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面上笑呵呵的答道:“大人說的極是。”心裡卻惱怒異常,自己雖然是個武官,但好歹也是東昌府有頭有臉的人物,被這程萬裡連連拒絕也有些挂不住。心道:這高太尉看重與俺,待日後俺立下功勞,到時候還不任我取舍?
心中打定了主意,董平也不遲疑,帶上軍馬就直奔梁山泊而去。
高俅的書信到了郓城縣,縣令卻犯了難。
前任縣令時文彬死于晁蓋的刀下,新任的縣令喚作祁陽德,乃是剛調過來的。
隻因為郓城離這水泊梁山實在太近,所以高俅寫了書信,要郓城找一個熟知梁山情況的人到軍前聽命。
這縣令思來想去,卻想不到一個合适的人物,這時看過公文的押司張文遠上前道:“大人,本縣的節級朱仝和梁山的賊人多有來往,他和這宋清、宋江、雷橫等人親如一家,何不派此人去?”
祁陽德雖然有些意動,但是連連搖頭,道:“不妥,不妥,朱節級和梁山交好我也知道,萬一誤了太尉大事怎可是好?若是太尉壞在了此人身上,朝廷必然會找我清算。到時候落個時文彬的那般下場,可如何是好?”
這張文遠眼珠一轉,又出言勸道:“大人,高太尉這次起了如此多的軍馬,卻似土雞瓦狗一般,梁山輸過嗎?況且若是梁山勝了還好,若是梁山輸了才是大人的劫數!”
祁陽德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輕視這個新任的押司了,眼睛直視着張文遠道:“何解?”
張文遠嘿嘿一笑,道:“梁山多是武藝高強之輩,若是敗與高太尉隻手定不甘心,到那時高太尉回京聽封去了,單單留下你我在這郓城,在這梁山賊人的邊上。不消多說,隻要山上的随便一個頭領僥幸逃脫,大人的性命就在兩可之間!”
祁陽德被張文遠一番話給說愣住了,良久才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張文遠還想在勸,祁陽德卻瞪了他一眼,張文遠這才退下。
祁陽德歎了口氣,走出了門,對着門外侍奉着的小厮道:“走,去牢營去一趟。”
此時朱仝正在營中巡視,聽聞縣令來了,急忙出門相迎。兩方見過禮後,祁陽德僵硬的臉上寄出來了些許笑容,道:“朱節級,今日我來尋你有一樁要緊的事,找個僻靜的地方,咱們說說話吧。”
朱仝不明就裡,急忙将祁陽德迎了進去,找了個僻靜的房間,這才道:“大人,這牢城沒什麼好去處,這裡倒是僻靜的緊,大人莫要在意。”
祁陽德搖了搖頭,開門見山的道:“朱節級,聽說你和梁山的不少人關系很好?”
朱仝剛想給祁陽德拿凳子,手卻僵硬在了半空中。臉色有些難看的看向祁陽德道:“大人何意?”
祁陽德知道此人會錯了意,急忙糾正道:“并非是都頭想的那樣,隻是……”
說着,祁陽德把自己袖中的屬性遞了過去,道:“朱節級一看便知。”
朱仝接過了書信,看了起來。
這高俅寫的書信并不長,不過是片刻就能看完,但是朱仝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才道:“大人,這是要我去麼?”
祁陽德一臉谄媚的道:“節級和山上的好漢都是朋友,節級去不去自己拿主意,我這裡無妨。”
朱仝輕蔑的笑了一聲,道:“說實話,我和那梁山的宋江、雷橫是過命的交情,但是這事我去去不成。幫高俅對付兄弟,我做不出來。幫兄弟反害朝廷官員,我也做不出來。還是大人另請高明吧。”
說着朱仝把書信遞給了祁陽德。
祁陽德心中怒甚,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笑道:“既然不去就不去吧,我再找個人。”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朱仝,你必須去!”
兩人錯愕的看去,竟是新任押司張文遠。
隻見張文遠絲毫不理會祁陽德的眼光,走到朱仝面前道:“朱節級,此次高俅老賊發起了十萬大軍,梁山覆滅在即,還請節級看在諸位好漢的面上,去這麼一趟吧。”
朱仝一張臉鐵黑的道:“你是何人?”
張文遠輕聲一笑,道:“小人乃是梁山哨探營的外圍探子,奉在郓城的一位哥哥的将令,特來勸告哥哥。”
朱仝冷哼一聲:“是哪位頭領,可否讓朱某人看看?”
張文遠臉色一紅,道:“小人也是不知,隻知道有這麼條命令罷了。不知朱節級可是做好決定了?”
朱仝哈哈一笑,道:“梁山的諸位好漢大多我都認識,都是一些光明磊落的漢子,怎麼招收了你這麼個潑皮落魄戶,我去不去是我的事,看在梁山的面子上暫不殺你,你滾吧。”
張文遠被他罵了一頓,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卻也不敢反駁,急忙退了出去。他知道,這朱仝是對梁山有恩的人物,自己不過是外圍的外圍罷了。
看着張文遠的身影,祁陽德吐了口唾沫,道:“呸,什麼東西,狗仗人勢!”
朱仝哈哈一笑,道:“縣令大人,你的心腹都被人家買通到了,還怪得了誰?”
縣令讪讪的笑了笑,道:“朱節級可是不想去?那我再找個人,萬萬不能壞了太尉的事。”
朱仝一把奪過來書信道:“我去!”
這郓城離得近,但是被縣令耽誤的時間多;東昌府離得遠,但是董平絲毫沒有猶豫,所以兩人一同到了這壽張的大營。
兩人見過高俅後,高俅指着董平笑道:“你就是那東昌府的雙槍将?不知你有何本事?”
董平大喜過望,當即将自身的武藝本事表說了一遍,又道:“大人,口說無憑,小人情願為大人演示一遍!”
董平指着朱仝道:“這厮倒也五大三粗的,不噓打的壞,不妨我就和這漢子打一架吧?”
高俅頗為喜歡董平的這個猖狂勁,當即允道:“我這裡有一匹禦賜的大宛馬,你二人誰勝就賞賜給睡!”
董平心中喜不自禁,這朱仝本事他随手一點的,莫不是太尉白送給自己一匹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