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足足有萬餘軍馬的部隊正在有秩序的朝着西面撤退,中軍一杆“楊”字大旗迎風招展,分外惹人矚目。
這隻軍馬剛剛過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後面旋即追上來一隻軍馬,為首的兩員大将甚是雄壯。其中一員手持一柄喪門劍,寒氣外漏令人膽寒;另外一員大将坐下馬如同獬豸,狼牙棒密嵌銅釘,怒目圓瞪不怒自威,正是那霹靂火秦明與鎮三山黃信!
兩人關系極為融洽,黃信一邊走一邊道:“師傅,這幫鳥人真是滑不留手,咱們追了四五裡了,愣是沒殺幾個人!”
秦明冷笑一聲,道:“這幫賊人想來是有防備,李綱雖然無能,但是王煥等人卻不是易于之輩,還是小心為上。”
黃信深以為然,宋清也是這般吩咐的,笑着對秦明道:“師傅,你那孩兒的名字想好了麼?”
秦明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來一絲笑容,在政和七年他和那林沖的侍女成親,如今那錦兒已經有了身孕,大概再過上三個月左右就能臨盆。
秦明笑着對黃信道:“黃信,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怎好取名?我家娘子說,我們的親事是哥哥成全的,到時候央求央求雷家妹子,到時候讓哥哥給起個名字。”
黃信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來一絲豔羨,當初宋清不過是因為雷梅兒在山上無親無故的,這才讓雷梅兒認了秦明為義兄,想不到這雷夫人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物,兩家常有來往,羨煞了不少人。
不待黃信搭話,秦明卻道:“這事被我一口回絕了,哥哥是做大事的人,怎麼能為這種小事忙活?我那娘子諸事皆好,就是這一樁不合我意,若是什麼散事都要找哥哥,這還不亂了套?”
黃信點頭稱是,道:“師傅所言極是,哥哥們整日忙着軍國大事,咱們山寨這才有個盼頭啊!”
就在此時,路邊突然有了動靜,秦明急忙吩咐親兵道:“你去哪裡看看,小心一些。”
那親兵沒走過去,草叢中就蹦出一人來,那人行了一禮道:“梁山探哨營第三都第二隊張四狗見過秦将軍!”
秦明沒有說話,對着那親兵使了個眼色,親兵立馬會意,上前驗過張四狗的信物後,對着秦明點了點頭。
秦明忙道:“可是前面有情況?”
張四狗連忙點頭,道:“将軍,我家将軍乃是探哨營時将軍,他探知前面朝廷的軍馬就在前面五裡處的邵集樹林子裡面埋伏,将軍不可擅入啊!”
秦明心中一驚,忙道:“時遷在哪裡?”
張四狗苦笑一聲,道:“将軍,我家時将軍探知了朝廷軍馬的動向,恐各位将軍進了埋伏,命我等都在附近的道路上候着,時将軍卻是去打探情況去了。”
秦明點了撫須沉思片刻,突然出聲道:“那邵集樹林都是什麼樹?”
張四狗不明就裡,想了片刻才道:“應該是梧桐木,但是那道路就在樹林中間,将軍還是要謹慎行事啊!”
秦明點了點頭,道:“在我軍前面可還有山寨的軍馬經過?”
張四狗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沒有!朝廷的軍馬剛剛過去,秦将軍是第一隻趕過來的軍隊。”
秦明大喜過望,對着黃信喃喃道:“此次,合該我立功啊!”
黃信和秦明是多年的搭檔了,頓時明白了秦明的意思,面有憂色的道:“現如今正是新枝抽芽的時候,我軍又沒有引火之物,恐怕點不起來啊。”
秦明笑了笑,道:“黃信,你忘了我軍所帶的軍資了麼?”
黃信恍然大悟,原來随着這次征兵,軍用物資也進行了一些調整,将那菜籽油也劃入了夥頭軍,所以每一隻軍馬都有一些存貨。
秦明哈哈一笑,道:“光是我軍也坐不下如此大事,咱們放慢速度,等等後面的軍馬。”
黃信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稱贊道:“哥哥此計妙啊!”
秦明淡淡的笑了一聲,隻是輕輕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人人都道梁山霹靂火性侵如火,每戰必定争先,端的一員虎将,可是又有誰知道這般虎将還會有用計謀的時候?
梁山的軍馬雖然散開了,但是距離此地進的也不少,不多時就讓秦明等到了馬軍第十一軍索超部,秦明也不隐瞞,當即将自己計謀和盤托出,又道:“索兄弟,我軍中有三桶菜籽油,你軍中有多少?”
索超大喜過望,道:“小弟多謝哥哥提拔,我軍中還有兩大桶,都是前日剛發放下來的。”
秦明皺了皺眉,道:“前日發的,怎麼用的這麼快?”
索超老臉一紅,他的軍馬是剛剛組建完成的,前段時間還是家中務農的樸實漢子,如今見了梁山夥食這麼好,也按耐不住,每頓都得吃到自己吃不下才行。
索超又是個善待士卒的人,因此吩咐火頭軍将菜的油水放足一點,因此才消耗的這麼快。
秦明見索超臉紅,也不再追問,道:“兄弟,既然如此就先派人去将菜籽油倒在梧桐林後面,等到火起,咱們在殺将過去,到那時定能立下全功!”
索超連忙稱是,在種事明明一個人也能做的,人家偏偏拉着自己,對于秦明的感激多了三分。
當即兩人各自喚過來幾個士卒,又讓他張四狗将梧桐林的大緻方位給指明,這才安排每個人帶上火種、一壺子菜籽油前去放火。
放火人員走的快,在前面,其餘主力走得慢,在後面,等到兩軍趕了過來,布好陣勢的時候,已經隐約聞到了一股子煙味。
在裡面埋伏的是那江夏零陵節度使攔路虎楊溫,他是就在江湖曆練的,聞到了煙味就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喚來了兩員副将。
這兩員副将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一個喚作山東夜叉李貴,一個喚作鐵鹞子楊千。
楊溫愁眉緊鎖,道:“兩位兄弟,快快召集軍馬,想來是賊人識破了恩相的計謀,我們快走!”
兩人都是跟了楊溫數年的兄弟,立即明白了楊溫的意思,将點起軍馬,直奔奔的朝着西面而去。
沒有多遠,楊溫心道苦也,原來這火勢就是從西面蔓延過來,衆人面前燒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