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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回有所預感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3393 2024-01-31 01:13

  曹操走的路線,就是燕山與努魯兒虎山中的道路。這種山路在那個時代其實是有多麼的難走,這裡也就不再多說了。

  卻說這日停下休息,累得氣喘籲籲的郭嘉才剛剛坐下,曹操就來到了郭嘉的身邊。先是攀談了幾句,郭嘉就發現曹操顯然是有心事,就問道:“主公是有何心事,可願對嘉細說一二?”

  曹操道:“孤正想找你傾談一番……”

  郭嘉笑道:“主公可是在擔心荊州劉表?”

  曹操微微颌首。

  郭嘉道:“主公不必憂心劉表。之前主公與蹋頓雖然已有交戰過數次,卻未曾傷及塌頓并烏丸之根本。想袁紹在時于烏丸有恩,塌頓近年之舉亦不難看出其人是個包藏禍心之人,主公若不趁眼下之局一舉除掉烏丸,隻怕在日後主公南下之日,塌頓養成氣力必會在北地為亂。那時主公兩面受敵,兵将又難分撥出來,必會生出大禍,主公不可不查。”

  曹操道:“話是有理,可是孤着實擔心。”

  郭嘉道:“主公不必多慮。荊州雖有劉備在新野、樊城屯兵聚衆,但隻要劉表不死,劉備亦不會有所作為。劉表乃坐談之客,雖能清談高論,終卻一事無成,他在荊州為主隻會一心守土自保而已。主公隻需把握戰機速平烏丸,荊州之地嘉敢保無憂。”

  曹操贊許的點了點頭道:“有奉孝此言,孤進讨烏丸無憂矣。”

  又說了幾句,曹操卻忽然想起了陸仁,眉頭也就跟着又皺了起來。而當郭嘉問起的時候,曹的沉吟道:“也算不得什麼憂心之事……孤在想義浩之事。”

  說着淺飲了一口酒,眼睛習慣性的眯了起來道:“對于義浩,孤心中總有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就說這一次吧,他派遣了那麼多的船隻以運送孤與萬餘精兵到關後奇襲,這會是何等雄厚的财力?這還不算,他在幾年前就已經為孤準備好了此番進兵的方略還有熟悉地理的向導田疇。他能想到如此長遠之事,孤……”

  郭嘉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主公可是擔心義浩日後會與主公作對?”

  曹操道:“不錯……奉孝,婉兒之死一事你我心知肚明,孤也因此而不得不防。孤有意想開始重視青、徐數州的海防之務……這一次他是六十餘隻海船,能動送過萬的士卒與所需的糧草,下一次若是一百隻、兩百隻又當如何?這一次是田子泰受他扶持,并且為孤出力,可下一次呢?千裡海防綿沿不斷,一想到義浩的海上實力,孤便會心中生出寒意。如今的天下都說水軍以江東為最,但在孤看來,孫權不過是江河水戰可稱之為上,海戰可稱王者卻非義浩莫屬!若是他哪天海運大軍在孤之後方登陸攻城,孤……”

  郭嘉想了想道:“主公,我想義浩他……不會和你作對的。”

  曹操懷疑的看着郭嘉。陸仁的實力對曹操來說到現在都還是個迷,以曹操多疑的性格又怎麼會不擔心?

  郭嘉又想了很久才下定了決心開口道:“主公,其實……那小子早就知道當初婉兒是怎麼死的了。不止知道,還專門跑去揍過我一頓。”

  曹操立刻就瞪大了雙眼,就差沒拍案而起了:“什麼?此話當真?”

  郭嘉苦笑了一下,把那次夜裡在酒窖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曹操,末了補充道:“雖然有所隐瞞,但我也不得已的苦衷,還望主公恕罪。”

  曹操聞言單臂支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郭嘉接着道:“主公知其大才,一心想重用,本來無可厚非,但人之心性又豈能輕易?之後他棄官出逃,還在出逃之前戲弄過主公一番……主公請恕我直言,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更多的其實是被我們給逼成這樣的。唉,正正所謂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一但用強,會得出什麼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無法預料。而他現在選擇了不與主公為敵……不僅是不與主公為敵,反到是與主公多有往來,在我看來主公就不要再去弄巧成拙了。”

  曹操的臉色有些難看,呐呐自語道:“真是這樣的嗎?”

  郭嘉道:“主公,若是抛開仇怨,義浩他如今在夷州其實已經是做到了自己當初心中所想之事,隻不過沒能回轉師門罷了,這拖家帶口的,以他的為人又豈能不為家人着想?至于他的部曲……夷州日漸富庶,近在咫尺的孫權豈能不垂涎三尺?他蓄養部曲,本就是自保之舉、無可厚非之事,主公不當挂懷于心。再者主公亦看出今日的陸義浩已不是當初那個兇無城府的傻小子,能讓主公如此憂心可見其不是易與之輩。依他的性情,不逼他就千好萬好,一膽逼得他橫下心來,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曹操回想起了陸仁當年那些頭腦發熱時做出來的事,默默的點了點頭。

  郭嘉道:“主公,義浩多少還有些沒變的地方,就是他仍然沒有什麼大志于兇,單就這一點而言就已經不用對他過多防備。但是他的理民之幹少有人及,依在下之見不妨與其和睦相處,如此可使其引為已援。

  “他事先暫且不論,這幾年來夷州商隊販運來了多少軍需之物?這些商貿貨物已數解主公軍中燃眉之急,細算一下主公花去的錢财也并不甚多。諸如衣甲、器仗這些極費人力出産又低之事,義浩他既然有他的辦法來幫主公辦妥、辦好,主公又何必在意那些錢财?

  “有他幫主公去辦,主公無異于多出許多的人丁勞力,不管是用來開田種糧還是引為兵源都會盡得其利。至于義浩總是從各處聚集流民遷居夷州……恕在下直言,主公若是能施仁政使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民戀鄉土不願聞離,義浩他也遷不走多少人。”

  曹操道:“奉孝所言甚是有理,隻是孤還是有些擔心啊。”

  郭嘉這時忽然劇烈的咳了起來,咳了好一陣子之後才搖搖頭道:“主公縱欲相圖,也當徐徐而為。義浩若在,夷州不亂;義浩若亡,夷州必入孫權之手。那時義浩留下來的州郡城池,不管對任何一個諸候而言都會是武庫糧倉,況且他還有旁人難以想像的海上實力,非為我得之必為大患。與其如此,主公不如示之以好,尚能為援。”

  曹操站起身踱了幾圈,點頭道:“奉孝之言若是旁人聞之,定會以為是念及舊誼為義浩說盡好話,但孤卻知道奉孝你是在為孤着想。也罷,全依奉孝之言便是。隻是依奉孝之見,孤當如何去做?”

  郭嘉道:“義浩以商立州,前後數番相助亦有想請主公開辟沿海行商諸港之意。前番主公曾應允開設諸港,依嘉之見此為互利之舉,不妨在剿除烏丸之後着人擴建這些商貿港口,同時允許義浩提出的原鐵、生絲諸物貿易。

  “此外右北平也不妨加修一港,回頭讓雨丫頭去轉告義浩便是。再就是……到主公南下之日,可诏告天下為其加封刺、牧之職,并诏告天下夷州自成一州,不歸孫權的郡治所轄。其餘諸事,主公到時候可靜觀之後再作定奪。”

  曹操道:“嗯……就如此吧,多一援總比多一敵的好。實話實說,夷州出産的衣甲器杖孤很是欣賞,比之中原工匠技藝強出太多,不如下回來時孤就給他下個訂單,訂購個三千套來。至于購資嘛……他不是想要戰俘嗎?孤給他一批便是!”

  郭嘉見曹操下了決心開始重視商貿,心中不知為何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心中自問是不是幫陸仁幫得太過頭了點,盤算了許久未得其解便搖搖頭不再去想。

  想是不想了,可是郭嘉卻又猛咳了起來,而且這一回可是咳了很久才勉強收住。曹操知道郭嘉的身體很不怎麼樣,本來這回都不想把郭嘉帶在身邊的,但曹操也架不住郭嘉的一再要求,這才讓郭嘉随軍同行。現在一路勞累下來,郭嘉臉色蒼白,人又這樣猛咳不斷,曹操便關切的問道:“奉孝,你的身體?”

  郭嘉連忙擺手道:“無礙無百礙,就是累了點而已。”

  曹操不放心,又想再問上幾句,卻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向曹操禀報道:“啟禀主公!前哨來報,他們已經走出山地!”

  “走出去了!好!!”

  一聽說先頭部隊已經走出了山區,曹操頓時就來了精神,然後就急匆匆的趕到先頭部隊那裡去看看情況。郭嘉見曹操離去,伸出手按住了心口處,心中暗暗想道:“臭小子,你當初不想讓我跟着主公到北境這裡來,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會有這麼一天?你小子,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沒有料到的?”

  想到這裡時郭嘉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的劇痛,全身上下更是提不起半點的氣力,人都有些暈暈呼呼了,甚至雙眼去看東西時,看到的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下意識的歎了口氣,郭嘉接着想到:“現在看來,這一劫我多半是頂不過去了……臭小子,你可别怪我把實情都告知了主公,但我也已經為你說足了話。如果我……呵呵,我也隻能做到這些了,你好自為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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