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重回彤魚氏部落
過不多時,火土拎着個草袋子跑了進來,道:“三匹馬就在外面,這是食物,你拿好。”
黎昊伸手接過,沖他點了點頭,就要出去。
卻見火土忽然攔住了去路,隻聽他道:“你離開的事,有沒有告訴首領和力牧大人?”
黎昊搖了搖頭,卻也不想多做解釋,道:“你若是想攔,盡管使出本事來,你若是想通知他們,我也不管,但今日無論誰站在這裡,我都必須要走!”
火土搖頭道:“弱善大人身受重傷的事,部落中已經傳來啦,我不知你此去為何,但知此行必定兇險,望你一路保重。
你出去以後,盡管大步離開,族人絕不會上前相攔,我們蜀山氏部落随時歡迎你再來!
不過力牧大人若是知曉,他執意要攔你,我們卻奈何不得,故而你還是繞開他走比較好!”
黎昊拍拍他肩膀,快速走出門外,翻身上馬,手裡牽着另外兩馬缰繩,一夾馬腹,向部落外馳去。
原本以為部落剛剛遭逢慘事,人心惶惶之餘,必會大亂,大道定也會擠滿人群。隻是一見之下,大為詫異。
街道上的族人确是不少,但他們見到自己騎馬趕來,皆退避三舍,頓時讓出了一條通天大道。
黎昊生怕被火土言中,一旦力牧出來阻攔,自己的确不好脫身,當下不敢耽擱,右腿猛踢馬腹。
馬兒吃痛,一陣嘶鳴,騰雲駕霧般的疾馳而去,倏忽之間便來到了部落之外。
軒轅戰士一直露宿在部落周圍,見三匹馬從部落奔出,皆擡頭望去,見是與他們一同從軒轅城過來的東夷人,便也沒有阻攔,任由他離開。
當力牧得到黎昊騎馬離開的消息時,卻早已晚了,他把借馬的火土叫到弱善養傷的屋裡,房裡還有蜀山氏部落的首領。
力牧不明黎昊離開原因,以為他膽小害怕,不敢為青陽報仇,這才背着自己偷偷離開。
他生平最痛恨這種膽小懦弱之人,更想起黎昊平時常逞口舌之利,标榜自己如何與青陽情逾骨肉,到頭來還不是一走了之。
心中咒罵不止:哼,東夷人果然都信不過,我剛剛就不該聽他的話,他就是害怕傷及自己,不願為青陽報仇,這才阻止我帶人攻打彤魚氏部落。
這般絮絮叨叨的亂罵了一通,仍嫌不解氣,又把火土和首領也遷怒在其中。
弱善經過一番休息,雖身子還很孱弱,但總算能再開口說話,見力牧誤會了黎昊,替他委屈,便把力牧叫道跟前,道:“你誤會他啦,他此去正是要去為青陽公子報仇,一人獨去,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力牧聽後大感詫異,想起自己剛才的胡言亂罵,頓時老臉一紅。過了片刻,忽然想到:他早知夷彭欲害青陽,言談中對夷彭頗為痛恨,此番前去見到夷彭,他豈不是要痛下殺手,為青陽報仇?
言念及此,不由得驚慌失措,在屋裡踱來踱去,又想:“好在我已派人去了彤魚氏部落,縱使他們不願交出魚木,但夷彭乃是軒轅人,應該能帶回來,如此以來,便可保住了夷彭性命。”
想到此處,長長的歎了口氣,可夷彭也是殺死青陽的兇手,這般救了他,又怎對得起青陽?
……
黎昊執意要三匹馬,是為了在途中可以換乘,以達到節省馬力的作用,這樣行進速度會比原先更快。
而蜀山氏部落與彤魚氏部落,相距不遠,本來沒有這個必要,但他還有更多的考慮。
夷彭為何會來到彤魚氏部落,他不得而知,但他卻來了,又恰逢青陽前去,這或許便是青陽命裡的劫數,按着時間來算,夷彭應該是跟自己一同離開軒轅城的。
隻因有軒轅戰士随行,行進速度緩慢,才讓夷彭先到了彤魚氏部落。夷彭既然得手,未必還會留在那裡,黎昊做好了随時追擊的打算。
正思考間,猛聽到前方響聲大作,擡頭望去,隻見塵土飛揚,似乎有大隊人馬正朝這邊奔來。
黎昊悄悄躲入道旁樹叢中,将馬藏好,過了一會兒,果然見到一批人從眼前走過,人數雖多,卻隻有一馬,馬上之人,他卻也相識,正是力牧手下的親信。
當即奔出去,問明訊息,這才知道,他們便是力牧派去彤魚氏部落交涉之人。
黎昊從中得知,夷彭昨日便已不知去向,魚木據說已被關押了起來,待神農人問明詳情後,再給答複,但魚木到底有沒有被抓起來,他們未曾親眼看到,不能确認。
軒轅戰士走後,黎昊縱馬緩行,心想:青陽遇害一事,隻夷彭和魚木參與其中,其他神農人被蒙在鼓裡,那麼他們不明真相,處于保護族人的考慮,自然不會輕易将魚木交出。
但夷彭本身是軒轅人,他們沒必要隐瞞,看來夷彭知道自己鑄成大錯,已然先逃了,那我現在是繼續前往彤魚氏部落,還是轉頭向北追夷彭呢?
他稍加思考,便做出決定:夷彭必須要死,而魚木也不可放過,趁着現在魚木仍在彤魚氏部落,正是最佳下手機會,否則讓他逃到東夷九黎,那短時間可就對他束手無策了。
想罷,縱馬疾馳,天色剛黑時,便來到了彤魚氏部落,他将馬拴在部落外的隐蔽處,以便随時可以脫身離開。
走進部落,見神農族人目光不善,處處戒備,竟把自己當成了死敵,又聽他們小聲嘀咕“軒轅”、“魚木”等字眼,心下立即了然:定是剛才軒轅戰士前來讨要兇手,他們把自己也當成了軒轅人。
黎昊笑着向他們亮明了身份,并點名要見魚登與離方兩位貴族頭領,當初他與這兩位相談甚歡,自信還能博得幾分交情。
過不多時,魚登奔了過來,一見面,對着黎昊兇口便是一拳。黎昊隻感兇口劇痛,聽魚登說道:“你小子,又壯實了。”
黎昊強自擠出了點笑容,嘿嘿笑了笑,但心情悲傷,頓時成了哭笑不得,好在天色已黑,别人看不清楚。
又過了一會兒,離方也笑呵呵的趕了過來,三人一同來到魚登家裡,魚登命人整治飯食。
三人促膝長談,其他兩人訴說别來情由,皆滿臉歡愉,笑聲不斷。獨黎昊心中隻想着報仇,實無心情再此時叙舊,但他又恐他們發覺,自己不好下手,隻能強行擺出一副僵硬的笑臉。
這種滋味當真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