”
魚登知離方一直對黎昊有所懷疑,可他卻不以為然,但他又怕離方說自己是蠢人,便搶着說道:“是我親眼所見,怎地?”
離方見他倔強莽撞的脾氣又要發作,強忍着怒氣,道:“那你現在把昊找來,我有話要當面問他。”
魚登歎息道:“他走啦,我想他應是有急事,不得不回。”
離方指着他腦門,叫道:“你個蠢人,你當真沒想過,他如此着急離開,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魚登頂嘴道:“哪有什麼其他原因,定是要事纏身,不能不回。”
離方頓足道:“是他殺了魚木,你怎麼還看不出來?”
魚登大吃一驚,旋即搖頭,說道:“不可能,他幹嘛要殺魚木啊,何況他見過魚木出來時,還特意提醒我進屋瞧瞧,他若是殺人兇手,豈不是跟個蠢人一般,這樣一來不就被我發現了?”
離方恨鐵不成鋼道:“他這是猜透了你,倘若他不說,你興許還會去看看,但他這樣一提,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看了。”
魚登細細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袋,滿臉懊惱,知是自己上了當,悔的腸子都青了,可他仍是不解:昊為何要殺魚木,難道他不知道一旦被人發覺,便非死不可,我縱是想救,卻也救不了啊!
離方道:“此事極為蹊跷,軒轅人讨人不成,昊便獨身過來,痛下殺手,其中必有關聯,卻不知為了何事?
你啊你,我先前便暗中提醒你多次,讓你好生看緊昊,你怎還能這麼大意?倘若你跟他一起去見魚木,又怎會生出這事來?”
魚登嘟哝道:“我哪知他會如此奸詐,我真心待他,他卻欺我騙我,着實可氣,不過這件事還要怪你!”
離方有些哭笑不得,問道:“怎麼又怪起我來了?”
魚登道:“若不是你在我跟前,老是說起昊在東夷的所做所為,我又怎會對他心生仰慕,進而有了結識之心?難道這不怪你?”
離方懶得和他再辯,思慮半晌,幽幽的說道:“他甘冒大險來殺魚木,絕不是沒來由的,我們須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老首領,然後親自到軒轅蜀山氏部落那邊走一趟。
一來東夷和軒轅都已派人來陳都求親,據說東夷大酋長和軒轅繼承人都來了,這個時候我們誰都不能得罪。
二來老首領的女兒嫁給了軒轅大首領,夷彭在我們這兒呆了幾日,突然不知去向,我們須得跟軒轅那邊講清楚。”
魚登點頭道:“魚木如今死了,但他是我彤魚氏部落族人,我們要給族人一個交代,可殺的人是昊,你看……”
離方躊躇道:“那我來問你,你覺得昊是暴虐好殺之人麼?”
魚登搶着答道:“自然不是!”
離方道:“我跟你想法一緻,至于昊為何要殺魚木,隻能等我們到了蜀山氏部落,才會得知真相。依我看,殺人兇手是昊這件事事,我們先瞞一瞞族人。”
魚登點頭稱是,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才到遠處喚來族人,命他們将魚木的屍首妥善料理,一切完畢後,并肩向老首領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