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居然還是被曹瞞逃得性命。”
發出這聲感歎的,是剛從交州那邊回來的陳宮。陸仁這裡其實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派出人員去交州的沿海地區設立交易站點,而且還在交州那邊整出過一點不大不小的動靜,因此現在在珠崖、廣州一帶,有相當一部份的居民其實就是陸仁從交州那邊“偷”過來的。
但是因為實力方面的限制,陸仁對交州地區暫時還無力采取什麼大一點的行動,隻能是建起一個交易站點,在與交州方面保持着一定的貿易往來的前題下再吸納一些人口。而陳宮因為其比較特殊的客卿身份,不會正式的出仕于陸仁,所以就在好幾年之前自己請命跑去了交州,以一個陸仁的……
用現代的話說,陳宮的情況有點像是所謂的“連鎖加盟經銷商”或是“代理商”,主理着交州地區交易站點的事情。再到每年合适的時候,陳宮就會來一趟夷州,算是向陸仁彙報彙報工作情況,同時也看看陸仁這裡有沒有什麼合适的東西可以搬到交州那邊去賣。
這些就不扯了,隻說在聽過了陳宮的感歎之後,陸仁與雪莉對望了一眼,然後就一齊的搖起了頭。其實後世人對老曹能夠逃得性命有過太多的分析,而最多的是兩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是孫權和劉備雙方都不敢由自已這一方去摘下老曹的頭,所以是在把老曹往對方的區域裡趕。因為一但由自己的這一方把老曹的腦袋給摘下來,那麼将要面對的将會是老曹後人瘋狂的報複。而孫權與劉備雙方盡管是打赢了赤壁之戰,在整體實力上卻仍處在絕對的弱勢,且在大戰之時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氣力,無法與擁有半個天下的老曹後人的瘋狂報複;
第二種意見則是有關由諸葛亮所說什麼“夜觀天象,曹賊未何身亡,将此人情留于雲長作了亦是美事”。如果抛開第一種意見,那麼諸葛亮主要是在擔心老曹一死,北方局勢可能會産生無法預料的重大變故。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種是老曹的幾個兒子相互争權,繼而引發出北方新一輪的的大亂之局。有鑒于劉備現在還沒有地盤、沒有實力,如果真的引發出北方的大亂之局,劉備一方即便是能在大亂之局中撈到點好處,但真正能夠得到最大甜頭的人卻會是孫權,并不是劉備。
相比之下,孫權的勢力一但得到了急速的擴張,劉備就再難與之抗衡,天下就很有可能會是孫權的,這并不是諸葛亮與劉備想看到的事。而北方如果仍有老曹在坐鎮,孫劉兩家就必須得保持一個聯盟的姿态……簡單點說,留着老曹的命,就是在保持一個三家相互制衡的局面,同時可以為劉備的擴大勢力争取到時間與空間。
當下陸仁就微笑着把這些個破事向陳宮說明了一下。說起來,現在的陸仁畢竟是夷州之主,适時的表現出一些不俗的見識會給幕僚帶來信心。而陸仁說完這些現成的分析之後,陳宮這才既恍然又贊許的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陸仁自己這一方的事了。首先是赤壁之戰既然已經打完,各家都除在一個在大戰之後要恢複氣力的狀态,這可是賺錢和“偷”人的好機會。而在這一點上主要是由于長江水道不能跑了,與劉備之間的聯系隻能是靠廣州到桂陽的一線;孫權方面由于有吳郡陸氏宗族的存在基本上沒有問題;至老曹一方則應該再次的派出使節去和老曹拉拉關系,畢竟老曹那邊的黃河中下遊地區的底子厚實,這尼瑪才是最賺錢的地區,出不得什麼問題。
再次,陸仁手頭上的一些事情還需要大概一到兩年的時間,而且陸仁現在的手頭上多多少少的也已經有了些餘力,可以開始将手伸到其他的地區去了。不過目前主要的地區是在珠崖的三亞地區。因為早些時候在珠崖那頭的陸誠和陸信送了消息過來,說已經在三亞地區找到了一處儲量豐富、品質優良,而且相當好開采的地表型富鐵礦。陸誠和陸信已經在該礦藏的附近選出一處合适建城建港的地點,目前城區的基礎建設已初具規模,陸誠和陸信自然是希望陸仁能加派人手進行下一步的開發工作。為此,陸仁可是把老婆之一的甄宓都派去了珠崖。
從時間上來算,當珠崖那頭的開發工作完成得差不多的時候,陸仁這裡的許多事情也應該完成得差不多了,然後按照陸仁制訂的戰略計劃,陸仁可以以珠崖新城為立足點,從海路、陸路兩方面去交州、安南一帶的地區擄掠人口,用意是就近用這些擄掠來的人口補充珠崖、廣州地區巨大的勞動力需求。
而這一時期對于外敵方面,陸仁則比較擔心孫權一方可能會對己方産生什麼不利的影響。雖然說孫尚香肯定會努力保持陸仁與孫權之間的友好關系,孫權這一時期的目光也肯定集中在荊州那塊地頭上,但亂世之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
荊州的富庶與其戰略意義的确是令孫權垂涎已久。而在孫權打算席卷荊楚的時候,相信也不願意自家的後院出什麼問題。所以以勢而論,孫權在這一時期應該是會很努力的與陸仁保持着友好關系。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面,陸仁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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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之戰一打完,孫劉兩家之間馬上就暴發出了矛盾,而矛盾的中心,就是在荊州的所有權之争上。和原有的曆史一樣,周瑜兵發南郡地區,與南郡地區的守将曹仁打了個昏天黑地,最後卻是讓坐山觀虎鬥的劉備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周瑜當然是氣不過,可是出于整體大局的考慮,最後仍是不得不暫時退兵,改為支援正在攻打合肥的孫權。
劉備幾經辛苦的弄到了南郡的江陵,再加上原有的江夏,荊南地區就已經基本納入了劉備的手中。隻是酒宴中的歡喜歸歡喜,酒宴次日劉備與諸葛亮軍議,諸葛亮便不無憂慮的提醒劉備,如此混賴荊州很容易過度的激化孫劉兩家之間的矛盾。而劉備現在既需要時間來鞏固自身對荊州的實際占有權,同時在也需要與孫吳保持相對良好的關系以震懾北方的老曹。
話到這裡或許要說一下,陸仁在這個問題上多少有些失算了。陸仁原本以為這時的走向仍會如原有的曆史一樣來個“劉備借荊州,借了不還”,卻忽略了自己之前一直是在執行韬晦戰略,作為一個商人對諸候不會産生什麼大的影響。可是現在的陸仁已經是正式的諸候,在對諸候的影響力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更糟糕的是諸葛亮曾經去過夷州,而且對夷州的情況相對來說比較了解,所以這時的諸葛亮在制定戰略計劃時,是把陸仁也算進去了的……
而在江東這邊,不說孫尚香在送走趙雨之後是多麼的郁悶,隻說趙雨前腳剛走,孫權就召來了張昭、魯肅、呂蒙等人,商議有關陸仁的問題。
“陸仁的夷州與會稽隔海相望,而陸仁前番雖在赤壁一役中暗中相助,但孤以為陸仁此舉乃是自保之計,實迫于勢耳!況且彼海戰艦船雖從未曾在長江水道上現過蹤影,但依青、幽各州細作傳回來的消息,絕不似他自己所言及的那般無用。
“想袁紹三子雖不及袁紹,但也曾令曹瞞心忌不已,可是陸仁的海上艦隊卻能從北方沿海之地擄走大量的人丁,此舉在孤看來實無異于虎口拔牙。若無強勁之力,也實在是做不到這些。如此看來,陸仁所擁的軍力斷然不可小視。若他着水師自海路侵襲我江東沿海,我江東也不見得就能抵适得了。故此孤以為陸仁在夷州,實無異于猛虎餓狼伏于我江東門前。卻不知幾位對此有何看法?”
張昭捋着白須輕輕颌首道:“主公所言甚是!昭亦以為陸仁在夷州,雖因一時之勢而與我江東結好,但曹瞞北還之後,其潛危已去,時日稍長難免會對我江東生出窺視之心。想他以前一直隻以一介商賈自诩,可時機一至立時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漢新州的州牧,其韬晦之能由此可見其一斑。而夷州與我江東會稽、吳郡隻是隔海相望,且彼商利極豐,從無錢糧之憂。若我江東對其坐視不顧而任其坐守勢大,日後必為我江東心腹之患!更甚者,那陸仁借行商之便素與曹、劉兩家交好,若彼心生歹意,暗中與曹、劉兩家中的任何一家聯合,我江東于東西不可兼顧之下,勢必大危!”
魯肅不久前剛從劉備那裡回來。出于大局的考慮,固然是極力勸谏孫權與周瑜一定要保持,至少是在明面上保持好與劉備的聯盟關系,但是對陸仁,魯肅卻沒有這種顧慮。而且魯肅在劉備那裡的時候,諸葛亮在言談之中曾經隐隐約約的告訴過魯肅,說陸仁那裡的實力絕沒有陸仁自己所說的那麼差,其實也就是在暗中提醒魯肅要小心陸仁那邊可能會有點什麼動作,所以這會兒的魯肅對陸仁那裡可真沒有什麼好感可言……(未完待續。)