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部落神旗
在黎昊的調教下,小黑一直都比較溫順,如今反常的舉動着實有些可疑,結合剛才的探查結果,莫非這是洪水到來之前的征兆?
黎昊努力向西張望,觸目所及,似乎并無異常。回過頭來,一腳将嗷嗷亂叫的小黑踢開,沖母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們還是先到山上去!”
昊母見兒子面色沉重,置疑的話語硬生生地咽進肚子裡,隻道:“昊,你剛才所說是不是真的,大水近日真的要來?”
黎昊攙扶着母親疾走,連連搖頭,急促地說道:“恐怕馬上就要來了,這次的大水不同往日,我們還得再快點!”發現母親突然停下腳步,心急如焚地黎昊大聲道,“娘,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若是再拖延,我們恐怕就沒命了!”
昊母握緊黎昊的雙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昊,他們都是我們的族人,我們不能丢下他們。”
“可是他們都不聽我的,隻聽那個惡毒女……他們隻聽二娘的,我又有什麼辦法!”
“無論如何都得救他們,否則娘親也不走了。”
“娘――”黎昊又氣又急,卻又無法發作,隻能對自己發脾氣,樂于助人的确是一種美德,那也得分時候啊!
黎昊大口地喘息粗氣,眼睛一刻不停地搜索着周圍,腦袋更是飛速地運轉着,他并不是無情之人,可是對方不信任、不配合,他也無能為力,眼下他絕不能放任母親于不顧,有什麼辦法呢?
目光最後定格在一面旗子上面,由獸皮和葦共同編織而成。因為過于笨重,甚至迎風都飄不起來,不過依稀能看到旗子上面紋有圖案,黎昊隻能大緻判斷出是一種野獸,而具體是哪一種就不得而知了。
那便是部落神旗!
神旗和神洞一樣,在部落裡都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神旗被綁在長長的木棍上,矗立在部落中央,族人們不止一次地說過,神旗上的神物是他們的保護神,神旗去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誰若是冒犯了部落的神旗,他便是整個部落的敵人!
“不管了,死就死了!”黎昊嘟哝了一句,拉着母親就向神旗所在的位置沖去,恢複正常的小黑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
雨後的道路泥濘不堪,坑窪處還會有積水,一腳踩下去立刻會濺到身上,但黎昊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用力地拔起神旗,當即扛在肩上,拔腿就往玉山方向跑。
昊母萬想不到兒子會如此做,當即大喊道:“昊,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下神旗!”
黎昊緊緊拽着母親,并未回頭,隻道:“娘,要想救他們隻能這樣做了,此刻他們應該追上來了!”
昊母扭頭望去,隻見族人們果然兇神惡煞地追了過來,緊追不舍的同時,各種污言穢語不斷。
“快去追神旗,那逆子竟然敢動部落的神旗!”這是首領的聲音。
“我們快去追,都說他們是災星,你們還不信,這次抓住他們,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這是首領夫人的聲音。
“有人擅自動了神旗,神靈不會因此懲罰我們吧!”
……
昊母行屍走肉般地任由兒子拉着,縱使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都永遠相信自己的兒子,可是眼下這種情況,萬一大水沒有來,那麼昊該怎麼辦?
想到此處,昊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心滲着汗水。
一口氣跑到玉山山頂,黎昊将神旗重新固定好後,便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此時他已顧不得地面的潮濕了。
片刻之後,首領夫人氣勢洶洶地來到黎昊面前,訓斥道:“你個小災星,竟然敢妄動部落的神旗!你說得大水呢?如此晴天,哪裡會有什麼大水,我看你是想毀了我們有黎氏部落!”
“我是在救你們!”黎昊沖所有人怒吼。
“哼,我們何時需要你來救!”首領夫人雙手掐腰,兀自又上前走了兩步,右手刹那間擡起,沖着黎昊的臉頰就拍了過去。
黎昊眯着眼睛,并不打算躲閃,雙手則在地面上悄悄搜尋,此刻已經抓住了兩塊石頭,隻要她敢先動手,我也就不用再顧忌那麼多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忽然眼前一暗,一個偉岸的身影伫立在黎昊身前。
隻見昊母握住首領夫人的手腕道:“沒有大水自然是好事,而昊犯下的過錯,我一力承擔!”
“你――你承擔?那先要看看該如何處罰冒犯神旗的人。”首領夫人說罷,沖首領使了個眼色。
“咳咳,那個……以往我們是怎麼處罰冒犯神旗的人的?”首領氣消以後,想到昊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并不想深究,最好隻小施懲戒,可是夫人一直步步緊逼,他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
一族人道:“過去也沒人動過部落的神旗,根本沒人知道該如何懲罰,況且昊一直以來都很懂事,也為部落做了那麼多事,不如這次就算了吧。”
此話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
“不行,不行!依我看應該将他處死!”首領夫人終于逮到了機會,哪裡肯放過。
“胡鬧,你還沒鬧夠嗎?”老巫祝将黎昊攬入懷裡,一邊疾言厲色的沖首領夫人吼叫,一邊輕聲安慰着黎昊。
首領夫人生怕老巫祝把當年陷害昊母子的事當衆說出來,慌忙改口道:“不處死也行,那就趕出部落,永遠不準再回來!”
嘭!
黎昊推開老巫祝,手裡的石頭準确無誤地打在了首領夫人的額頭上,刹那間鮮血淋漓,滿臉都是,再配上憤怒與劇痛的表情,如同鬼魅一般。
“你……你……竟然敢拿石頭砸我!你……”首領夫人手指着黎昊,全身顫抖,劇烈疼痛,話已經說不利索了。
相大吼一聲沖了出來,卻被老巫祝緊緊抱住,但他抱不住整個部落的族人。此刻族人們不約而同向前,将黎昊母子圍在最中間,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部落内最忌諱的便是自相殘殺,即使有人犯下了天大的過錯,也不能私自動手,必須先經過部落所有人的審判和裁決。
盡管黎昊一直不承認,但事實上他所傷的人正是他的二娘,這屬于大不孝,是所有族人無法容忍的。
昊母将黎昊護在身後,對衆人苦苦哀求。
黎昊沖母親搖了搖頭,今年他已經十四歲,不能總需要母親的庇護,自己是時候經受一些風吹雨打了。
“首領,首領,大事不好了!”
不合時宜的聲音急促地傳了過來,衆人疑惑地轉過身,遠遠看到一個男子慌裡慌張地朝這邊跑來,快到之時,猛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