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時候袁術已經有些氣昏了頭,大手一揮,身後便有甲士抽出刀劍上前挾持住了怒斥袁術的人。這一下,營帳之中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
韓言轉頭看了袁紹一眼,發現他雖然面沉似水,但是卻并沒有要和袁術對着幹的打算。稍一思量,韓言就已經想明白了,雖然說袁術今天的做法有些過激,但畢竟還是符合袁家的利益,所以袁紹這是打算在最後收拾殘局,一來讓袁術失去了根基,二來可以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
清出一口氣,韓言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當下便站起身來,嗤笑道:“行了,袁公路你有什麼招數都沖着我來,我全都接下來,至于其他人,你也沒必要做的太絕。”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可能是覺得韓言服軟了,袁術眼中的厲色更重了三分。
身後的甲士得到袁術的指示,幾人繞過袁術,想要上前将韓言擒住。可是韓言雖然是來赴宴的,可卻并不是一個人孤身前來,身邊的典韋和項翼雖然沒有帶着兵刃,可也不是幾個普通的士兵能夠對付的。
不見有什麼動作,典韋與項翼兩人已經一左一右護在了韓言的身邊,緊跟着幾個擡手就将那些圍上來的甲士打了出去。
看到這種情景,袁術再也忍耐不住了,抽出腰間的佩劍,高聲叫道:“都給我上!膽敢反抗的都給我砍死!”
“袁公路!你要幹什麼!”
對付韓言,袁紹并不是很在意,可袁術的這話,卻是将袁家往火坑裡推,将他袁紹架在火上烤了。
“幹什麼?我要殺人!”
再一次被袁紹質問,顯然是刺激了袁術,一聲令下,整個營帳之中的人都受到了牽連。
畢竟是同根同源,哪怕對袁術的作為很是不滿,可是有什麼事情都要到最後再說,所以袁紹立刻在手下人的護衛下退出了營帳。可是其他的人卻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最簡單的,那些身邊沒有帶着侍衛,或者是侍衛不強的,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能夠支撐,甚至壓制袁術手下人的,也就是那麼幾家勢力比較大的。
眼看着在袁術的召喚下,甲士源源不斷從遠處湧來,典韋的眼中升騰起了一股煞氣,也不回頭,直接沉聲道:“主公,事情有變,我們沖出去吧!”
“嗯!好!”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可是韓言也知道這時候不是由于的時候,當即扯開嗓子吼了起來,“諸位!袁家的人想要将我們趕盡殺絕,不想死的,跟我沖出去!沖出去之後召集人馬我們還有生路,若是不然,今天大家一個都活不下去!”
雖然韓言的話未必是正确的,可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誰有閑心去質問袁紹呢?因此,所有的人在聽見韓言的話之後,已經開始慢慢往營帳外突擊,算沒有聯合起來,但是效果是相差無幾的。
所有突圍的人裡面,顯然眼的人不少,可是韓言身邊的典韋和項翼卻最是惹人注目,除了他們兩個武力驚人之外,更重要的是袁術的目标還是韓言,所以韓言這邊的甲士最多。
項翼右手抄起一張桌案,當盾牌一樣護在了韓言的身邊,而典韋更是幹脆,抓住了兩個稍顯普通的甲士之後,将這兩個人當做是自己的雙戟,抓着兩個人的腳脖子便揮舞起來。托盔甲的福,這兩個人沒有立刻死去,不過卻感受到了比之死亡更加殘酷的待遇——腦袋被典韋當成了鐵錘砸向自己的隊友。也就是大家看出來典韋不好惹,所以沒有靠的太近,不然這兩個人可能早就因為頸椎骨折而下去見他們的列祖列宗了。
饒是如此,在沖出營帳的時候被典韋抓在手裡的兩個甲士也已經沒了氣息,真要說的話,這兩個人也隻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了,幹什麼不好非要當兵,當兵還是在袁術這種人的手下當兵,在袁術手下當兵,還偏偏做這種沖在第一線的工作,實在是怨不得别人。
沖出了營帳之後,看着外面的景象,韓言的瞳孔驟然縮小了。
滿目望去,袁術手下的甲士根本就看不見邊際,而袁紹的營帳,自然是在軍營的最中央,不管往哪個方向突圍,其實距離都是差不多的。相比較起來,往營門的方向去,路徑最起碼要熟悉一些。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用韓言再去煽動其他的人了,任誰看見了袁術如此多的人馬,心中都不可能再對其有一絲一毫的信任。況且,不是每個人都像韓言一樣身邊随便将兩個能夠生裂虎豹的人帶在身邊當護衛的,由于這樣的原因,所以除了韓言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殺紅了眼了。
随手将那兩個已經死透了的甲士扔了出去,緊跟着典韋就順勢從一個甲士的手中奪過了一根長槊,然後舞動的像是風車一般,帶頭往營門的方向沖去。
不是沒有人想沾典韋的光,畢竟殺紅了眼可不是說将腦子給丢掉了,有人替他們出頭,誰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呢?可是,袁術的人馬實在是太過密集了,看得出來,這是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越往外沖袁術的人就越少。
可是就算是這樣,等到典韋沖到距離轅門還有十幾丈的時候,那根長槊也已經揮舞不動了。一來是因為力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二來也身上受的傷實在是太多了。本來不大的傷口,這個時候已經在典韋的身上聚少成多,哪怕就是用最樂觀的眼光來看,典韋的失血量也要達到三分之一了,隻是因為一口氣沒散,因此才沒有倒下。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典韋都應該不行了,一般來說,失血超過百分之二十,正常的生命活動就難以維持,百分之三十的時候就已經危及生命了。而典韋,失血量明顯要遠超這個讓人心驚膽顫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