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灰頭土臉的二娘
“岩氏部落不過東夷區區一小部落,未必有我們有黎氏部落大,拿什麼跟鳳遊氏部落相比?”
黎昊下決心羞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娘一番,否則今後她定然天天在自己耳邊炫耀,兒媳是岩氏部落首領的女兒,自己豈不是要被煩死。
二娘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那又怎麼樣,岩女她是首領的女兒,而你的鳳祥呢?”
黎昊大笑道:“鳳祥如今是鳳遊氏部落首領唯一的子女,也就是說,她如今是鳳遊氏部落的唯一繼承人,現在她能給你那個岩女相比了嗎?”
“這不可能!”二娘踉跄退了兩步,連連搖頭不願相信,可是她身後族人的話徹底擊碎了她僅有的希望。
“怪不得鳳祥這個名字如此耳熟,我以前去集市時,聽鳳遊氏部落的族人提起過,昊說得是真的!”
“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記得他以前還向我打聽過昊呢,沒想到她真的和昊……”
議論聲雖然不大,但黎昊卻聽得清清楚楚,擡眼看到臉色怪異之極的二娘,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這下不能再顯擺了吧?
黎昊決定趁勝追擊,說道:“既然大夥兒互相都已認識,我們理應談談正事了,東西剛剛也給了你們,那麼他們可以繼續修路了吧?”
首領夫人慌忙擡頭,想要繼續阻止,但剛才自己有言在先,此刻兒媳又被比了下去,他一時不好開口,于是把希望寄托在身旁的首領身上。
隻見她将右手悄悄地伸到首領背後,用力地掐了一下,然後狠狠地瞪了首領一眼。
首領此時正沉浸在兩個兒子找到幸福的喜悅當中,一張本就不小的嘴巴,大大咧咧地笑着。猛然感覺到背後的劇痛,下意識地就要發怒,撞上自己夫人的目光後,便又慫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夫人眼色中的意思,可是昊也是自己兒子,總不能太難為他,于是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既然是一家人,修路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要囑咐他們小點動靜,附近畢竟有我們部落的神洞!”
“這個你大可放心,各部落神洞乃先祖埋骨之地,決計不容亵渎,我理會得!适才我已經反複囑咐過族人,讓他們一定會加倍小心在意。”鳳祥适時地補充道。
首領一聽,複又笑了起來,有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的兒媳,他真的很高興。不過腳下忽然吃痛,讓他樂極生悲,轉身看到急忙走開的夫人,也顧不得其他,拔腿追了過去。
首領一家人剛走開,有黎氏部落的族人便開始活躍起來,他們一邊向黎昊寒暄,一邊偷瞄着鳳祥,仿佛看到了從所未見的新奇生物。
鳳祥經常抛頭露面,自己部落的每個族人她都接觸過,但她好歹是部落首領的女兒,她的部族們可不敢如此肆無忌憚,但此時此刻,面對這麼多會笑的眼睛,她突然面紅耳赤起來。
黎昊留意到了鳳祥的窘态,偷偷笑着,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鳳祥如此嬌媚腼腆模樣,竟然有幾分可愛,不由得看呆了。
對嘛,這才是女孩子該有的樣子,以前活脫脫就是個“男人婆”!
這時一位婦人湊了過來,并伸手抓住了黎昊的胳膊,熱情的說道:“昊啊,你終于回來了!”
黎昊認識這位婦人,他是自己在有黎氏部落的鄰居,小的時候黎昊有時惹母親生氣,母親就罰他不準吃飯,黎昊就偷偷地跑到這位婦人家裡蹭飯,後來他才知道,他吃的飯食都是母親偷偷送過去的。
正回憶往事之時,忽然聽那婦人說道:“昊,你又長高了,也壯了,你娘見了一定非常高興!”
娘!
黎昊一拍腦袋,自責不已,差點把正經事給忘了。他急忙抱起自己帶來的兩個陶罐,沖鳳祥道:“我現在要回去看我娘,一會再回來找你。”
話音剛落,懷中的陶罐就被族人們奪了去,隻聽有人說道:“已經有人去通知你娘啦,這些東西我們替你送到你家去,你還是帶着她去見見你娘吧!”衆人指着鳳祥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黎昊撓了撓頭,将鳳祥拉到一邊,低聲道:“我猜你肯定不想去,那就在這裡等我!”
“如果我要去呢?”鳳祥生氣地回答道,她對于黎昊的“笨”,着實傷透了腦筋,可是自己又不能明說,這一次之所以想要跟着去,其實是害怕黎昊一去不複返。
黎昊同樣很為難,他剛才隻是為了駁二娘的臉面,才讓鳳祥假裝自己的伴侶,他雖然不讨厭鳳祥,但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侶卻是溫順的女孩子,而鳳祥顯然不符合要求。
況且鳳祥也不會看上自己,用現代話的來說,以她的條件,追她的人估計能組建起一支連隊。
“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吧?修路乃是大事,這裡總要有人看着,我們倆若一同離開,出事了咋辦?”黎昊試圖說服鳳祥。
鳳祥小嘴一撅:“那我偏偏要去呢?”
黎昊警覺地退了兩步,鳳祥要是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鬧着玩的。他雖然不怕,奈何鳳祥手下的人多啊,而且就在附近。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昊母連蹦帶跳地朝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昊,我的昊回來了!”
黎昊聽到母親的聲音,心急如焚,隻好道:“那……那好吧!”然後就朝着母親的方向奔了過去。
鳳祥呆呆地站在原地,雖然已經如願以償,卻沒有絲毫的開心,許久以後,才慢吞吞地向有黎氏部落走去。
昊母看到久未謀面的兒子,自是喜不勝收,從上到下徹徹底底地打量了一邊,确定兒子并無半點損傷後,才放下心來,然後拉着黎昊興沖沖地往家裡趕。
途中遇到步履蹒跚的老巫祝,方才停下腳步,沖老巫祝大叫道:“巫祝大人,你看看誰回來了!”
僅僅半年多沒見,老巫祝竟然蒼老了這麼多,黎昊既詫異又心疼,急忙強上前攙扶,想起他過往處處照顧自己的時光,眼淚便要奪眶而出,動情道:“師傅,昊回來啦!”
老巫祝右手握緊“拐杖”,左手顫抖地抓住黎昊的手,一時間老淚縱橫:“昊,你真的回來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走了吧!”
黎昊一時不好回答,隻好借其他話題敷衍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将老巫祝攙扶到自己家中。其實對此黎昊早就有了答案,那就是他已不可能再待在有黎氏部落。
首先,有黎氏部落中有他看不慣、甚至極度讨厭的人,他不想再與二娘進行毫無意義的争鬥。其次,就因為有二娘的存在,加上懦弱的首領父親以及已經長大的相,黎昊不可能再成為有黎氏部落的首領,況且他自也不屑去争這小部落。
走出有黎氏部落的黎昊,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猶如坐井觀天的青蛙突然跳出了井口。同時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隻有強者才會得到更多人的尊重,而他把目光投向了即将建成的集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