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蹇碩還欲再谏,他心中明白,這次立太子,何進他們隻要不讓劉協成為太子就算赢了。因為何進乃是當朝大将軍,劉辯更是皇長子,得到衆臣的支持,而劉協不一樣,蹇碩也不一樣。他能和何進争鋒,都是因為劉宏,倘若劉宏死了,他敗亡的可能性極大。
“退下!”
劉宏怒吼道。
“諾!”
見劉宏發怒,再也無人敢上谏,紛紛跪安請辭。
走出殿門,何進的放聲大笑起來,對着何皇後道:“妹妹,這蹇碩居然蠱惑陛下立皇子協為太子,還險些讓他成功了,真是該死!所幸皇子辯聰明伶俐,一席話,竟然讓陛下打消了立太子的想法……”
“呵呵。”
何皇後勉強的笑笑,看着一邊的劉辯,拉住他的小手,“辯兒,你今日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本宮都不知道你竟然也是如此聰穎呢。”
“母舅,母後,辯兒說的乃是心中實情。”
劉辯說道。
對于這兩個人的粗心大意,劉辯算是感覺到了,居然剛出了殿門,就開始說道起來,不知道身旁有别人耳目啊?
“實情?”
何進皺了皺眉頭,沒再說什麼,倒是何皇後笑了笑,“辯兒莫非要做惠帝乎?”
劉辯聽着何皇後那帶着笑意的話,卻是不寒而栗。
西漢初,呂後善妒,掌權之後,将劉邦最為喜愛的戚夫人做成人彘,更是欲殺其子趙王劉如意。當時呂後兒子,漢惠帝特别疼愛自己的這位弟弟,不願意讓呂後對其下毒手,于是将劉如意帶進宮,一起吃飯睡覺,讓呂後無機可趁。隻是,漢惠帝一次出獵之後,年幼的劉如意還是被呂後所毒死,令人唏噓。
何皇後将劉辯說成漢惠帝,也是變相的說對于劉辯的仁慈不滿意!也由此證明了,何皇後的妒忌之心……劉辯敢肯定,何皇後有殺劉協之心的。
不過,劉辯不是漢惠帝,何皇後更不是呂後。經過今日之事後,劉辯更加明白了權力的重要性,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古人之話,誠不欺我。
劉辯要當皇帝,但是絕不會任由人擺布,成為龍椅上的傀儡。就算何進是他的母舅,何皇後是他的母親,但是劉辯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擺布自己。
為了漢室天下,也為了自己!
絕不允許!
看着劉辯獨自一人走回寝殿,何進走到了何皇後的身旁,“妹妹,辯兒今日變化,太大了……”
“小孩子,總會長大的…”
何皇後笑道。雖然劉辯的變化,也讓她震驚,但是劉辯終究還是她的兒子,無論怎麼改變,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嗯。”
何進點點頭,“陛下身體愈來愈差,蹇碩已經開始着急了,今日若非辯兒突然轉變,這立儲之事還很難說。最近,我們兄妹二人一定要愈加小心,切莫再給蹇碩找到把柄……”
“大兄,蹇碩怎知辯兒被天雷示警之事……”
“辯兒身邊竟有蹇碩耳目!”
何進眼中帶着濃濃的殺意。
“他今日能在辯兒身邊安插耳目,安知不會派人加害于辯兒?辯兒從小身體便是強健,這一次怎會無緣無故病倒?”
何皇後說道,“還望大兄能夠多多加派人手,保護辯兒安危。”
“這是自然!”
何進點頭。
劉辯可是他的外甥,劉辯若是登基,給他帶來的利益太大了!他怎麼會讓劉辯被人加害?
随着此次蹇碩勸谏劉宏立太子的事情無疾而終。整個局勢,愈來愈緊張起來,誰都知道,這一次的儲位之争,将是決定着整個漢室的未來!
劉辯的寝殿。
自從上一次的天雷事件後,劉辯身邊的宦官侍女幾乎換了一茬,尤其是那個日夜服侍着劉辯的宦官,更是死的慘不忍睹。
對此,劉辯也沒有任何反對。他明白,他的身邊,确實有蹇碩的耳目,否則自己那天差點被天雷劈到的事情,也不會傳入劉宏的耳中。在如此嚴峻的情勢下,自然是不會允許身邊再出現内鬼,一招不慎,有可能滿盤皆輸。
“你叫什麼?”
在竹簡上,書寫了幾個名字,劉辯回頭看着身旁侍候自己的宦官道。
“禀殿下,小人張德。”
“張德?”
劉辯拿起竹簡,回過頭看向張德:“你與張常侍有何關系?”
“禀殿下,張常侍乃我叔父。”
張德低着頭。
“張讓的侄子。”
劉辯笑了一聲,搖了搖腦袋。這個張讓還真挺聰明的,在這時,便往自己身邊安排人了。不過估計也是何皇後的意思,畢竟自己登基也得靠張讓等人的幫助,若是不給張讓一些甜頭,估計張讓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
隻是,真當我這個皇子,便是昏庸懦弱之君嗎?
“張德,孤聽聞,這天下之亂,皆因你叔父等人引起……張常侍如今又派你來孤身邊,莫非是想要學趙高,掘我漢室之根基不成?”
“不敢……”
張德被劉辯一句話吓得頓時跪拜在地,“殿下明辯,小人等宦官豈敢禍害大漢天下?叔父忠于陛下,對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鑒!殿下所聽之話,皆是那些不法之臣胡言,殿下切勿深信。”
“哈哈哈哈!”
聽到劉德的辯解,劉辯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張德死死的低着頭,不敢看向劉辯。
“張德,你之叔父,對父皇忠心,确實是人人可知。隻是,你對孤之忠心,是否可如你叔父對陛下一般?”
“自然!”
張德答道,“小人永遠效忠于殿下!”
“你是效忠于孤,還是效忠于孤之母後,亦或者是張常侍?”
劉辯盯着張德。
張德心中本就有些發虛,被劉辯這一眼神盯着,更是不敢答話,當即跪倒請罪:“殿下恕罪!小人定是效忠于殿下!”
“真的麼。”
劉辯輕笑一聲,雙手虛扶着張德起身:“張德,你乃孤之奴仆,乃是孤應該信任之人。”
“孤乃大漢皇長子,陛下百年之後,孤當為大漢天子!而你,便是天子之奴。”
劉辯目光駭人,“孤希望,你不要走錯一步。作為奴仆,該如何做,你心中應該清楚。”
“小人明白。”
張德驚出一身冷汗。
這皇子,當真是簡單人物嗎?恐怕自己的叔父,與皇後,都想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