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眼中一亮,道:“還請軍師速速說來!”
聞煥章撫須笑道:“大人,何不派遣心腹假扮梁山士卒去劫掠附近州縣?一來可以充實軍需,二來可以破壞梁山的人心!”
高俅心中頓時為之意動,這聞煥章之計策深得自己的心,思索了下才問道:“若是梁山賊人派人前來截殺我軍,該當如何?”
聞煥章心中歎了一聲,這高俅雖然對自己提拔有恩,但是對于軍事卻絲毫不了解。自己的這計策雖好,但是确實是毒計,一旦被梁山識破,或者被朝廷發現了定然掀起波濤,這才是最大的缺陷。至于被梁山截殺卻是不值一提,便道:“大人,我軍正愁梁山賊人不下山,梁山人少,我軍人多。若是下了山,失了地利,卻不正是自投羅網麼?隻是此事一定要隐蔽,萬萬不能讓人得知了去,大人不妨挑選河北京東兩地口音的将士。”
能身居高位的沒有一個是傻子,高俅大笑道:“軍師的意思我懂了。”
挑選京東是為了假扮梁山賊衆,挑選河北則是為了日後一旦被識破,便可以多一個潑髒水的地方。
誠如安士榮所言,朝廷對于這幫盜賊沒有半分憐惜,有用就用用,沒用誰管你?
這時,外面有人報道:“大人,田虎将軍求見!”
高俅等了片刻才道:“讓他進來吧。”
對于如何拿捏下屬,高俅卻是精通的緊。
一身甲胄的田虎推開帳門,走了進來,拱手道:“太尉大人,恕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高俅擺了擺手,笑呵呵的道:“無妨,隻是田将軍所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大人,這攻城設備已經備好,隻是金陵水軍何時能來?”
高俅拍了拍田虎的肩膀,笑道:“田将軍是心急了?水軍卻是還得兩三日才能到。”
田虎搖了搖頭,道:“非也,小将以為鈕文忠失了銳氣,不妨先在岸邊布下三千人馬,擺開陣勢,派士兵辱罵梁山。若是賊人吃不住氣,也好殺他一陣。若是賊人不敢下山,其軍馬銳氣必喪!”
高俅大喜過望,連忙道:“将軍小心行事,這件事情我準了!”
田虎道了聲諾,自出了中軍大帳,點起了卞祥、孫安、喬道清、山士奇、馬靈等人,又精心挑選了三千軍士,親自引為中軍。還讓他的小舅子邬梨領了一萬大軍,作為後援。
如此這般的吩咐去了,這才領着軍馬來到了梁山岸邊,挑選了十餘員嗓門大,又能說的将士,備下了蜂蜜水等物,卻是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這邊梁山也是得了消息,宋清急忙喚過來了公孫勝、吳用、林沖、楊志,将事情說了一遍,道:“諸位,這幫殺才在岸邊辱罵下去,恐怕壞我軍心!不知幾位有何看法?”
聽聞此言,楊志哈哈一笑,道:“哥哥,你忒小瞧山寨将士了。得虧哥哥的練兵之法,山寨士兵上下一心。聽聞田虎來犯,都抱着死戰的決心哩。不過是區區幾句言語,怕得了什麼?而且官軍裡壽張數幾十裡,朝廷主力一時間必定趕不過來,這幫賊殺才若是沒有後手,怎麼敢這般猖狂?”
公孫勝卻搖了搖頭,對着楊志一拱手,道:“楊将軍所言非虛,我軍士兵是不怕,可是百姓卻聽不得啊!若是放任下去,恐怕山寨百姓先慌亂了陣腳,依我看,不妨先派兵殺上一陣,也好揚我軍威!”
見衆人眼光都看向自己,公孫勝擡起頭對着宋清道:“哥哥,小人以為不妨讓馬步軍一起出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這些軍馬吞下!若是殺上了萬把人馬,這場戰争或許不用等到步軍主力回援了!”
聽罷此話,林沖吳用兩人連連擺手,都道:“不妥,不妥。”
“哥哥,我軍雖然士氣如虹,但是壽張如此之近,一旦陷入鏖戰,恐怕萬事休矣!而且觀鈕文忠部的士卒,田虎的精銳并不下于我軍,這一時半會怎麼吃的下來?況且山寨一共隻有萬把兵馬,萬一有失,我等便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說完,林沖歉意的對着公孫勝笑了笑,他是個老成持重之輩,由此言語倒也不出衆人所料。
公孫勝不以為意,又道:“哥哥,敵人都打上門來了,我軍還縮在山上,于軍民士氣有損啊!”
宋清愁眉緊鎖,片刻後發了狠似得道:“我梁山有八百裡水泊,官軍又沒有什麼船隻,不妨先帶軍去看看,有機會就打,沒有機會就往水泊裡面一躲,怕得了什麼?”
林沖讪讪的笑了笑,自從上了梁山,用得到這八百裡水泊的時候确實不多,令人忽視了這個最大的屏障。
衆人計定,當即叫起了山寨的諸軍,以史文恭部和張清部為先鋒,其餘諸軍留在後面。又留下了還在補充将士的李應部,作為山寨的守軍,這才出發。
史文恭部和張清部乘坐的是呼延慶的大船,其餘諸軍則是乘坐的小船,一來方便隐藏在蘆葦蕩中,二來也是輕便。
北岸離得極近,不過片刻的功夫衆人就來到了岸邊,看着田虎的軍馬,吳用不由自主的道了一句:“不好打啊!”
隻見岸上或坐或立,約有三千軍馬,雖然裝備不甚精良,但是這幫人面對梁山的大船卻絲毫不懼,一個個面露兇光,看梁山的眼神好似看到一塊肥肉似得。
這隻軍隊見過血,遠非朝廷的那幫烏合之衆所比。
這時,這幫鳥人看到梁山的船隊來,一個比一個罵的更來勁,什麼污言穢語都冒了出來。
宋清心中怒騰騰的,對着呼延慶道:“呼延将軍,來上幾炮,滅滅他們的士氣!”
呼延慶領了命,随即傳令各船,各自将火炮瞄準了田虎軍。随着呼延慶的一聲命下,數十門安裝在炮船上的大炮一起開火,一顆顆炮彈黑不溜秋的扔向了田虎軍中。
田虎見狀冷哼一聲,對着身邊的喬道清囔囔道:“敵人這是想新式的投石車麼?”
喬道清剛想回話,卻感覺一股熱浪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