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們拿着這個挂牌,去基隆城裡XX路的職業介紹中心,那裡的人會優先給你們安排工作的……啥?你不知道你能做什麼?各位請放心,沒事的!确定下來之後,工廠裡會有三個月的學徒期,隻要你不是太笨就肯定能學得會……能賺到多少錢?按我們夷州的規定,學徒期的工資雖然隻有七成,但肯定也能讓你們吃飽肚子了啦!等轉了正,你們的正式工資可以讓你們衣食無憂,有空的時候還夠你們去喝個小酒什麼的。行了行了,後面的跟上!”
“老人家,你的年紀大了,做不了什麼活……啥?不做活吃啥?去養老院裡安心的呆着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夷州可不會不管老人家的。”
“什麼?你想去做工?不行!你年紀還太小了!去XX報了到之後老老實實的讀書去!還有你啊大姐,放心的讓你的孩子去讀書就行了,你不是說你會織布嗎?我們夷州的織布廠一直都很缺人,你到了那裡隻要好好幹,每個月的薪酬足夠讓你們母子過上富足的生活。學費的事你不用擔心,前三年基本上和免費差不多……哎?我為什麼這麼小就在這裡做事?哦,我是……”
小陸風剛想順嘴報出家門,身邊的小陸雨在桌底下狠狠的踹了哥哥一腳,然後就向面前這位年輕的母親甜甜的一笑:“我們今天放假,所以過來幫幫忙。我們夷州其實有很多像我們這樣還在讀書的小孩子,利用休息時間出來做點事,賺點零花錢。”
陸風也明白了過來,向那年輕的母親嘿嘿一笑:“是啊是啊。哎,各位,其實我們早幾個月就該安置你們的,隻是因為當時還在打仗,我們這裡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才讓各位先在那些破破爛爛的地方住了一段時間。現在菊花港那邊的仗打完了,我們夷州騰出了手來,就趕緊的來安置各位了。對不起啊各位,這幾個月讓你們受苦了。”
“不苦不苦!”
年輕的母親和周圍的一小群人都連忙搖頭。都是經曆過戰亂的人,哪裡會不知道在戰亂之中逃難的人原本應該是個什麼下場?忍饑挨餓、吃苦受凍那是最基本的,要是命差一點,指不定就會死在什麼地方,再像是這位年輕的母親,因為還有着幾分姿色的緣故,一但為亂軍所獲,那就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在等待着她,介時隻怕連痛快的死去都将會是一種奢望。
可是在坐船逃難到夷州之後,雖然臨時安置他們的難民營的居住條件差了些,但至少每天都能夠領到能讓他們吃飽肚子的食物;發給他們的帳篷雖然有點亂,但也能夠讓他們遮風避雨;病了可以去醫療點就醫,和藹可親的醫生和清純美麗的護士能夠讓他們慌亂的心安定下來;而在亂局中最讓人擔心的治安問題,在難民營中卻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因為夷州的治安人員時不時的就會在難民營中巡警,不但維持了難民營中的治安,偶爾發現了些什麼情況,他們也會及時的進行救援。
有着這些諸般種種,對這些在戰亂中逃難的難民來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更主要的是在他們進入難民營的時候,夷州牧陸仁就曾經親口向他們許諾過,隻要菊花港那邊的仗一打完,陸仁他騰出了手來,就會及時的安置好他們這些難民。
難民中有一些得到了臨時許可,可以去基隆城裡先打打短工的人,所以他們有機會可以先去基隆城裡見識一下夷州的富庶與繁華。當他們打完短工,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難民營的時候,也把他們的所見所聞帶給了難民營中的人。
陸仁的許諾給了他們希望,打短工的人帶回來的見聞則給了他們期盼。或許有的人會認為這不過就是夷州官方給他們畫下的一個餅,但是當此刻見夷州官方真的開始正式收容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心情又會是何等的激動?特别是聽說他們中的勞力可以找到工作,老人可以得到安頓,小孩子甚至還能去讀書的時候……算了不說了。
再看小陸風把正式的身份牌交給那年輕的母親的時候,目光卻順勢從這位年輕的母親身上那褴褛的衣襟望了進去。這位年輕的母親在逃難的過程之中衣服破損了許多地方,到現在或許隻能算是還能勉強的穿在身上,而在彎腰去接小陸風遞來的身份牌的時候,衣襟自然而然的向下墜,兇前的那一團抹白和一道還算有點深度的溝壑也就暴露在了小陸風的目光之中。
“哎大姐,能不能商量個事?”
年輕的母親微微一愣,随即就回應道:“這位小公子,有話隻管說。”
小陸風又在這年輕的母親兇口掃了一眼,嘿嘿的笑道:“你、你還有奶水嗎?有的話能不能讓我吸幾口?”
“啊、啊!?”
陸風的話語聲其實很小,年輕的母親也隻是勉強聽清楚而已,但隻這一句話,就讓這年輕的母親臉色變得相當的古怪。實話實說,這位年輕的母親不過二十來歲,她的孩子也才不過六七歲而已……那個時代,女子十三四歲就結婚生子的事情很平常,所以這位年輕的母親其實現在正值風華正貌之年,要說姿色身段什麼的到還有着幾分。
隻是剛才這種明顯有調戲之意的話語,如果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惡少說出來,這位年輕的母親完全可以大發脾氣。可是現在說出這話的人……好像隻有十來歲出個頭吧?
不過還沒等這年輕的母親有點什麼反應,一旁的小陸雨就忍不住了,飛起一腳把小陸風給踢翻在地,再順手抄起桌案上的文件夾就向小陸風沒頭沒腦的砸了下去:“你這個臭老哥!這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好色無恥的哥哥!?你今年才幾歲啊?你不就比我大半個時辰嗎?吃奶吃奶,你都十多歲的人了還想着吃奶?真想吃奶我們夷州不是有上好的牛奶嗎?别說吃了,你就算是想拿牛奶泡澡都沒人說你!”
小陸風趴在地上雙手抱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躲閃着陸雨砸下來的文件夾,嘴裡回應道:“哪個男孩子不想念母親的乳汁啊,這是天性、天性好不好?”
陸雨手裡的文件夾越砸越狠:“别為自己的好色和無恥找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才十一歲就這副德性,真不敢想你到了十六七歲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
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那年輕的母親的臉則被鬧得紅透了,有心想拉着孩子趕緊離開,可是這步子終究還是邁不出去……
不過經此一鬧,許多難民心中還壓着的石頭卻是在無形之中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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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們的安置其實還是有分岐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留在夷州,當中就有不少人還是想回遼西那邊去,畢竟在遼西那裡有着他們的一畝三分地。對于他們來說,在夷州當工人,可能還是不如回家去種地來得靠譜一點。反正陸仁也答應過他們,仗打完之後如果是想回去,陸仁會安排艦船送他們回遼西。而對陸仁來說,在遼西那邊也得留下些人才行。
不過遼西的情況不像夷州,用半強制性的屯田制反而比較好管理,相比之下難民們也比較好接受。因為這時取用屯田制,便于軍事方面的調動與保護,此外再就是比較好推廣适合北方種植的耐寒高産型農作物。
再在軍事方面,陸仁是要求菊花港的呂玲绮和慕容紫英在農閑的時間裡去組建以靈活機動,适合草原作戰的部隊。兵源方面陸仁不愁,因為在菊花港的戰鬥結束之後,百姓與難民逐漸的在安定下來,而且拓跋玉争取到了很多的鮮卑部族的支持。預計在夏秋之間,那些回草原上召集部族成員的人,會陸陸續續的前往菊花港,而拓跋玉在安置他們的同時,自然也就可以因此而得到相應的兵員。
不過眼下還是以休養生息為主。夷州方面要支援菊花港不難,但是盡可能的開發一下遼西地區的生産力卻也是不能不管的事情。
至于遼東,陸仁不着急。反正遼兵的三萬主力精銳全都交代在了西塞山,元氣大傷的公孫淵在短時間之内絕對興不起什麼風浪。且相對于急于征兵自守的公孫淵,陸仁也需要借此來穩固老曹去争奪漢中的決心,然後趁着老曹身在漢中的這個空檔把遼西的柳城搶下來,同時進一步的穩固自己在遼西的局面。所以在這個時候,與遼東再刻意的拖一拖時間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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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個咪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算不算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靠!”
卓傑在心中暗罵完這一句,叼着煙邁開了八字步,慢悠悠的開始往家裡走。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娛樂城周邊的一圈鬧市區仍然十分熱鬧。不過卓傑并沒有走人多燈亮的大道,而是專挑陰暗無人的小道走。
就這麼走了一陣,卓傑來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卓傑便笑了笑,很随便的往燈柱上一靠,摸出了根香煙點煙燃,目光則飄向了自己來時的路。卓傑知道,現在有場麻煩事得解決一下才行。
沒過多久,卓傑來時的路上有汽車的引擎聲傳來。對此卓傑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又把香煙塞到嘴裡深深的吸了一口。
汽車很快就駛到了卓傑的近前停下。車門一打開就有數人跳下了車,一個個都兇神惡煞一般,而且手裡都拿着水管或是棒球棍之類的家夥,為首之人是這附近一帶的混子頭,人稱吳老七。
吳老七氣勢洶洶的跳下了車,手中的棒球棍便沖着卓傑一指,口中喝道:“撸他!”
卓傑見了啞然一笑:“怎麼這麼兇?話都不說一句。反派不都是喜歡叽叽歪歪上番一之後才動手的嗎?”
“去你妹的反派!”
吳老七當先一棍已經砸了下來。當然,這一棍子吳老七隻是沖着卓傑的肩膀去的。真砸頭太容易出人命,吳老七沒那個膽子。說到底,吳老七隻不過是一個街頭的小混混頭目,打架雖說是家常便飯,但人命誰都不敢鬧出來。
就在吳老七滿以為這一棒子能打到卓傑肩膀上的時候,卓傑卻看似很随便的側了一下身子,吳老七的這一棒子就完全落空了。還沒等吳老七反應過來,就覺得小腹那裡就仿佛被大鐵錘重重的砸了一下,卻是卓傑一拳直接搗在了吳老七的肚皮上。而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直接就把吳老七的打得彎下了腰,半晌都直不起身來不說,胃中也是一陣陣的翻騰,就差沒直接嘔出來了。
吳老七的小弟不明就裡,仍然揮舞着手裡的家夥向卓傑打過去。本來嘛,打架這種事誰都難免會挨上幾下子,因此也沒人注意到吳老七現在的狀态不對,而是紛紛叫嚣着“敢打我們老大”就開始圍毆卓傑,不過還是有倆小弟把吳老七扶了起來。
吳老七猛喘了幾口氣緩過勁來,再擡眼望向卓傑時就暗暗的吃了一驚。現在有五個小弟正在圍毆卓傑,手裡的家夥也掄得甚是威風。可是被五個小弟圍毆的卓傑卻是雙手抱懷,或移步、或扭身,反正也沒見卓傑有過什麼大的動作,五個小弟掄得呼呼作響的家夥硬是連卓邊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别看吳老七隻是個小混混的頭,可是沒點眼光的話,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還算得上吃香的喝辣的?隻看了幾下,吳老七就明白這是碰上了高手。單是看卓傑現在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吳老七懷疑卓傑如果真要動手,自己這五個小弟分分鐘就得趴下。
一念至此,吳老七扯着嗓子喊道:“住手!踏馬地,老子叫你們幾個住手!”
那五個小弟聽到吳老七的吼聲,各自瞪了卓傑一眼後退回到了吳老七的身邊。吳老七又喘了幾口氣,向卓傑問道:“兄弟你是哪條道上的?”
卓傑淡淡一笑:“哪條道都不是,我就是一個宅男,不過絕對不是那種好欺負的宅男。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我那位老同學淩少請來揍我一頓的吧?”
吳老七一怔:“你知道是淩少請我們來的?”
卓傑輕歎了口氣:“我那位公子哥的同學泡不到妞,就把氣出到了我的頭上。幸好我有兩下子,不然還不得被你們打出翔來?”
吳老七仗着有淩昱撐腰,手中的棒球棍一指卓傑道:“兄弟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淩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你識相的就老老實實的讓我們揍一頓,我們下手也會悠着點,擦出點血皮也好讓我們交差。”
卓傑冷冷一笑:“你确定?”
吳老七還想說幾句吓唬卓傑的話,卻見卓傑摸出了一枚硬币,然後看似相當随便的甩了一下手腕,那枚硬币便化作一道銀光疾閃而過,在這夜幕中格外的顯眼。而下一刻兩聲輕響,第一聲是面包車的前車窗被硬币擊穿,第二聲竟然是後車窗也被擊穿了,各自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切口。這一下别說是吳老七了,就算是最二百五的小弟都駭出了一身冷汗……這尼瑪是硬币還是子彈?
吳老七剛才的硬氣頓時飛去了九宵雲外,心中不由得把淩昱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心說這哪裡是什麼老實巴交好欺負的角色?單單是這一手功夫,那些道上的混混就全都得靠邊站。而卓傑有這種本事,又哪裡會怕淩昱?想到這裡吳老七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了:“兄、兄……大、大哥,我們隻是在道上混口飯吃的,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們計較……”
這個時候吳老七心裡清楚,自己要是不識好歹還要硬來,結果把卓傑惹惱了的話,那接下來隻将會是自己這七、八号人全去醫院裡躺幾天。真要那樣,最後掏錢的還不是自己這個混混頭?當混混的确是要夠狠夠蠻,可不會見風使舵的話就不是混混,而是二楞子了,那還在道上混個屁!分分鐘讓人給做了。
卓傑輕輕的哼了一聲,不過臉上又挂起了微笑:“我沒說要為難你們。告訴你們,我不怕麻煩事,卻很讨厭麻煩事。我那位老同學泡不到妞關老子屁事,可把氣撒到我的頭上來就很煩人了。我雖然不怕他,可不想沒完沒了的和人打架,人都會煩死。所以想了想,他找你們來揍我,無非就是想出口悶氣,打完之後連記都懶得記我。”
吳老七連忙擺手道:“這位大哥,我們可不敢打你。”
“這位大哥,我們可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