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并不是什麼很有名的地方。而對陸仁來說,如果不是因為在《仙劍四》中有那麼一段令人覺得很溫馨的“即墨觀煙花”的情節動畫,陸仁對即墨隻會連半點的映像都沒有。當然陸仁現在跑去即墨可不是為了能像雲天河、柳夢璃那樣在即墨看看煙火與花燈,且不說他現在根本就沒那個心情,就說他所處的時代,煙花與鞭炮所需的火藥也還沒有真正的出現。
陸仁去即墨的目的是救人,而且說實話,陸仁想救的人也并不是在即墨,而是在即墨西面百來裡之處的高密。至于陸仁想救的人……這位要是真的被陸仁給弄走,袁紹包管會被氣得暴跳如雷,因為這位是當時乃至後世都公認的經學大師鄭玄。
鄭玄,字康成,漢末時期的經學大師,其生卒時間為公元127年至公元200年,籍貫在北海高密,也就是現代的山東省高密市。為人德高望重,不受征召,最初是領着學生們隐居在不其城南山裡,進行注經和講學活動。由于黃巾起義天下大亂,鄭玄這裡後來由于糧食斷絕,無法維持下去了,隻好與學生們痛哭一場,分手各奔前程。
獻帝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黃巾軍攻占青州,鄭玄在高密也待不下去了,就隻好逃到徐州避亂。徐州牧陶謙曾大破黃巾軍,境内比較安定,他聽說鄭玄到來極為歡迎,以師友之禮相接待。鄭玄當時就把自己安頓在南城之山栖遲岩下的一所石屋裡,很少出頭露面,但仍然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研究儒家經典。
陸仁穿越時的“着陸點”是在公元193年,當時因為擔心曹操征讨徐州時的“三光政策”,都一度準備在存夠了路費之後就跑去鄭玄那裡避難。不過後來因為一連串的變故。也就使得陸仁沒有去成鄭玄那裡,相應的對鄭玄那邊的事也沒産生過什麼影響。
至于鄭玄在徐州住了五、六年,當時孔融是北海相,對鄭玄特别尊崇,因此孔融為鄭玄修葺故居庭院,然後再三的派人請鄭玄回郡返鄉。所以到建安元年。即公元196年,鄭玄便從徐州返回高密故。而據史料記載,鄭玄在在回高密的路上曾遇到過大批黃巾軍,但他們卻對鄭玄十分尊重,以至于“見玄皆拜,相約不敢入縣境”。
鄭玄能夠得到黃巾軍那的尊重,這在曆史上是有記載的。而鄭玄是一位真正的名士,在颠沛流離中非禮不動,也是他能夠獲得黃巾軍尊重的原因。再據史料記載。鄭玄所在的高密縣竟未受黃巾鈔掠,就是鄭玄以自己的人格和名望保護了鄉土鄰裡。
再到漢獻帝建安五年,也就是公元200年,鄭玄已經74歲了。作為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身體常覺不适。這年春天他夢見孔子對他說“起、起,今年歲在辰,來年歲在巴”,因為這一年是農曆庚辰年。也就是龍年,而來年是辛巳年。也就是蛇年。舊時認為龍、蛇之年對聖賢不利,所以鄭玄醒來後很不高興,認為自己當不久于人世。
或許這種記載有點玄乎,是寫書的人有意的在神化鄭玄也說不定。但也就是在這一年,袁紹與曹操的官渡之戰暴發,袁紹為壯聲勢。争取民心和士望,叫袁譚逼迫鄭玄随軍。鄭玄無奈之下隻好抱病而行。走到元城,也就是現代的河北大名縣境的時候,鄭玄病勢加重無法再走,于同年六月病逝于該縣……
如果仍舊按照原有的曆史進程而不去理會。鄭玄肯定會被袁紹強征往官渡戰場。但事有湊巧,陸仁偏偏在建安五年年初的時候被曹操派去徐州鎮撫州事,趕到郯城的時候也不過是二月頭上。而陸仁因為婉兒的緣故,對袁家的恨意十足。盡管目前還不能直接的和袁紹幹上,但是但凡是能夠狠狠的惡心一下袁紹的事,陸仁都不會放過。
像之前對待甄氏姐妹……照顧固然是照顧,但陸仁也有那麼一層把甄宓這個袁紹的兒媳婦給扣在自己的手裡的意思。而接下來你袁紹不是想用鄭玄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嗎?老子就偏偏要把人鄭老爺子從你袁紹的手裡給搶過來,借着這事在你袁紹的臉上狠狠的來倆耳光!
不過這時的青州,也就是高密所在的山東地頭,畢竟是在袁紹的手裡,曹袁兩家之間又已經處在了一個馬上就要開戰的狀态,陸仁想從徐州郯城走陸路去高密拉走鄭玄是不太可能的事。不過有糜氏的海運能力在,這就不成什麼問題了。
從陸仁與糜貞弄出來的連雲港……這可不是後世的那個連雲港,而是陸仁當時是正好選了那個地方,然後再由糜貞弄出來一個大碼頭,陸仁就順手給安上了連雲港這個名子。這個連雲港距離即墨的海程不足四百公裡,以糜氏的海船用不了一天就能打一個來回。而即墨距離高密不足一百公裡,騎着馬的話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趕到。
這裡順便扯一句,糜氏一族自從糜竺、糜芳下落不明,糜貞又被曹操給擄去了許昌之後,内部的那些宗族子弟有如一盤散沙,外部則受到了徐州其他大姓宗族的壓力,已經有了那麼些宗族子弟分崩離散的意思。
這個時候陸仁突然冒了出來,身份還是徐州刺史,再以陸仁與糜氏一族長久以來密切的關系,這些有如群龍無首一般的糜氏子弟還真都願意聽陸仁的。而糜氏一族在糜竺、糜芳、糜貞這三位都不在的情況下已經停下來了的海運諸事,在陸仁抵達徐州之後沒用幾天就恢複了過來。大規模的活可能是還做不了,但隻是送個百十來騎去即墨,卻是十足的小菜一碟。
閑話少說,隻說陸仁在把手頭上的那些不得不做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之後,就調動了糜氏一族現有的一些船隻,再拉着趙雲、趙雨這對兄妹和那百十來騎白馬義從,登上海船之後從海路跑去了高密東面的即墨。
再稍稍的花了點時間,陸仁、趙雲、趙雨與百十來騎白馬義從就來到了高密。不過陸仁可沒有領着這顯眼的百十來騎直接過去,而是請趙雲先帶着白馬義從找了個合适的地方先躲起來,自己則帶着趙雨和少數幾個人以尋常客人的身份先去拜訪一下鄭玄。
直接帶着白馬義從過去把鄭玄給帶走?那不就成了“劫持”了嗎?鄭玄那是多大的名頭,陸仁要是敢來那麼一手,回過頭來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再說人家鄭老爺子可是有家兵的人,史料中有記載着袁譚率黃巾降兵攻北海,圍孔融于都昌的時候,鄭老爺子就讓獨子鄭益恩帶領家兵前去營救孔融,隻可惜反被圍殺了。
陸仁要是敢對鄭玄來硬的,那還不得打起來?而一打起來再流個血、死個人的,人鄭老爺子肯跟你陸仁走?再退一步來說,陸仁說想劫走鄭玄,人雲哥頭一個就會不答應。黃巾軍那樣的匪軍都尚且對鄭老爺子無比敬重,又更何況咱雲哥?
于是乎,陸仁和趙雨一行不過十餘人就趕到了鄭玄的府坻門前。像現在這樣的配置,因為和遊學的士子幾乎沒什麼分别,到也不會引來什麼人的注意。而陸仁在鄭玄府坻門前下馬之後,從懷中取出了名刺,也就是當時的名片,客客氣氣的與門人交談了幾句,就請門人傳遞名刺并求見鄭玄。
鄭玄名望高、學問大,每年會像陸仁這樣前來拜訪的人不在少數,故此門人對陸仁到也沒怎麼留意。除此之外,陸仁在名刺上稍稍的動了點手腳,自己則隻自稱是吳郡陸氏子弟,門人在不方便打開名刺的情況下就隻能是拿着名刺進去交給鄭玄。
鄭玄作為主人,當然可以把陸仁在名刺上弄的那點小手腳給去掉,再打開一看,鄭玄的臉上當時就變了顔色。略一沉吟之後,鄭玄就讓門人把陸仁請到偏廳去見面。
該弄的那點事弄完,陸仁就隻帶着趙雨在偏廳中與鄭玄見上了面。而鄭玄給陸仁的第一映象,并沒有什麼道骨仙風之類的,用陸仁的話說,就像是大學裡那裡白發蒼蒼的老教授……不過人家鄭老爺子還真是搞學問的。
幾句客套話說完,鄭玄看似随意的讓從人都退下,然後才用很驚訝的語氣向陸仁道:“陸仆射何故到此?老夫雖然在府中閉門不出、不問世事,卻也知道袁本初與曹孟德大戰在即,而陸仆射你是曹孟德之人,來到這青州之境,實與孤身犯險無異。”
陸仁微笑着回應道:“近領徐州刺史一職,受命鎮撫徐州,數日之前才到的郯城。”
高密與郯城之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況且陸仁抵達郯城也沒幾天,再以當時的信息流通,鄭玄這裡會不知道陸仁現在是徐州刺史的事也很正常。
鄭玄稍稍的愣了愣,但這一類的事與他沒多大的關系,到也并不怎麼在意。而在頓了頓之後,鄭玄複又問道:“陸仆射犯險來此與老夫相見,不知是有何事?”
陸仁深吸了口氣,再好好的調整了一下狀态,這才不緊不慢的道:“非為别事……鄭老先生,在下這次犯險來此,是想請鄭老先生趕緊離開此地,以躲開戰亂之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